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某种记号?
想了半天,柳峰得出一个结论:必须要当面问成秋左才能知道一切缘由。想到此处,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上成秋左。在房中踱步来踱步去好几个来回,强烈的欲望让他把手搭在门把上,但他又犹豫了,万一成秋左并非如自己所想是为了金锭一事而跟踪自己呢?万一他是追杀自己的仇人呢?眼下自己内力全失的事情成秋左未必知道,或许是碍于疯魔刀法,成秋左一伙人才不敢轻举妄动,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突然去找他们,岂不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我知道你们在跟踪我。”到时候逼得他们狗急跳墙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柳峰想:“眼下必须要先忍住,他们肯定还会一路跟踪我。在去青州的路上,我不能将内力全失的事情暴露出来,直到能够确定他们真的是为了金锭一事而跟踪自己为止。”
想罢,抱着忐忑的心情,柳峰又回到了床边,双手撑着后脑勺躺在棉枕上,他又开始思考秦王和旗云帮的事情。想着想着,脑中乱作一团,想不出个所以然。
。。。。。。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公鸡打鸣,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
柳峰坐起身来,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睡。他翻找了半天,将装满散银的布包袱戴上,走出门去,来到冯响的房间,轻轻敲了几下门。
“谁啊!”
冯响有些迷糊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是我!”柳峰应道。
房间中一阵躁动,冯响把门开了,柳峰走了进去,冯响嘟喃道:“天都还没亮,你跑来我房里干什么。”一边说,一边又往床边走去,一头栽倒在床上。
柳峰见状,喊道:“快起来!要上路了!”
“嗯。。。。。。”冯响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然而却没有任何要起床的意思。
柳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说道:“成秋左已经来了。”
“嗯。。。。。。。啊!”冯响似乎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将头扭了过来惊讶道,“成秋左是谁?”
“你忘了?酒肆里那个替我们兑了银子的人。”
“他来就来吧,干我何事。”冯响又把脸埋进舒服的软枕中。但很快,他又扭过头来,惊讶道:“跟踪我们的人就是他?”
柳峰点点头。
“他现在到哪里了?”
“就在这客栈之中。”柳峰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桐州为好,趁着这会儿走。”他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才想起逃离成秋左的跟踪才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想到的时候天色已亮,也只好现在才走,只希望成秋左等人还没起床。
冯响听罢,连忙起身穿衣,柳峰将桌上的虎指丢给冯响,冯响接了过去,塞进衣衫中,二人急匆匆地往房外走去。
到得楼下,客栈已经开门营业,桌椅板凳全部摆整齐了,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正用一块黑成一团的抹布擦拭着这些桌凳。由于客栈中是先付钱再住店,小二见到柳峰二人带着包袱下楼,也没管他俩要房钱。
天色虽未大亮,街上的各种商贩早已经摆好摊了。见到二人,卖菜的喊:“两位大爷买点菜呗,昨天刚摘的青菜。”
卖水果的喊:“二位尝一尝新鲜的橘子,不好吃不要钱!”
杀猪的喊:“上等猪肉,来这里买过的都知道!”
穿出这一条街,拐过几个胡同,出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马市。要去离此处数百里之遥的青州,没一匹好马可不行。
只见形形色色的马匹毫无顺序的散乱分布在一块空地上,拉着马辔的马贩马商也和马的种类般各不相同:有些长得高鼻梁、大眼睛;有些长着宽颚骨、厚嘴唇,肤色也稍黑;甚至还有些长着红头发、蓝眼睛。
一个肤色稍黑的外邦人见到柳峰和冯响,拉着一匹马凑上前来,用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原话笑盈盈道:“马便宜,好用,看看。”
二人看去,他手上牵着的这匹马黑鬃红背,马尾却是深褐色的。这匹黑鬃马四肢健壮,神采奕奕,非凡无比。冯响惊讶道:“这。。。。。。这莫非是大宛名驹?”
那商人嘿嘿一笑,不作回答,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冯响在说什么。柳峰对马没什么认识,自然也无法识别冯响所说是真是假,他只淡淡问那马贩:“你说便宜,那有多便宜?”
马贩伸出一只握紧成拳的手,随后缓缓竖起一个拇指,脸上一直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十两?”柳峰看着马贩那只露出来的拇指,本想说个一两,又感觉不太可能,毕竟这匹马看着确实顺眼。
马贩高深莫测地摇摇头,随后,他那粗短的食指也缓缓伸出,这下子又变成了一个“二”字,看来价格也要以二开头了。
“二十两?”
马贩仍然摇头,紧接着,中指也伸了出来,又变成了个“三”字。柳峰这等脾气,早已失去了耐心,他骂道:“你卖给你姥姥去,爷不要了!”
