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进屋后虽然感到有些疲倦,但碍于两位美女在面前,不便卧床休息,只能与二人对坐着品茗聊天。尽管两位佳丽多次催促他上床休息,他却笑而婉谢,好像乐此不疲。二美虽然不忍让他久坐对语,但又像被磁石吸住般舍不得离开。
俄顷,从门外走进一个青衣侍婢,手端方盘,送来三碗刚煮好的燕窝羹。青青见状,忙站起身先接过一碗送给张天生道:“张恩公,请先喝碗燕窝羹垫垫肚子,一会儿晚饭就会送过来的。”接着她又给碧云端了一碗,最后那碗自己留下了。
三人刚喝完燕窝羹,但见又进来两位侍婢,安桌摆椅,准备酒席。眨眼间一桌丰盛佳肴就摆放好了,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恩公、碧云姐,请入席就餐。荒山野岭不比繁华都市,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二位,怠慢之处尚请包涵一二。”青青微笑着边让座边道。
“樊姑娘太客气了!如此盛馔,不亚于瑶池仙宴!主人如此盛情,令在下惶恐不安,十分感激。”天生道。
“二位如此客套,不感到有点酸吗?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如此斯文?快坐下吃饭吧,莫辜负了这桌美酒佳肴!”朱碧云笑道。
三人依次落座,青青亲自把酒行觞,布菜劝饮,十分殷勤。天生伤未痊愈,不敢狂饮饱餐,浅酌数杯后,只拣几样易消化的食物吃些便撂下了箸。碧云与青青都是女孩子,食量本就有限,见天生撂筷,也都起身离席,又陪天生稍坐片刻,待侍婢撤去残席后,也告辞回房休息去了。她们一来是怕久坐不利于天生休息,二来两人也是连日陪护天生,十分疲惫,打熬不住了,也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话说简短,张天生在华山一连休养了十天,内伤基本痊愈了。
这日,华山派掌门人樊光华,为了祝贺张天生恢复健康,同时也为了感谢他助华山派退去强敌,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而举行一次盛大的晚宴。
当张天生在樊光华、佟四海、崔岩、陶运昌、任春、白展、雷明等人的陪同下走进宴会大厅时,所有华山弟子都报以飞瀑般的热烈掌声。这样隆重的场面,张天生有生以来还是第一经历过,让他感到受宠若惊,十分不自然。
一个人,如果被恭敬得过了头,将会与毁灭不远了。
雷鸣般的掌声过后,全场突然鸦雀无声,十分肃静。张天生举目看去,但见众人个个躬身底头,不敢仰视,对他似乎由敬而生畏惧。
其实,张天生自己尚不知道他此时已是名扬四海的显赫人物了。那一夜,他在华山绝顶大显神威,掌毙了一掌震乾坤方友兴,击伤了太行双鹰,又惊走了神秘的金衫客、寒江钓叟屠龙刚、紫衣尊者胡桥山、小白龙尚天知、小霸王单勇和鬼判韩良等飞鹰帮的众多名家高手而一夜成名。这些人物,在江湖中都是独霸一方的枭雄,很少有人敢招惹。他在养伤期间,他的名字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特别是华山派的众弟子们,他们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感受最深刻。张天生在他们心目中已不再是凡人,而是天神。就连与他朝夕相处的朱碧云都由爱而生畏,内心中隐隐地生出一丝恐慌和危机感。她心中暗忖:美女爱英雄。这是自古以来的习性。这不,樊青青就表露出横刀夺爱的动机了吗?这种潜在的威胁正向她悄悄逼来,将来还不知有多少女人像樊青青一样,成为她的情敌呢!她预感到与张天生之间的距离不是更近了,而是渐渐远去,自己一旦把握不好情缘,将有失去他的危险。
张天生被樊光华安排在客位首席上就坐,依次是黄河老怪和朱碧云。主位分别是樊光华和他的五位师弟。因为樊光华的夫人早已去世,五位师弟平时都不住在华山,他们的夫人这次也都没有跟来,樊青青破例坐上了首席陪着朱碧云。其余各桌,坐的都是华山派弟子,约有百余人。
菜上过半时,樊光华从座上站起道:“张少侠、佟兄、朱姑娘,我华山派不幸遭劫,危如悬巢于飞幕之上,承蒙三位仗义相救,免除了一场灭顶之灾,化险为夷,此恩此德,天高地厚,衔环难报。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大恩难酬,但不可或忘。今后,凡我华山弟子,无论何时何地,凡有张少侠所命,都将竭力相助,水火不辞!今日聊备水酒,不成敬意,愿三位开怀尽兴。干杯!”
