念生念灭,荡漾出细细的涟漪。
程鹏人在梦中,却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个梦,更加的不怕了,大声道:“一个梦里头的黄皮子,我怕你?我老婆是狐狸精,你黄皮子算个毛?快点儿放开我,大爷的”程鹏原本疲软无力的四肢忽而生出力量,竟然挣脱了。
那黄皮子却是诡笑,模样分外渗人,双手又开始插在地上,朝着周围扬沙。
程鹏一抬脚,身形不落,竟然是连连在虚空迈了八步,才感觉无以为继,落在地上,一脚朝着黄皮子踢了过去,梦境中本就恍恍惚惚,他虽然明知自己是在做梦,但是许多事情,却还是很荒诞的——
就像是现在!
他虚空迈步袭击那黄皮子在梦中的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但实际上却很荒诞。
程鹏的脚踢在黄皮子的身上,就像是踢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黄皮子却依旧诡笑着扬起了风沙,风沙遮天蔽日。
程鹏又挥拳击打,黄皮子的身体不动,扬沙不止。
一连不知挥出了多少拳踢出了多少脚,黄皮子毫发未伤,程鹏却已经气喘吁吁。
程鹏讶然:“你怎么还不死?”
“哈哈”
黄皮子诡笑着,不理程鹏,依旧扬沙。
一男一女,恍若两个世界。
“哈哈”
程鹏也笑,凝视着那模样像是年轻女子,却穿着肚兜,笑容诡异的黄皮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本不应存在,何不散去?”
程鹏已经想的清楚:
这不过是一个故事,却何必要在梦境之中纠缠,使人恐惧,使人惊慌?
那黄皮子却诡笑着不去,梦中的景象诡异的静止。
黄沙依旧在漫天飞舞。
程鹏一动,睁开了眼,于是这一切便都成了泡影。此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头顶上的纱帐低低的垂下,外面的灯光柔和的照进来,落在身上,稍一扭头,便看见了旁边睡着的叶纷飞。
叶纷飞侧着头,发随意的洒落,胳膊放在他的胸膛上,润的唇带着一些笑,看模样,大概是在做什么好梦。
程鹏心道:“也不知纷飞在做什么好梦,笑的这么开心,高雅的气质扑面而来啊,尤其是这么个姿势,竟然还有一种独特的慵懒之感,啧啧看着真让人爱死了,要不要偷偷的亲一口?”
心中一动,他便想亲一下叶纷飞的唇,只是念头一出,旋即就胆怯了,想道:“不行啊,万一醒来了,我”
这番胡思乱想了一下,他便又想到了自己的梦。
“我也没想什么神神鬼鬼的,怎么就做这些梦了?古怪”不过又一想,做梦这种事情,哪里是由人自己决定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也就是个说法罢了,要是梦能控制,谁愿意做恶梦?
就这番想着的当儿,叶纷飞的脸在程鹏的胳膊上蹭了一下,过一阵,懒懒的睁开眼,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再想什么?”
程鹏道:“就是做了个噩梦,醒了”
而后程鹏便将自己的梦小声的讲给叶纷飞听,说完之后,就感慨道:“你说要是一个人只做美梦,那该多好?说来也怪,从小到大,我做的最多的几个梦里面,就是这个爬的最令人纠结”
叶纷飞道:“这说明你在长身体!”
程鹏吐槽道:“当年我妈也这么说,可是现在现在我都多大人了?眨眼就是大叔的命,还长身体,我勒个去!”
叶纷飞问:“我也做了个梦,你想不想听?”
“恩。”
“我梦见一片开满了粉红色的花儿的山谷,山谷里飞着巴掌大的蓝色蝴蝶,你光着脚,站在花海里哈哈大笑,然后我跑过去,你就抱着我”说到这里,她便有些脸红了,只是光线很暗,不是很清晰。
程鹏问:“然后呢?”
叶纷飞道:“不说了,你也别多想,梦里的时候,人家还没化成人形呢,只是一直很小的小狐狸而已。”
“哦。”
默了一阵,程鹏说道:“刚才一做梦,倒是想起一些故事来,你要不要听?”
