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猎门掌使现在是谁?”小二嘿嘿一笑,挺直腰板:“正是张家家主,而我来自晁霞山,你说他可能站在你这边吗?”
云雁闻言,微滞脚步,轻声道:“现任张家家主,名讳可是叫浮生?”
“看来你也算消息灵通之辈。”小二傲慢道:“既然知道浮生哥,就别在猎门的地盘多事。”
云雁长吁一口气,脸上溢出微笑,对他温和点头:“我不会让猎门难做,放心。”
君莫愁瞥着她,皱眉:“姐姐,你认识这个张浮生?好像还很怕他?”
云雁摇头:“我并不怕他。”
小二的脸色瞬间变化,涨得通红,非常震惊地注视云雁。而君莫愁继续煽风点火,笑道:“本就该这样,那个叫张浮生什么的家主,猎门掌使,算得了什么!切!”
“阿月!”云雁按捺腾腾燃烧的怒火,狠狠瞪向他:“你不要屡次在公众场合,给我惹事生非!”
“我偏要。”君莫愁靠近她一步,狡黠轻笑:“除非放我走,我可不想去论剑山。”
云雁沉声:“明知不可能放走你。”
君莫愁冷笑:“那你就带着我这个祸害,一路忍受各种麻烦吧。”
此刻鹏圣与鲲吾已忍无可忍,他们原本化作了两只大路货的灵兽模样。气恼之下顾不得引人注目,双双飞扑过来。一个咬腿一个啄嘴,当场开始暴揍君莫愁。
一时间,鳞片翻滚羽毛乱飞,使围观人群迅速聚合起来。大庭广众之下,两只平凡灵兽,如此凶残地撕咬一名筑基修士,这种好戏实在难得,太惊悚了!
“住手!”枢夜见势不好,立刻开始日常劝架工作。
而云雁则开始日常漠视状态,转身急速行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只要速速进入预订的房间,便可关起门来窝里斗,不再丢人现眼。阿月是绝对不能放走的,可是,就像他的威胁一样,会成为自己的祸源。
说时迟那时快,云雁的去路,突然被左右奔出的一行人,牢牢封死。但见他们身穿七杀猎门的服饰,全副武装气势汹汹。是猎卫定是听见君莫愁对张浮生的挑衅,将他们全体惊动了。
云雁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如果说天下有那么几个人,自己永远也不想让他们为难,张浮生便是其中之一。从前仙路上的肝胆相照,屡次受他相助。再到大战里与他并肩作战,目睹他家破人亡,惊魂组也宣告覆灭
这些情谊与哀伤,至今积压在心底,令云雁不得释怀。现在竟在此地,与张家与猎门起了冲突,这是绝不情愿的事。于是她闪身疾行,立到猎卫纵队身前,做出道揖:“各位见谅,我同伴中有一人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实非我想与浮生哥做对。”
领头的猎卫在面罩下出声,是名年轻女子,她冷哼:“原来如此,现在将那同伴交给我们处置,今日就放其余人一马。”
“姐姐!”君莫愁立刻扑到,抱住云雁肩头快要哭了:“你不能把我交给他们!”
云雁不去看他,只注视首领女子,道:“我不会将他交给你们。”
“原来如此。”女子笑了笑:“在下猎门上使张初瑶,今日休怪我得罪。”
张初瑶。
云雁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在千湖岛的记忆想不到,面罩下遮掩的那张脸孔,竟然是当初觊觎自己宝物的那名女修。最后了结张子默等人时,她并未出现,否则当时杀念勃发之下,就再也没有今日的她。
所谓因果缘分,这样也算一桩。
当初杀掉了那批张家修士,现在被他们的亲友为难
虽然此女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现在是猎门上使,又是当初张家的幸存者。张家家主与猎门掌使,都是浮生哥今夜之事,当真棘手了!要出招吗?虽然不想出手,但也不能把阿月交出去!
云雁咬紧牙关,将承影剑匣缓缓取下,横抱在胸前,诚恳道:“我不想出手,可有别的解决之道?”
“你没有。”张初瑶毫不掩饰,对她低端修为的轻蔑:“但如果你能用这把剑,从我们的包围里,带着你的人进入东面竹林,就算你赢。”
云雁认真道:“我这把剑非同小可,一旦出手,定会见血。”
承影是把冥器,她现在压制了修为,剑气掌控再无往日精细。此话是认真警告,因为她只有这把剑可用。止水的剑魂,依旧被封印在丹田内,不能出战。
“哈哈哈!”
