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夜凝视着义体高川的眼睛。她自然也看到了男人左眼的异常,但是,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想要做的,她能够做的,她早就已经一清二楚——我就在你的身边,无论何时何地,呆在你的身边,注视着你,这就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发,发生了什?”格雷格娅终于也缓过神来,她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关注自己尿湿的裤子,不可置信地喃喃:“高川,到底你到底”
“除了一点问题,之前有说过,一名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在我的意识中动手动脚,结果被我排斥在另外一边。”义体高川重复着老借口,“你就当我在自己的意识里铸造了一堵墙壁,连我自己都无法过去墙壁的另一端,对方也无法过来。但是,在刚才,那个家伙,在墙壁上凿开了一个大洞,我差一点就要被侵蚀了。”
“就是这样?”在格雷格娅还无法转动思维的时候,状态更好的近江,按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不好,却饶有兴致地盯着义体高川问到。她一点都没有被恐惧侵蚀的样子,但是,义体高川却觉得,本就该如此。最初,他觉得近江有可能,是“江”的一种人格体现,但是,这个时候,这样的想法,却稍稍有了些偏差。
如果近江真的是“江”的一部分,那么,在刚才的爆发式冲击时,近江要不就应该大受影响,要不就应该毫无影响,像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负面状态,反而让义体高川觉得,自己对面前这个奇异存在的理解,并不完全正确。
“就是这样。”义体高川的声音放得柔和了一些,之前的冷硬,只是因为情绪的缘故,但是,他不想让当前已经足够僵硬的气氛变得干干瘪瘪,“没事的,格雷格娅,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你只是被吓了一跳,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不是吗?”他转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格雷格娅说到。
格雷格娅深呼吸了好几下,突然觉得自己的胯间一片湿凉,这才察觉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尴尬羞耻的情况,她垂目盯着湿嗒嗒,还在不断滴水的裤裆,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燃烧起来了,火焰似乎要将她的脑汁都变成蒸汽。
她想要做点什么,可是,手头完全没有可以挽回或掩饰这个悲惨境遇的工具。这样的尴尬和羞耻,让她几乎忘却了,自己之前的质问。好半晌,她才抬起头,对仍旧一脸理智冷漠的近江说:“有更换的衣物吗?”
“跟上来。”近江点点头,毫不拖泥带水地继续前行,“别再搞这样的岔子了,耳语者的高川先生,让女性丢脸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只是一场意外。”义体高川也歉意地看了格雷格娅一眼,对方几乎是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立刻扭转了视线,一脸便秘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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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眺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我感觉到了,某种变化正在发生,不仅仅是因为,有一股无比庞大的负面情绪,从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很接近的地方,朝我席卷而来,而是因为,这种改变的感觉,让“身体”的感觉变得更加实质起来——在这个意识的世界中,我是有形的,但是,真正形体的实感,却并不仅仅是看起来有形而已。我十分清楚,到目前为止,自己仍旧是一个游荡于意识态世界中的幽灵,甚至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格,而仅仅是附着在另一个高川人格上的肿瘤。
可是,此时此刻,这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似乎在告诉我,一切,都将要改变。
我觉得,自己要出去了,回归到那物质化体现的正常世界中。而这样的变化,一定是由“江”带来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件彻彻底底的好事。
877 激发态()
锉刀小队和火炬之光被走火带出网路球的伦敦核心基地后,两边都拒绝了走火的食宿安排,他们有各自的计划,在伦敦城里也有自己的其他落脚点。走火自然明白,他也就随口问问,更重要的事情还有待他去处理,无论是月球核打击计划所带来的影响,还是轮椅人的突然死亡,都在一定程度上对网络球的工作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对月球进行核打击的影响是全球范围的,网络球在这个事态的处理上,并没有多少主动权,与之相反,轮椅人的死亡则牵扯到更多的东西,因为,轮椅人是网络球中首屈一指的意识行走者,所有和意识神秘相关的业务领域,他都有所涉足,他的死亡,对网络球来说,远远不是“一个成员死掉了”那么简单的问题。
