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花瓣飘飞的方向,顾白衣再张开来的手,已经满手的粉色。他将手递到苏暖的面前,说道:
“送你的”
粉红的花花,映着顾白衣绝美倾城的脸,有一抹淡色的温柔,在他的宇眉之间,微微闪现:“喜欢么?”
苏暖忽然指了指那漫天的落花,奇道:
“我怎么看,这花瓣无论怎么落,可这枝头上的花,都好象没有少一朵呢?”
是的,花落花开,本就是自然定律。花开千瓣,每凋零一朵,就一个枝头出现了空缺。可现在,无论这花如何的落,树顶的桃花,都依旧灼灼开放,花瓣齐全!
而他们一路走来的小径之上,那些覆盖着满地的花瓣,也早就无影无踪了!
苏暖的唇边,流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幻景吧?
顾白衣手腕一翻,他指间的花瓣,犹如泥牛入海一边,无影无踪!顾白衣背过手去,傲然一笑:
“我才是他的主宰,让他开,他便得开,让他谢,他便得谢——天地之间,试问谁,能与我争锋?”
苏暖在一旁反唇相讥道:
“所以,你就剥夺了它结果的权利?”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微微一怔——就因为他喜欢桃花,留住了花,所以,就剥夺了他结果的权利么?
怎么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呢?
苏暖伸出手来,让纷飞的花瓣落到她的手中,那一片一片的纷嫩的颜色,在她洁白的掌心之中,有一种即将衰退的美!
苏暖侧过头来,微微一笑:
“这些,你当然不会想过——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潜藏的反叛心理,因为自己被剥夺了某些东西,所以,就下意识地想要从另外的人手里,毁掉这些东西!”
苏暖望着顾白衣,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没有喜也没有忧:
“顾白衣,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你曾经缺失过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快乐?自由?还是其他的什么?”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原本淡蓝的眸色,变得深了,深了再深了,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郁之气,从他身上层层流露出来。而这满树的桃花,似是感应到了顾白衣的心情一般,花瓣如雨,纷纷而下。而这枝头,转眼间就变得光秃秃的一般,只余下黑色的枝干!苏暖就站在花雨的彼端,望着顾白衣,轻轻地说道:
“顾白衣,你究竟缺失过什么?”
顾白衣的情绪,就在苏暖的这一句话里崩溃、他发出一声长笑,长笑未歇,他已经转过身来,眼神灼灼地望着苏暖,忽地潋滟一笑:
“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我么?因为,我从你的手里夺走了苏琪?”
顾白衣的笑极冷,极冷,他的眸子,也是极冷,极冷。那样冰雪一样的颜色,成功地令苏暖愣了一下!
在她的心里,顾白衣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他邪恶,却也冷情。他冷酷,却也孤独,苏暖相信,只要找到顾白衣心里的那个矛盾点,虽然不能说服他入了苏琪,可最起码,能为自己的仙境山之行,多几分筹码!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低估了顾白衣!
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看来,这硬碰硬,终是在所难免的呀!
二四第叫般。苏暖低下头去的瞬间,顾白衣潋滟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抹阴郁,快得令人几乎花了眼!然后,苏暖的头顶,传来顾白衣淡淡的声音:
“苏暖,把苏琪交给我!”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暖霍然抬头,直直地逼视着顾白衣,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说什么?”
漫天的花雨里,年轻的女子眼光灼灼,眉目如铁,那是一种决绝无比,却也是冷酷无比的眼神,犹如受伤的母狮,在面对强敌时,那种强烈的,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和冷酷!
顾白衣,你若敢动苏琪半根的汗毛,她就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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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衣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怎么,你不把苏琪交给我,难道想他永远呆在你的伫物空间里?”
看到苏暖如此过激的反应,顾白衣心里的不悦,犹如水波,一层又一层地蔓延开来——苏暖,告诉我,在你的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我要一样一样地毁了他!
恍然明白了顾白衣在说什么,苏暖似是吁了口气,点头:
“是的,你要救苏琪!”
苏暖说着,在顾白衣十二分万的不悦的眸光里,将苏琪从伫物空间里拿了出来,然后,双手抱着,放到了一侧的红木圈椅里!
虽然心里有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可顾白衣还是低下头去,划破指尖,将血,灌入苏琪的口中!
苏琪的脸色,本来是腊黄、腊黄的,痛苦的、抽搐的,令人不忍卒看的。可是,随着顾白衣的血的注入,他的脸色,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红,紧绷着的棱角也消失了,渐渐地,呈献出一种睡熟的松弛!