叶纷飞朝着程鹏身上靠了靠,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说道:“反正刚刚醒来,也睡不着了,就听听你的故事吧。”
程鹏一笑,说道:“听好了啊这个故事,说的是我小时候,发生在村子里的事儿,刚刚的那个梦算是一个,这个故事算是另一个吧。我们村儿有一个放羊的羊倌,是个二愣子,家里排行老四,人们都叫他四郎”
四郎是个羊倌,任务自然是放羊,每天早晨的时候,从各家将羊赶出去,集成一大群,然后就漫山遍野的走,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将羊赶回村,各家各户的羊归了圈,他的事儿也就算是完成了,至于说是钱,一年算一次,年底的时候结,一家大概是二十来块的模样,不多,却也够他花销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放羊的也是一样,说不准哪一天,就要丢上那么一两头,这羊倌儿可就要忙乱了。这一天放羊,羊倌儿就丢了羊,所以将羊赶回去之后,便忙着去找,走着走着天就黑了,荒野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眼看着就没了办法。
黑灯瞎火的也找不见路,四郎见了一处地方,黑夜里有灯火,便朝着灯火去了。等到了跟前一看,那是十来户人家,其中一家还亮着灯,便去叫门,说是自己迷路了,要借宿一宿。这家开门的是个姑娘家,说是明天就要出嫁的,住一宿就住一宿吧,就让四郎在堂屋里将就一下。
四郎的家境也不怎么好,怎么还在乎这个,有个地方睡就行了,结果二日早晨一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睡在坟头上,刚起来惊魂未定的时候,就又听得远处吹吹打打,一群人过来了,手里拿着铁锹,还赶着车。
四郎一问,才知道是过来起坟的,要起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坟,说要和人结阴亲,合葬,当时四郎的冷汗就下来了,幸好值得安慰的是丢的几只羊就在不远的地方,也找回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听完了故事,叶纷飞道:“这要是羊没有找回去,也真够倒霉的了,撞了鬼,还要赔上钱,呵呵”
程鹏道:“我就想不明白,你说那东南沟,简直就是一马平川,距离村子也不是很远,两边都是地,就是坡上一片坟丘,要说再晚上,顺着地上的笼都能回家,怎么的就在坟头上睡了一夜呢?”
叶纷飞便笑,说道:“这又有什么好怪的?一来这些人不一定有你的这般心智,结果五感一迷,便不能知道东西南北,是正常的;二来是这鬼魅阴魂,能直接乱人神智,要知道五感以神为主,所以”
程鹏听的解释,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对了纷飞,那个我记得以前村子里有一个婆子,是给黄皮子接生的,家里窗户一只都遮着帘子,据说有人去她家里,都被吓出来了,这个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纷飞眨下眼,问:“怎么问起了这个?”
程鹏嘿然道:“所谓打破沙锅问到底,说的就是咱这样的,谁让咱老婆是专家呢?纷飞你说是吧?”
“是专家呢还是砖家呢?”
叶纷飞和程鹏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各种的新鲜词汇,网络用语,什么淘宝体甄嬛体火星文之类的,都也知道一二,这就是张口就来,一个“砖家”拍的程鹏头晕眼花,程鹏嘿嘿干笑了一下,说道:“娘娘说那个就是哪个!”
叶纷飞道:“想知道?给本娘娘揉揉肩!”
“扎——”
程鹏装模作样的学了声小太监,一侧身,便面对着叶纷飞,双手在叶纷飞的肩膀上拿捏了几下,也不用力,好像挠痒痒一样。叶纷飞挣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啐道:“肩都捏不好,要你这奴才何用?”
程鹏道:“放这里当抱枕不好么?”
叶纷飞道:“看的娘娘心烦。”
“好桑心哦。”
程鹏捂脸,手指错开了缝隙,偷偷的看叶纷飞。
叶纷飞一脸的笑意,说道:“你说的那,不过是阴神小物,不入上流,倒是有巫婆神汉,迎了供奉的,而后大概能有一些神通,倒是要看信的人多寡了。不过这些东西,心思歹毒,不沾染也就罢了,沾染了,便离不开”
程鹏帮腔道:“也是,黄鼠狼能有什么好秉性?”
叶纷飞道:“说的也是,不过我有一姐妹,便是黄仙,如今在霸州地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信者十有八九,几乎是家家户户供奉,一日三炷香了她给自己取了名,叫做‘黄道婆’,等咱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是要邀请的!”
程鹏问:“一起偷鸡认识的吧?”
叶纷飞“哼”道:“在胡说不理你了。”
程鹏翻了个身,压的床摇了一下,问道:“这个黄道婆多厉害?”
叶纷飞道:“说厉害不厉害,说厉害也厉害,要看对谁而言了!”
程鹏摇头:“不懂。”
叶纷飞道:“她能入人梦境,能给人送福,也能给人降灾,但遭遇了修士,却是不行了。只是对于她这样被人供奉成了神的,修士也不敢下手”
程鹏道:“纷飞你说要是咱们建国了,让这位来做锦医卫的大总管怎么样?每天里在人的梦里面走一遭,谁的内裤穿什么颜色都知道,谁犯了什么事儿,跑都跑不了啊,简直牛逼哄哄的!”
叶纷飞笑道:“你倒是敢想,就怕的是黄道婆不敢来啊。”
“为什么?”程鹏不解。
叶纷飞道:“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程鹏也就不问了,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会儿,才发现刚刚叶纷飞还没有告诉他答案呢,便又问:“纷飞,你刚刚还没告诉我,那个给黄仙接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快点告诉我吧”
程鹏双手捧心,两眼渴求,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叶纷飞道:“黄仙又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群一群的,结合在一起,成为体系,所谓的给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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