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放分析的秦天宝,不由插嘴问道:“禁军并不擅长查案,陛下为何会钦命一名代统领,而且让这名代统领追查刺客的幕后指使者呢?而且这名代统领又会是谁?不是出自禁军的话,只怕很难胜任。”
叶舟听完秦天宝的提问,不急不缓的继续分析道:“统领,你的疑问也是有道理的,禁军统领死了,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将,更何况是戍卫皇城的禁军。”
“而在眼下,出了陛下钦命一名统领外,别无他法,可就算是陛下,也不敢妄自钦命谁为统领,统领这一职位,几位特殊,他得谨慎。”
“所以,他会钦命一位代统领,暂掌禁军,为了让禁军不乱,为了让禁军军心不散,即使禁军不擅长查案,追查刺客背后指使者的任务,必定会落在禁军身上,落在这位代统领的身上。”
“我分析不差的话,这位代统领应该会在你们三位副统领之中,至于是谁,就不好说了,不过,不管是谁,另外两位副统领,必定也会接到陛下旨意,一同追查此刻背后指使者,只要能够查实,一样能成为统领。”
叶舟一长串的分析,秦天宝是越听越觉着有理,心中不由对自己这位大管家,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家仆,高看了几分。
“林放,如果照你这么分析的话,此事于我就是有利了?”
禁军统领,谁不想做,更何况他还是三大副统领之一,做了统领,那也是名正言顺。
闻言的叶舟,轻轻的摇了摇头。
沉默了半许,才看着脸色微变的秦天宝说道:“统领,此事从明面上来讲,对你是有好处的,可统领你仔细想过没有,三位副统领,就数您的根基最差,就任副统领的时间最短,那两位副统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您成为统领的,否则,他们的颜面何在?”
听到这话,秦天宝的脸上则有些不悦了,即刻反驳道:“我们三人中,我的根基是最差的,我就任的时间也是最短了,可论在军中的威信和关系,我绝对是最好的,如果陛下准许推选的话,我有八成的把握,成为统领。”
这并不是秦天宝妄自断言,叶舟也非常清楚,从武馆教头出身,到参军,成为军队里面的教官,百万禁军之中,尉官以上的军官,起码有八成都受到过他的教导。
叶舟是前来收服秦天宝的,自然是不可能让其成为禁军统领的,当然,叶舟也并非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统领,少爷,你不要着急,我这么说有我这么说的根据,难不成少爷觉得我还会害你不成?”
见林放的称呼从统领变成了少爷,秦天宝不悦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对这位家仆的忠心,他从未怀疑过。
“林放,你说吧,是我着急了。”
叶舟这才接着又道:“少爷,你在军中的威望和关系,的确是无人能出你左右,可是这种威望和关系,是要有相应的根基和实力来与之匹配的,如果少爷你有与之相匹配的根基,再加上这威望,陛下就不会是钦命代统领,而是直接任命少爷你为统领了。”
“正因为少爷你的根基太差,军中关系虽不错,但朝堂关系几近于无,再这样的前提下,如果少爷为了统领之位在军中大肆拉拢属下部将,必会遭到另外两位统领的致命打击。”
“即使少爷你对统领之位无动于衷,那两位统领,同样不会放过少爷,必定会有所动作,只不过,手段会温和许多,不会那么激烈。”
顺着叶舟的思维往下想,秦天宝越想越心惊。
万统领还在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反正都是副统领也不用怕谁,更何况他在军中的威望关系都还不错。
可现在万统领一死,统领的位置一空出来,种种危机就暴露了出来。
就连之前他认为是优势的军中威望和关系,也都成为了催命的符。
细思极恐的他,先前的意气风发,在不知觉间,已经被恐惧所替代。
“林放,那你说,眼下我该怎么办?”