第58章 金锭(7)()
骂完,柳峰便要走,怎料冯响居然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拉了回来。冯响凑在柳峰耳边说道:“这匹马绝对是好马,以我阅马多年的经验来看,很可能是一匹大宛名驹,不如再跟他谈谈。”随后冯响清了清嗓子,半闭着眼睛,慢慢悠悠地对马贩道:“直接说吧,多少钱?”
马贩这回也不再卖关子,直接五根手指头全部张开,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五十两?成交!”冯响当即拍手回答。
柳峰思忖半晌,他不懂马,但看着冯响这么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寻思着价格应该也算不错。当即蹲到地上,将包袱取下摊了开来,一堆灿灿白银失去包袱的束缚,叮呤哐啷散作一团。那马贩也跟着蹲身下来,一只脏兮兮的粗手阻止了柳峰去抓银子的动作,柳峰抬头好奇地看着他,只听马贩含糊不清地说道:“误白,误白。”
柳峰和冯响互望一眼,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那马贩在说什么奇言密语。过了好半晌,冯响又凑到柳峰耳边悄声说道:“他好像在说五百。”
柳峰听罢,又惊又怒,当即吼了一声:“什么破马这么贵?没钱!”说完,动手收拾包袱准备走人。但他很快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珠一转,嘴角一扬,凑到冯响耳中小声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冯响不作任何表情。
柳峰从怀中掏出余下的那块金锭在马贩面前晃了晃,笑道:“有钱,不差钱。”那马贩看到金锭,眼中光芒闪烁无比,连连点头,口中重复:“误白,误白。”
柳峰很快又将金锭收回怀中,笑道:“还有没有其他马?拉出来一起瞧瞧,看得合眼了一起买下。”
“有有有。”马贩毫不迟疑地回答,遂站起身拉着黑鬃马往人群中行去。
很快,马贩又再回来,此时他的另一只手也牵着一匹马,来到柳峰跟前,笑盈盈道:“好马,同样便宜。”
放眼看过去,另一匹马周身白色,虽不如黑鬃马那般神骏,却也算得上体格健壮,不失为一匹好马。
柳峰点了点头,凑到白马跟前伸手抚摸着马颈。冯响也凑到黑鬃马跟前。忽然,外邦马贩“哎哟”惨叫一声,往地上摔将而去,肥厚的身躯重重砸在地面,砰的一响。一个白里泛黄的物事从马贩挂着一串鲜血的嘴角里蹦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一颗久经年岁打磨的牙齿。
“救命!救命!”
马贩焦急地叫喊。有几个人反应了过来,纷纷凑到外邦马贩的跟前,七嘴八舌地议论:
“怎么回事?”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快看!有人抢了马跑啦!”
众人目光往远处望去:只见一红一白两匹马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往街头尽头飞奔而去,马背上坐着两个男子。待得众人眨眼一愣间,两匹马齐齐消失在拐角处,不知去向了。
。。。。。。
柳峰和冯响打伤马贩抢了马匹后,一路狂奔,出来桐州城西门到了一条黄土小道才把速度放慢了,冯响扭头往后张望一番,转过头来对柳峰笑道:“好你个柳峰,亏你想得出这么馊的主意。”
“冯兄还不是同道中人?昨天黄昏时分在酒肆之中,我早看到你有吃霸王餐的想法。”
“哈哈,果然是‘同道中人’。”冯响用宠溺的目光打量着胯下这匹黑鬃马,十分喜爱,他又道,“此行回青州让我得了这匹大宛名驹,也不亏本啦。”
“大宛名驹?我看只是冯兄一厢情愿罢。”
“怎么?柳兄不相信我的眼光?”
“不信。”
“那好,让我们来比比看谁的马跑得更快,我看你的那匹马不出三里路就会被我的大宛马甩得不见踪影。”
“比就比,谁怕谁?”
二人将手中马辔勒紧,大喝一声:“驾!”两匹马受到指令,踏着滚滚红尘往前面飞奔而去。
。。。。。。
少顷,冯响正骑着马疾驰,眼角余光一瞥,再也瞧不见柳峰的白马,暗自惊喜,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一匹大宛名驹!”随后“迂”的一声,将黑鬃马的速度放缓了下来,转头看去,一团白影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冯响本来以为早看不到柳峰的影子了,没想到原来还紧跟在后面,这让他稍稍失望。他又一次勒紧马辔,大喝一声,暗自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将他甩开,直至看不见才能显示我这匹马的威力!”
黑鬃马有一次飞奔起来。
这次,黑鬃马还没奔出半里路程,忽然长啸一声,前蹄一弯,往前面摔跌而去。冯响坐立不稳,从马上摔了下来,飞出数丈远,着地之后整个人又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冯响这一摔可摔得不轻,顿时耳畔嗡嗡作响,脑中惊雷乱劈,眼前金星乱冒,缓了好半天,意识才渐渐恢复过来。
“他奶奶的,这是谁?”
“不知道啊。”
“等等!我见过这个人,他和柳峰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