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有首次相见的,也有以前便认识的,至少恒山派诸位便对岳风不陌生,岳风还冲定逸师太拱了拱手,笑着打招呼:“多日不见,师太安好?”
定逸师太皱着眉头,冷冷道:“哼,我再好没有!”
岳风哦了一声,道:“师太是否对在下有什么误会?怎的戾气这般重?”
定逸师太气得柳眉倒竖,指着岳风喝道:“你为夺辟邪剑谱,杀了余沧海倒也罢了,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连青城派弟子也不放过?现在又跟田伯光这贼子混在一起,还有什么话说?”
仪琳张嘴替岳风辩解,定逸师太瞪着她,冷声训斥了一句:“闭嘴!”
曲非烟眼转一转,破口大骂道:“呸!老尼姑,别以为你是仪琳姐姐的师父就能胡说八道,田伯光这淫i贼擒了仪琳姐姐,若不是岳风哥哥,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仪琳姐姐的尸体了!”
定逸师太被气得不轻,田伯光跟着补刀道:“哈哈哈,什么名门正派,原来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一通乱骂便是了,这名门正派也着实太廉价了点儿,人人皆可做的,太简单的事,田某偏偏是不屑做的!”
曲非烟居然跟着笑道:“本姑娘也是不屑一顾的!”她对田伯光的憎恨倒也没减少多少,只是单纯看不惯定逸师太的做派罢了。
田伯光道:“不过,小姑娘,有句话你却是说错了。”
曲非烟道:“哪里错了?”
田伯光道:“就算岳兄没来,仪琳小师太也会死,辣手摧花之事,田某也是不屑的。不过这清白之躯,哈哈”他哈哈一笑,喝了一碗酒,没再往下说。
定逸喝道:“无耻!贼子受死!”长剑一挺,发出嗡鸣之声,便要动手。
岳风却摆手阻止,道:“余沧海是否该杀,在下便不多做解释,因为解释也没有作用。只是这第二点,需得向师太略作说明。田兄——”
田伯光打断道:“怎的岳兄又肯跟田某称兄道弟了?”
岳风微笑道:“跟这世上许多人相比,你总算是半条汉子,岳某这一声‘田兄’,你还担得起。为了向定逸师太说明,需向你借一样东西。”说是承认田伯光汉子,毕竟还只是半条,而非全满。
“什么东西?”
“人头。”
“什么?!”
“田兄项上那颗头颅。”
唰!
不知何时,岳风右手已多出一柄青色长剑,旁人谁也没有瞧见青剑出鞘,但耳畔却皆是嗡鸣之音,突兀出现,又突兀消失,没有任何递减的时间。
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一道青色的泓光,刺破了这个黑夜,闪了所有人的眼。
只见岳风仍坐在位置上,左手端起一杯绍兴雕花酒,乃是田伯光自绍兴带来的,二十年的醇酿,极为正宗,没掺半点水分,灰色木盖才打开,酒香盈满整个屋子。
他脸上挂着一丝笑,轻赞道:“好酒。”
于是
他低头。
他微嗅。
他——右手青剑划破夜空,如闪电,如雷轰。
众人瞧得一呆,这场面说不出的怪异,既有些赏心悦目,却也有些头皮发麻,有人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场景:一只丛林中的猛虎,在朝阳初升中,细细嗅着玫瑰的香气。
我心如猛虎,细嗅蔷薇。
田伯光心中大骇,高声喝彩道:“好快的剑!”他绰号“万里独行”,那既说他单人作战,又说他脚法了得,但他真正的看家本事,却是刀法。
快刀。
很快的刀。
但此刻,岳风一剑袭来,却让他生出不知所措来,似万没料到,这世上的剑法,竟能练至这般程度,这般的快,快捷之中却又不失威猛,抬手连还三刀。
刀口崩裂,火星四溅。
同时还伴随着咔嚓之声,却是抵挡不住岳风青剑的攻击,将内力卸了一部分,屁股下的座椅四分五裂,每还一刀,人也倒退一步。 '妙''笔i''…阁'。c
而岳风,却只出了一剑,他第一刀、第二刀,不过是为了阻止岳风的攻势,第三刀才是正面硬抗。
待终于阻挡下来,田伯光大吐口气,正要大喝还手,不料奇变忽生,只见岳风手腕一抖,青剑脱手而出,唰、唰、唰、唰唰、唰,接连六道剑光刺破夜空。
那青剑竟是绕着田伯光脖颈一个回旋,跟孩子用瓦片在水上打水漂般,依次在田伯光脖子上点刺六下,最后,青剑重新回到岳风的手中,一杯酒也已喝完。
“果然好酒。”他转过头,冲众人微微一笑。
“好好诡异的剑法,辟邪剑法,辟邪剑法,果真名不虚传”噗通一声闷响,田伯光脑袋落地,鲜血喷溅而出。
现场安静如斯,许多人只觉不寒而栗,一股凉气冷飕飕的直往心里吹,因为很多人看到,田伯光那‘名不虚传’四字,尚未说出之时,脑袋已掉在了地上。
“明末济属多盗,邑各置兵,捕得辄杀之。章丘盗尤多。有一兵佩刀甚利,杀辄导窾。一日捕盗十余名,押赴市曹。内一盗识兵,逡巡告曰:‘闻君刀最快,斩首无二割。求杀我!’兵曰:‘诺。其谨依我,无离也。’盗从之刑处,出刀挥之,豁然头落。数步之外犹圆转,而大赞曰:‘好快刀!’”——蒲松龄聊斋志异快刀
第34章 四奇三个半(一)()
现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田伯光临死之时的一句话,犹如一个种子深深植入众人心中:辟邪剑法,难道这便是辟邪剑法么?果真了不起!