但听满厅欢声雷动,觥筹交错,情景十分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华山派自上而下,开始轮番向张天生等三人敬酒,恭敬之情,让人无法谢绝。张天生从未遇到过如此礼遇,这份荣耀,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他感动地站起身来朗声道:“樊掌门、各位前辈、华山派的各位同道:天生有何德何能竟让各位如此错爱!战胜飞鹰帮,在下只不过是适逢其时,略加援手而已,并无特殊贡献。华山派位列九大门派之中,名闻四海,岂是那些江湖肖小之辈所能动摇的?倒是华山派上下一心,不畏强暴,慨然赴死也不肯向强敌屈服的英勇精神激励了我。在下觉得:这种‘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者’的伟大气概才是真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才是大义!我张天生初涉江湖,如盲人行路,不识深浅,今后还请各位前辈和同道多多关照。为感谢各位前辈和同道对我的厚爱,在下借花献佛,回敬大家一杯酒,聊表拳拳之意!”他道罢,向众人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第37章 侠肝义胆()
天生的一番话,赢得了满堂喝彩。他那种居功不骄,彬彬有礼,质朴谦和,正气凛然的态度,再一次给大家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特别是樊青青,听了张天生的讲话后,受到了极大的感染,情绪异常激动,竟将满满一杯酒干得涓滴不剩。
这时,却听樊光华对天生道:“张少侠,以后不可再称老朽为前辈了。从魏先生那儿论,我们算是一辈人。若不嫌弃的话,今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吧!若总是前辈、前辈地叫着,不仅显得太生份,也让老朽实在承受不起!”
黄河老怪闻听后忙鼓掌大笑道:“哈哈哈……樊掌门说得好!按江湖辈份而论理该如此,这样显得更亲切些。虽然华山派位列九大门派之中,以掌门人之尊原本不受江湖辈份限制,但你竟能如此大度地与张少侠以兄弟相称,更显得光明磊落,平易近人了。张少侠虽然出道晚些,但在武林中堪称凤毛麟角,而且他又有大恩于贵派,能交到这样一位好兄弟,无论对华山派还是对张少侠来说,岂不更是彼此互荣,相得益彰吗!”此语一出,满厅一片哗然,除一人外,大家无不鼓掌表示祝贺。这个例外没鼓掌的人是樊青青。她被这突然发生的变化惊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父亲说不出话来。她心中暗忖:“爹爹呀!您老人家真是老糊涂了!您与张少侠这么论交,我岂不是凭白无故地小了一辈了吗?今后——唉!这不是坏了我大事的馊主义吗?”
正当樊青青内心暗暗埋怨其父之时,忽听张天生道:“樊前辈如此抬爱晚生,实让晚生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但晚生不敢从命。家师虽然在武林中享有较高的辈份和威望,那是他老人家凭本事赢得的。晚生何德何能,岂敢与前辈称兄道弟?能得前辈垂青已出望外,妄自尊大非吾所愿。还是请前辈收回成命的好!”
樊光华手捋胡须微笑道:“江湖上的规矩是先达者为尊。抛开令师辈份不论,仅凭小兄弟你这一身艺业就足以令人翘首企足,老朽能与你平辈论交尚有攀缘之嫌,小兄弟何拒之过甚也!”
樊青青见其父固执己见,肚子差点没气青,但见她霍地站起身道:“张大哥,你一身侠肝义胆,挟技而不傲,真乃是谦谦君子,凛凛丈夫也!妾婢从心底里由衷敬佩!妾婢能从莲花峰上拣回一条小命,全赖张大哥所赐。再生之恩铭肝镂骨,誓死图报!今晚,妾婢仅以杯酒先表谢意,望能赏脸!”她说罢,也不待张天生表态,自己先仰脖干了一杯。接着,她又快速地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酒壶,为自己又斟满了一杯酒,转身冲朱碧云道:“碧云姐,你能跟张大哥朝夕相伴,行侠江湖,快意恩仇,令小妹十分羡慕。来!小妹也敬你一杯,望今后多多提携妹子些个,并祝你幸福快乐,青春永驻!”她道罢,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樊青青这种突兀举动,令在场的人十分惊愕。大家并不是因为她喝酒豪爽而感到不解,江湖儿女喝酒乃是常有的事,主要是对她此时公然对张天生改变了称呼而震惊。其父正与张天生称兄道弟之时,她却直呼张天生为“张兄”,称自己为“妾婢”岂不是令其父陷于尴尬之境地吗?。
张天生与朱碧云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离座起身,微笑着将杯中酒也干了,并向樊青青点头致意,然后缓缓落座。
樊光华对女儿的行为虽然很不高兴,但当着众人的面却无法发作。他叹息一声,冲张天生道:“张兄弟千万别介意,小女自幼没了娘,缺乏管教,又被为兄我宠坏了,说话嘴没遮拦,还望兄弟多多包涵!为兄愿罚酒一杯,以表歉意。”他的话音刚落,但见他的五位师弟齐都起立,举杯齐眉,陪同掌门师兄一道干了一杯。张天生见状,慌恐起身,忙拱手一揖道:“樊掌门,各位前辈,这怎么使得……”
这时,但见樊青青悲鸣一声,起身离席而去,众人十分惊愕。樊光华感到很没面子。他本来就长个娃娃脸,再喝了几杯酒,红得像火烧云,羞愧至极。
朱碧云见状,忙起身冲樊光华躬身道:“樊伯伯,侄女去看看青妹妹,暂先告退,待会儿再来!”她又冲众人抱拳致意后,转身走出了大厅。
张天生是个很聪颖的人,感到樊青青红颜一怒离席而去可能与自己有关。他的脸腾地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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