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火药可是最高机密,不容流出,就算有了大炮也无弹药,和废铁有什么区别”,李闯接着挺直了腰板,说话也大声了几分:“况且天下已定,晋王要这等利器意欲何为?”
“这。。。”,赵昀被噎住了,不知道该什么是好。
幸好此时赵玉儿解了围:“既然是机密的话就算了,反正长江以南只剩下些小打小闹的叛军,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收拾的了他们。若是皇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让闯子帮你嘛。”
李闯笑了笑,没有说话,估计晋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关中的军队踏进江陵一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夕阳早已落山,应天门上稍微有点寒冷。
晚上,庆祝的宴会自然是少不了的,后勤方面也是出了血本,好好犒劳了一下出征的军队,烹羊宰牛,各种酒水尽情畅饮,偌大的军营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之前的杀气一扫而空。
赵玉儿并没有在洛阳停留多长时间,不久后便启程返回了长安,被战乱摧毁的洛阳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晋王赵昀也寻机返回了江南,带着十万江陵军队,还有数不清的战利品。
跑这么远的路,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虽然两家现在还是联盟的关系,但是赵昀也感受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共同的对手没有了,这联盟最大的根基不复存在。
或者说联盟已经没有了意义。
如果赵玉儿是宋太祖那般狠人的话,下面就要上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一幕了。
只是她并不是。
赵玉儿走了,许多人都跟随着她返回了关中,江陵军也撤了出去,原本拥挤的洛阳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七七也离开了,带着十几万定难军南下返回了九江,江南地区才刚刚平定,离开太久恐怕又生变故。
李闯则是留下收拾这么烂摊子,洛阳是他轰碎的,战后的重建工作便摊到了他的头上。
何文留下来成为了他的左右手,作为时任的户部尚书,对政务处理有着丰富经验。
还有另一层担心,便是李子通未必没有可能反攻洛阳,李闯在此坐镇,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威慑。
洛阳的重建工作极为繁琐,李闯一直包围在千头万绪的事务之中一个多月,才大致确定好了计划。
其中包括被损坏的十几万间房屋,道路的平整等等,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程,或许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但是李闯明显不会停留那么久,在处理完一天的事务之后,打算犒劳一下自己,军营的饭菜几乎要淡出鸟来。
城内有一处极为出名的酒楼,名为酔宵楼,而且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在这大战结束后的一个多月,便正常开始营业了。
上头换了人,对大多数人来说没什么影响,关中的军队并不是土匪流寇一类,长安的政权更是有着严格的律法制度存在,打下洛阳这么多天,正常的生活秩序早就恢复了。
不得不说,还是酒楼大厨的手艺高明,李闯没有去二楼找个单间,而是直接在一楼的大堂内找了一处僻静的桌子,点了一桌酒菜,喊上那些个执勤的亲卫一起过来吃喝。
他这次出来,身边没带太多人,七八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还是很有氛围。
亲卫之中,为首负责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是从户县起便跟着李闯的老兵,祖上历代都是种地的农民,没起什么好名字,姓王,单名一个虎字,王虎第一次和李闯同桌吃饭,心里很是紧张,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看看其他的同僚,表现和他没什么两样,也就不觉得羞愧。
酒过三巡之后,这些军中的汉子便都放开了束缚,就算面前的人是大帅,也敢大声说话。
酒楼的大堂向来是个喧哗的地方,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都是图个热闹,李闯一边聊着天,耳朵却竖了起来,因为他听到旁边的客人谈到了一桩极为蹊跷的事情。
“你们知不知道,就是城北的那个张家,最近可是攀上了来自长安的贵人的大腿,据说贵人许诺能花上五百万两银子,给他运作一个户部侍郎的位子,侍郎啊,那可是咱们听都没听过的大官,在长安城内都是能够数得上号的那种。”一个青衫的商人说道。
“这件事我也知晓,前几天老张头的二儿子跑我这里,拿他名下的二十几间铺子换了二十万两银子,我看过地方,都是临街的好地段。”右首坐着的中年男子应道。
“我也是,张家可是拿出了他们祖传的好几块稀世青玉,折价三十万两卖给了我,这一遭可是赚了大了,那种品相的青玉,啧啧,真是用钱买不来的那种”,另一个嘴上留着两撇胡子的富贵商人说道。
第253章 青玉案(二)()
“五百万两啊,城北张家世代经营玉器,家底之丰厚真是难以想象,不愧是洛阳城中有数的世家,这么一笔天价银两都能拿的出来。。。。”有人感叹道。
李闯听到这里,只是莞尔一笑,这些世家豪族经过数代人的积累,财富本身已经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五百万两银子,这笔天文数字般的钱财或许能够拿的出来。