秦天宝确实没了主意,他本就是不善钻营之人,不然,他秦府已屹立五年,却鲜少有朝堂之人踏足。
军中的关系与威望,也是因他多年军中教官生涯,所累积起来的。
这些关系和威望,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其实林放说的没错。
如果他有与之相匹配的根基,这些关系和威望,那就是东风,可助他登上统领之位。
只可惜,他的根基别说与之相匹配,与之另外两名副统领相比较,也是相差甚远。
第112章 应对()
秦天宝的情绪变化,叶舟尽收眼底。
变化之大,变化之快,有些出乎叶舟的预料,但却也在意料之中。
“少爷,你也不必忧心,我们见招拆招就是,少爷只要不刻意去军中拉拢关系,也不刻意表现出对统领之位的欲望,其他照旧便是,如果这样那二位还要出手,少爷也就不必缩着了。”
就在叶舟安慰着秦天宝的时候,内城的另外两片区域中,的两座统领府邸内,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与之不同的是,那两座府邸,商量的是如何争夺统领之位。
殷府,禁军副统领殷离的府邸,屹立内城已有八年之久。
殷离,不仅是禁军副统领,还是皇城世家,殷家的二代核心,殷家的一代则得势于朝堂。
此时此刻的殷府之中,殷离端坐首位,在其左右两侧,坐着的是他暗中招募的智囊。
对面,坐着的则是他的大哥,同样也是殷家二代核心,当朝礼部侍郎,三品大员。
“二位先生,大哥,眼下万统领一死,统领一职我势在必得,你们可得助我一臂之力。”
首位上的殷离,对统领一职无比的渴望,也充满了信心。
殷离话落,坐在他左侧的那名中年男子,文弱书生模样,他开口了:“副统领想要得到这统领的职位,只怕有些阻力,这些阻力,不仅仅只是另外两位副统领,还有陛下。”
“不错,万统领是为了救陛下而死的,刺客虽然也死了,但刺客背后的指使者还没有挖出来,不管如何,陛下是一定要把这个指使者挖出来的,而谁能把这个指使者挖出来,谁就可能是统领的人选。”
坐在右侧的那一位,接过了话头,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两位智囊的话,说的客观,但殷离不喜,其神色一扬,道:“禁军统领,非一般职位,新任统领,只可能是我们三个副统领中的一个,调外人前来,胜任不了。”
“二弟,你说的没错,新任统领,必定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人,但是二位先生也说的没错,陛下必定会为万统领报仇,所以,你们三个谁能查出那背后的指使者,谁就会是新任统领,陛下也一定会把追查的任务,派发给你们三个。”
殷离的目光聚焦在了大哥身上,细细品味着大哥的话,越想越是有道理。
“大哥,要是这样的话,这个统领就非我莫属了,只要爹肯帮我,追查出指使者,还不是手到擒来。”
身为礼部侍郎的殷醇,在听到二弟殷离的话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二弟,我今日前来,就是爹让我来的,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不要试图让他出手帮忙,此次不同以往,不可明着出手,更不可动用捕神司的力量。”
殷家当代家主,身为捕神司的首捕,掌管着大武朝所有的捕快,真要是动起来,力量非凡。
听闻此言,殷离非常的不理解,很想大声质问大哥。
可最终还是没有质问出来,既然这话是他爹说的,那就是没有更改的可能,何况话语中他爹也没说不帮他,只是不能明着出手,不能动用捕神司的力量而已。
“副统领,依在下之见,副统领应当把心思放在另外两位副统领的身上,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一次更是如此。”
这时,那位书生模样的智囊又出了主意。
另外一人附和并补充道:“没错,副统领追查的同时,也应照顾下另外两位副统领,据我所知,秦副统领在皇城中并没有什么根基,要对付的应该很容易吧?”
“先生说的没错,秦天宝压根就没有背景,他能当这个副统领,全凭他在军中打下的关系。”
说到这,殷离双目微凝,接着说道:“秦天宝虽然没有背景也没有根基,但要论在军中的关系和威望,我与姓赵的,都不及他,这也是个麻烦事。”
“二弟多虑了,军中威望关系这东西,说值钱就值钱说不值钱就不值钱,他秦天宝若是有二弟你这样的背景,那这个统领谁也争不走,可惜他没有,这样的话,这威望和关系,可就不一定能排上用场了。”
深谙为官之道殷醇,对于借势打势操作的炉火纯青,他有绝对的把握,让这位秦副统领,根本就借不上军中的势。
隔街相望的另一区域,赵府。
赵青,赵府之主,禁军三大副统领之一。
与之秦天宝殷离不同的是,赵青是唯一一个,从参将一步步走到副统领这个职位的。
身为参将的他,不仅懂得用兵带兵,更懂得兵法智计。
此时的赵府,主宅,一个房间里。
赵青立于一张地图前,在其身旁,矗立着一名年约半百的男子,山羊胡须,偏瘦。
地图上,标注的不是山脉河流,而是两个名字,一个殷离,一个秦天宝。
在这两个名字的四周,标注着一行行小字,尤以殷离这个名字四周为最,密密麻麻看不清楚。
“陈公,你说我该先从谁入手?”
紧盯着地图的赵青,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他口中的陈公身上。
陈公,名陈海,赵青秘密收服的谋士,专精朝堂局势分析的谋士,可谓是与他一文一武相辅相成。
陈海闻言,伸手捋了捋胡须,才道:“依陈某之见,当从这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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