无论从组织利益还是个人友情上,轮椅人的死亡,都是走火这批网络球高层所难以接受的事实。然而,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还是在重重布防的宅邸。*的入侵,还可以说对方正好击中了宅邸意识态防御的漏洞,但是,若说有什么力量,可以突然间杀死主持这个防御阵地的轮椅人,绝对是难以置信的。亲身参与了防御工程的走火十分清楚,轮椅人设计的意识宅邸领域究竟有多强。
敌人到底是谁?在电话中无法详细了解,但是,轮椅人绝对不可能没有留下情报,更何况,他的死亡是在和梅恩先知会面后的短短十几分钟内发生的。轮椅人也许并非不知道自己将有可能死亡,也许,他早就明白,自己的行动要冒多大的风险,而必然泄漏了什么信息给梅恩先知,来作为以防万一的保险。走火沉着脸,思考着这起事件所引发的可能性,他没有太多的情报。也不能做出什么断定,但是,他必须思考,只有思考,才能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能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
自己和轮椅人合作多少年了?走火一度以为。自己早已遗忘了时间,但是,如今才察觉。自己其实清楚记得这段时间的每一份每一秒。他无比希望,今天是愚人节。
不只是走火,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因为超乎预想的变故而思考着,而焦躁着,而渴望着一种可以洗涤一切,尘埃落定的爆发。整个末日幻境,就如同塞入了微波炉里。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锉刀领着自己的队伍住进了一早就定好的房间中。还没落座,就冷着脸说到:“这个世界正变得奇怪。”
“有吗?”队伍里的人有些讶异,“这个世界本就是奇怪的,不奇怪才不对劲吧?”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奇怪和平时我们遭遇的那些奇怪是不同的!”锉刀蹙着眉头。来回踱步,好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就像是无法描述她的这种感觉。倒是她的副官“牧羊犬”为她解了围,他带着一丝深沉的微笑。说到:“如果将平时的‘异常’当作是正常的一环,那么,现在的‘异常’,就是平时那种正常的非常态,是这样的意思吧?锉刀。”
“是的,异常中的异常。这个世界过去就很奇怪,但是,那给人一种有序的,本就存在,理应如此的感觉。”锉刀停住脚步,寒声说:“但是,现在的奇怪,却一点都没有这种感觉,它是不应该存在的。”说到这里,她猛然又改口了,咬着指甲说:“不,或许,这种奇怪,就是末日的先兆。”
“头儿,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一点都不明白啊。”另一个队员苦笑起来,“我知道你们的感觉比较敏锐,可是,我们没有这样的感觉,完全无法理解。”
“抱歉。”锉刀终于也无奈地笑起来,“我希望是我出错了,实际上,我也无法描述这种奇怪的具体情况,只是直觉感到不对劲而已。”
“问题出在我们接触的那些人身上?”队员的意思没有表露得很清楚,但是,这里的人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耳语者、火炬之光、网络球、末日真理教、纳粹——当异常的源头涉及到这个层面的时候,往往牵连甚广,也难以确定真正的源头。
“不,不是它们!”这一次,锉刀的断然态度,倒是让队员们惊愕起来。如果说,涉及末日的异常会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他们的印象中,绝对和以上的举例不无关系,但是,锉刀却否认了这样的可能性。
“他们十分正常,所以,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也开始被动了。”牧羊犬沉声说,他能够体会锉刀所说的异常,因为,他也有这样的感觉,“这次的异常,不是针对某个组织或某个势力联盟的,整个世界,都已经被这种异常笼罩了,所有人都将被迫去应对这个异常。看到走火的样子了吗?网络球可以说,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而我也不觉得,末日真理教和纳粹可以避免。”
“可是,我们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头儿你们感受到的情况,网络球不可能一无所觉,但他们仍旧无法避免被波及。走火的脸色有多差,每个人都看到了,他们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既然连他们都这么被动,我们这边想做点什么,也没有办法吧?如果需要联手的话,网络球必须首先提出声明。而且,会议明天就开始了,无论要怎么解决问题,都需要这段缓冲时间。”队员安慰两人,说:“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就算要打前锋,还得征询对方的意见呢。”
“我明白。”锉刀有些丧气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只是,那种异常感如鲠在喉,不琢磨出个究竟的话,让人感到不痛快。这么被动的感觉,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你们也明白,一直被动的下场是什么。”
“看来这一次还真是在劫难逃了。”新加入的“清洁工”笑了笑,无所谓地说,“如果头儿的直觉是准确的,那么。我们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与其思考这些自己无法改变,无法扭转的东西,还不如喝点小酒,好好睡一觉。”
“说得对!”锉刀坐直了身体,环视自己的同僚。“今天。所有人放大假,想做什么就快点去做吧,遗言也给我写好了。交到我这里来统一保存。外出的话,不要太招摇了,如果莫名其妙就被干掉了,后悔都来不及。”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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