至于那个长安来的贵人所许诺的户部侍郎的位子,李闯仅仅是当做一个笑话来听,到了侍郎这一级别的官吏,那几乎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经过李文忠和赵玉儿的认可,不可能有机会身居如此高位。
至于李文忠,他从没有来到过洛阳,也不是这种卖官鬻爵的人,赵玉儿就更不可能了,这丫头从来没将钱财放在眼中过,五百万两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重要的是,开国之初,朝廷上下怎么会发生性质这么恶劣的事情,让旁人如何看待这个新生的政权,简直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所以说,这么张家多半是上当受骗了,那位长安来的贵人极有可能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到时候有人报了案,让衙门去解决便是了。
可是接下来的谈话让李闯笑不出来了。
“前两天,我去找老张头的时候,那张家大宅大门紧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传是举家搬到长安去享受荣华富贵去了,你说我们这二十年的老交情,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飞黄腾达了,便忘了老朋友”,那个青衫商人言语间很是不平。
李闯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件事有蹊跷。
旁人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李闯身居如此高位,怎么会不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因为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去运作朝中户部侍郎的职位,那可是仅次于尚书的重臣!
就算何文这个户部尚书都不可能做到,官吏的品评考核的权力,是掌握在李文忠这个吏部尚书的手中,况且这等重要官吏,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升迁上来,不存在一步登天的说法。
与军队之中不同,现在正是战乱频繁的时期,有很多的机会去争取战功,取得升迁,文职的官吏都是需要去熬资历,熬时间的,除非是那批从南阳出来的老人。
可是这样的机会几百年才有上一次,放在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的长安朝廷,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么城北张家的消失。。。。李闯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虽然那种可能发生的几率极为渺小,但是还是让李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放下筷子便招呼店家结账。
随行的几个亲卫吃的正开心,李闯这么做让他们极为不解,见上官的面色阴沉似水,也不敢多问,拿上行李一同出了酒楼。
“大帅,咱们回军营?”王虎手脚勤快,这会儿已经叫了一辆马车等候。
“不,叫车夫带路,去城北的张家。”李闯沉声说道,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面可能大有文章。
“张家?前两天搬走的那个张家吗?他们的大宅子现在已经没人了。”那个车夫倒很是清楚。
王虎看着李闯的脸色,见他没有说话,便上前说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银子给你,快带我们去!”
“哦”,车夫连忙接过银子,不再多问,这几个客人看起来就很凶悍,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很有威慑力。
李闯坐在车厢内,现在窗外已经是日落时分,天色有点黑了下来,好在现在是盛夏时分,天黑的比较晚一些。
打着盹,随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不多时,李闯一行人便到了城北张家。
这是一座修缮的极为气势不凡的宅院,朱红的门漆在渐晚的天色之中很是显眼,门口两个高高悬挂的灯笼已经没有火光,看得出这里确实没人居住了,远远望去还有种阴森之感。
“平时这里很热闹的,张家的家主是个好人,不时接济一下周边邻居,而且生意做得广泛,交了很多朋友,经常见张家大宅灯火彻夜不息,门前车水马龙,很是不凡啊”,车夫的语气感叹,想起了过往的时候。
李闯没有说话,上前走了两步,见门上有一把青铜铸造的大锁,牢牢挡住了去路。
“大帅,这里锁上了,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军营吧”,王虎过来低声建议道。
看着眼前这个笨重结实的锁环,李闯盯了半晌,终于决定坚持自己想法,去一探究竟。
腰间轩辕出鞘,剑光如水,所过之处,金铁无不寸断,一把青铜锻造的锁身,拦不住无比锋利的神器。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那个站在身后的车夫走了上来,口中急着说道:“客官,你们这样是不对的,私闯民宅要是让官府知道了,会被抓起来关进大牢的!”
王虎的表情也有些犹豫,以李闯的身份自然不会怕这些,但是按照他对于大帅的了解,李闯一向是那种行事作风极为正派的人,像这种强闯他人家门很不符合大帅的风格。
踌躇了几分,王虎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咱们回去吧,您有什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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