张初瑶与暗卫们,听到云雁一本正经的话,不但没有被警告住,反而肆无忌惮大笑起来。
第1145章 惹事生非(下)()
张初瑶笑得花枝乱颤,指向云雁:“你这人说话的派头,倒不像个开光低阶,而像元婴大能,真是有趣。”
接着她面色微寒:“但就算是元婴,也不会在此地撒野,就来看看你的剑,是否和你的装模作样一般了得。”
“上!”她发出短促的低呵,掌中袖箭突然出手,在空中呈丝线盘绕,猛地扩散开一张巨网。网呈亮黄色,顿时将整个区域照得光耀无比。
与此同时,猎卫齐齐出手,各类法器灵兽卷着疾风扑上,将云雁团团包裹。烟尘气流四涌,周围众人一时之间,竟无法看清战斗中心的情形。猎门的作战,虽不如暗门诡谲锋锐,也不如海门宏大强横。但七杀三门之中,这一支风格变化最大,也利用高级法器最多。
所谓五花八门,精彩分呈,是猎门群殴时的一大特色。
灵兽的喧嚣,法器的撞击,迷乱的各式灵压交织将所有客栈中修士的注意力,都牢牢吸引过来。而直到此时,人们也没有看见云雁的反击。她被各式攻击包围,既没有想象中的痛呼发出,也没有挣扎的剑光出现。
难道在被围殴的一霎那,这开光期弱质女修,就已气绝生亡了?有的修士微微皱眉,望向张初瑶的目光中,流露出少许不满。这位张家的猎门上使,欺负低阶的手段,也太过狠辣。
这种压制型的群殴,根本就不给人留下活路。
要知道这群人里,惹事生非,胡言乱语的,并非那名开光期女修。念及到此,有几个愤愤不平的修士,偷眼去瞄云雁的伙伴。想看他们如何应对,会不会立刻出手,将那女修从混战里抢出。
一望之下,修士们的眼睛齐齐瞪圆。
那四名凡人还好说,没有见过如此阵仗,正相互挨近瑟瑟发抖。但那两名筑基期男子的表现,很是奇异。刚才放肆惹事的那家伙,此刻耷着一条腿,斜坐在湖前白石上,撑起手肘斜眼瞅着战圈,嘴边含着一抹不明其意的微笑。
而另外一名俊秀男子,则站在他身旁负手而立,侧头盯着湖中倒影出神。对前方同伴的遇难,视而不见,好像神游天外。
那两只灵兽则还要有趣些。有点像鱼的那只,正在水里游来游去,欢快吐泡泡。另外只长得像鹰隼的肥鸟,慢条斯理蹲在岸边,用嘴掬水梳理毛发,动作优美还带出点庄严。
活见鬼!
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吗?要知道那名女修之所以深陷危机,全因维护同伴所致。可这些人倒好,对她的状况不闻不问,如此悠哉
围观修士中,有部分人再也看不下去,纷纷拂袖转身,返回自己房间,懒得和这群薄凉之徒呆在一起。而有部分人,则热血上涌按捺不住。其中一名筑基红衣女修,高声叱了一声,对湖心里狠狠砸出灵气。
水花喷溅,将岸边的君莫愁等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枢夜和两兽还没有反应,君莫愁第一个不干了,咕噜爬起身,对那女修大吼:“你干嘛!”
“不干嘛,看不顺眼心情欠佳而已。”女修白了他一眼,哼出一声,指向前方战团:“别人为了你都快死掉,你们这群同伴倒好,比我们这些路人还无动于衷。”
“她能死?”君莫愁扑哧一声大笑,瞄了眼云雁位置:“就算这里所有人都死绝了,那女人也会好好的。”
接着他变得严肃:“因为她是个可怕的怪物,信不信由你。”
“嘭!”
一声巨响将他的话打断,前方战团迸发异变。但见五彩灵压如焰火一样,炸裂在长治客栈上空。藕断丝连的光线陆续升腾、降落、熄灭,最终落地,变得如炭火灰烬一般。
随着焰火沉寂,各类法器灵兽无声无息地,朝四面八方弹射,好似被巨浪波纹集体震飞。它们落在树上,掉进水中,砸到屋檐,撞入人群,造成大小破坏,激发惊呼无数。
攻击武器失控后,接着开始弹人。但见暗卫们手舞足蹈,哇哇乱叫着伴随焰火轨迹抛起,有部分甚至冲上云端,消失了踪影。战团原本的位置,留下一个三米来宽的大坑,里面烟雾缭绕,深不见底。
正和君莫愁较劲的女修,顿时脸色发白,朝后狂退数米。而君莫愁得胜似地一手叉腰,一手拂落身上水珠,对她邪魅笑笑:“看见了?我说的没错吧!”
“怪怪物?”那女修喃喃几声,情不自禁与众多围观修士,飞奔到深坑周围,朝下探视。接着他们轰然后撤,看着云雁提起衣袍下摆,踩踏碎石泥土,安静地踏上地面。
她立在深坑边缘,朝下面淡淡瞥了一眼,无视周围各类情绪的目光,侧头对君莫愁等人淡淡道:“走,回房。”
围观修士们“刷拉”一声,让开一条大道。发怔地注视她返剑回匣,带着同伴大摇大摆,好似踏青一样,隐没进竹林深处。
接着他们听见坑底,发出张初瑶歇斯底里的惨叫:“我我的手臂!可恶啊!快!快来人!通知七杀总部!”
这里是霁月城的长治客栈,此时是寅时平旦。
云雁端坐在房间的二层阁楼,对着案几擦拭承影。案几上摆着一局残棋,枢夜托腮与她相对而坐,眼睛盯着黑白子,显得极其专注。
“你的棋艺”他微微皱眉,抬头看云雁,非常遗憾道:“越发拙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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