苏暖在一侧看着,眼神之中,浮出了担忧的眸光——苏琪身体里的盅虫,根本就离不开顾白衣,那么,在她没有一击必中,可以杀掉顾白衣的把握之前,苏琪他,就只能忍受这样的痛楚么?
“好了,还好盅虫并没有入心!”
顾白衣淡淡的话音,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而又简单的事实。随着声音,他已经远远地走了开去:
“苏暖,再过三天,就是我顾氏一族的大祭之日到了那时,一切都会结束,你,还有苏琪,好好地珍惜这最后的相处时光吧!”
花瓣飘落,一地粉淡。而顾白衣就踏着这一地的淡色、粉色,头也不回地离去——苏暖,最后的三天,是你最后的期限。要么,你陪着苏琪死,要么,你留在这里,永远的陪着我!
顾白衣的话,久久地回荡在苏暖的耳边,她怔忡地望着那个消失在漫天花瓣里的身影,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个柔软的小手,牵上了她的手:
“三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苏暖低头,看到苏琪已经醒了。正用一双大大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苏暖的心里一酸,连忙答道:
“你醒了?”
“是的,我好象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自己很痛苦,又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呆了很久,再一醒来,就看到你了!”
苏琪圆润的小脸,早就瘦了一大圈。此时,他望着苏暖,眼神之中,有久违的亲切和熟悉。他低低地说道:
“天很黑,我很害怕,可是,我知道三姐姐是不会丢下我的所以,我就不害怕了!”
苏暖反手,握紧苏琪的小手,微笑道:
“这句话的期限,会是永远!”
苏暖的眸子里,再一次浮出苦涩的笑意——永远有多远?谁又知道呢?苏琪,我怕这一次,我就保不了你
苏琪苍白得没有半分颜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欢喜的笑:
“永远很遥远的呢三姐姐,可不许后悔哟”即便你真的后悔了,我也会记得,你曾给过我如此美丽的誓言!130fn。
苏暖微微一笑:
“不,不后悔!”后悔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她的誓言,却是真正的一生一世!
第二百五十章 ——桃花瘴()
苏琪已经站起身来,伸手去接那随风飘落的花瓣,看着那一瓣一瓣的粉色落在他的指间,他开心地叫道:
“三姐姐,你快来看啊,这是桃花呢!”
淡淡的粉色,映着苏琪冰雪一般的脸,他站在漫天的花雨里,手托花瓣,开心地笑:
“他落到我的手里了!”
苏暖点了点头:
“嗯,是桃花!”
如果说,这桃花就是顾白衣的幻景,那么,他们两个人,很可能就生活在顾白衣的幻景里!
顾白衣,你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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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倾城等离去不久,一座华丽的轿子,就出现在了仙境谷之外!
那是一顶华丽的黑色的轿子,流金溢彩,灿然生辉!
那轿子,由四个年轻的僮子抬着,行走在这山间,却是步履如飞,平稳至极,平衡得连轿中人手里的那一杯茶,都不曾洒出半点!
单单看这些轿夫们的身手,都不低于修真的七重之力!七重以上,乃为天才,亦是各国竞相拢络的人才,可此时,这几个少年人却甘心只为轿夫?
在漫天的彼岸花枝摇曳的对岸,那顶轿子停了下来。殢殩獍晓四个轿夫将轿子平衡至极地放到一侧的空地上,然后,退开一步,微微地低下头去!
轿帘并没有掀开,轿子里的人仍旧岿然不动!
一直随侍在一侧的年轻男子走到轿子一侧,垂下头去,将右手放在左心室的地方,沉声说道:
“大人,这里就是仙境谷!”
华丽的轿子里,传来一个威严至极的声音:
“嗯!让顾家后人出来”
黑衣的少年又低低地应了一声:“喏!”
然后,退开两步,面对山谷之内,发出一声长啸。那样清亮无比的声音,就仿佛是带了扩音器一般,回荡在山谷之中,而那声音传得越远,便越嘹亮,到了最后,整个山谷之中,都回荡着男子怒吼一般的声音!
过了不多时,血红的花丛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遥远的山谷处,那个曾接待过苏暖的少年快速地从山谷中步出,乍一看到如此华丽的轿子,微微地蹙了蹙眉:
“这又是谁啊,在这里吵什么吵?”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先迎来一个嚣张无比的女人,再后来就是这个吵得人不得安宁的主儿,少年真的想看看,究竟是谁,敢在这仙境谷之外放肆!
看到对方出来,黑衣的男子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
“听着,我神庙的长老大人到了,快叫顾家后人出来迎接”
顾家后人?可是说他们少主么?
少年打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