实际上,根本不必田伯光说,他们心底已经认定了这一点。
此事也不难理解,近几年来,试问有谁听过岳风的名字?最近一次,也是三个月前,不过那时他连青城四秀都搞不定,现在别说是青城四秀,就是余沧海都给别人杀了。
除了辟邪剑法,还能是什么?
当然,整件事唯一的疑点恐怕只是,传说中辟邪剑法深奥难懂,等闲人修炼不得,不然林震南、林平之早成武林高手了,又哪里轮得到岳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林家这父子俩是脓包,岳风则是天赋不凡,数月便将辟邪剑法参透。
安静的气氛中,方证大师轻轻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岳施主,田施主纵有万般不是,这下场却也太过凄惨,岳施主出手重了些”
岳风哦了一声,问道:“可是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
方证道:“老衲正是。”
岳风淡淡道:“大师怜悯此人,却不知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他坏了名节的,那些可都是好姑娘,有的自杀,有的被退亲,你为他说情,可又有谁为那些可怜人说情?”
方证微微摇头,道:“那也有其他解决办法。”
岳风道:“比如呢?”
方证道:“纵是岳施主不动手,老衲也必将田施主带回少林,吃斋二十载,每日虔诚为那些被他祸害的小姐焚香念经,直至赎了一身罪孽,方可放其下山。”
此言一出,不仅蓝凤凰等人面露不屑,便是左冷禅、岳不群、定逸等人,亦均觉方证太过迂腐。
岳风笑道:“那妙的很呐,祸害那么无辜的小姐还能不死,方证大师,我决定从今日开始,一日祸害十个女子,三年以后,我到少林虔诚拜佛念经,大师觉得这笔生意如何?”
“这”方证面色一滞,被驳得无可话说。
方证身旁一个面色阴冷的高大男子冷峻的道:“方证大师慈悲为怀,又岂是你这奸邪之辈能理解的!”
岳风望向那高大男子,笑着道:“这位可是五岳剑派左冷禅左盟主?”
左冷禅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正是。”显然是没将岳风放在眼里。
事实也正是如此,不论是从江湖地位,亦或是武学修为上来看,岳风只能算左冷禅的后辈,而中国,不论是庙堂之高,亦或是江湖之远,最是看重资历,也便是排资论辈。
在左冷禅眼中,岳风给他提鞋都不配。
岳风脸色突变,冷笑的道:“我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对某些人,更是软硬不吃,你左盟主势大业大,气焰也大,往日只是听说,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左冷禅左侧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怒喝道:“狂徒胆敢放肆!”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一套大嵩阳手练得炉火纯青,成名二十余载。
费彬喝了一声,身形往前一纵,使出一招“揽月分刺”,左掌为阴,右掌为阳,双掌朝着岳风面门击去,中途分向两边。
岳风冷笑一声:“这是衡山,不是嵩山,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啪的一下,猛地在桌面上一拍,酒水飞出,岳风将酒水纳入袖中,拂袖一挥,那些酒水水箭般射向费彬,宛如炮弹一般。费彬只能收掌,拍下那些酒滴,但酒水太密,终究未能完全避开。只听咻咻数声,费彬发髻被击散,头发立时散开。
岳风手中青剑倏忽一闪,往前一递,半空中却忽地提速,剑招说不出的怪异,眨眼已近在咫尺。
费彬只见眼前一花,心中剧骇,脑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辟邪剑法,我命休矣!”
与此同时,方证、冲虚、定逸等人喝叫道:“不可!”“手下留情!”“岳施主切勿冲动!”
左冷禅冷喝一声:“费师弟小心!”
呼的一下,已自岳风左侧攻来,掌法大开大合,气势雄浑,正是大嵩阳掌!他深怕岳风伤了费彬,是以上来便下狠手,呼呼连拍三掌,打得是围魏救赵的主意。
岳风讥诮的笑道:“一个不成,便来两个,这便是你嵩山派的规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年你左冷禅与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交手,本已必败,若非你这费彬费师弟和丁勉丁师弟出手,你这条命或许嘿嘿,这也算你嵩山派的老传统了吧?”
说话间,岳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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