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马兰她们突围的时候,对方明显不想下死手,用的大多都是绊马索和套网之类的东西,直到最后她们突到外围,敌军才动用了长枪和弓箭,不然的话,马兰她们也不可能突破敌军的包围。
杨兴时不时的偷看袁方一眼,最后忍不住讷讷问:“老大,你不会有被虐倾向吧?怎么被揍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袁方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恶声说:“你才是被虐狂呢,你们全家都是被虐狂。”
杨兴无辜说:“老大,你别殃及无辜嘛,我看你被马兰揍了一顿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说实话,你真不是那个什么被虐狂?”
袁方白了杨兴一眼,卖弄说:“你懂个屁呀,我那是治病。”
杨兴撇嘴说:“你别忽悠我,我从来没听过过这么治病的呢。”
袁方抹了把鼻涕,在杨兴的衣服上擦了擦说:“说你无知你还不承认,病,可以分为生理和心理两个方面,咱们平时治的那些都属于身体的伤痛,而马兰则不同,是属于心理疾病,应该算是战争综合症的范畴。”
杨兴想了想赞同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之前马兰就像死人一样麻木,后来狠揍了你一顿就变得好多了,不但开口说话,还接受了那个惨烈的事实。”
袁方斜了杨兴一眼:“呦呵,你小子看得挺明白的嘛。”
杨兴得意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别忘了我也是大夫。”
回到营地,鼻青脸肿的袁方免不了被一顿嘲笑,他懒得解释,一个人躲进帐篷冥思苦想,可所知有限,又没能从夏凉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依旧理不出头绪。
当天夜里,警钟再次响起,傻站了老半天,乔大壮带回消息,援军到了,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因为那是敌人的援军。
敌军越发壮大,定边城的压力倍增,当晚,各面城墙都加强了戒备,原本作为后备的袁方他们也被轮流派上城墙轮值守卫。
深秋的夜变得悠凉,夜风带着淡淡的寒意吹过,城墙上的士兵被冷风一激精神了许多。
袁方双手插在袖子里,倚着内侧墙垛,望着城外远处星火点点的敌营,无悲无喜说:“你们说他们这次又来了多少人?”
杨兴和袁方靠在一起取暖,打着哈欠说:“谁知道呢,大晚上的又看不清,等天亮就知道了。”
碎嘴神秘兮兮的说:“我刚才去城楼那边,听雷将军和陈将军正说这事呢,听说宁远帝国的这批援兵有一两万人,还带了不少攻城器械,唉,看来他们要攻城了。妈的,咱们的援军啥时候能到啊,咱们这点人,能干的过人家四五万人吗?”
乔大壮呵斥说:“你给我闭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当心被军卫抓到,判你个扰乱军心就地正法。”碎嘴闻言被吓得一激灵,急忙闭嘴,这些天,有不少人因为这个被军卫抓去一顿毒打,有个愣头青顶撞了几句,居然被军卫直接当众砍了脑袋,人头就挂在军卫所的木杆子上。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前线战场,又都是心理素质薄弱的新兵,必须使用雷霆手段镇压一切不利因素,不然不用等到敌军攻城,他们这些新兵蛋子就得意志崩溃,不战而逃。
众人沉默了,或站或坐,或是仰望星空,或是看向黑暗,脸上满是迷茫和担忧,更多的则是对于未来的恐惧。
天渐渐亮了,远处敌营逐渐清晰,这还是袁方第一次站在城墙上观望,宁远侵略军的营地环绕定边县的东面和南面,连成一片,极为壮观,隐约间能够看到鲜明的旗帜林立和巨大的攻城云梯、塔楼,要说最清晰的,就是那些袅袅升起的炊烟,他们要开饭了。
打了几个喷嚏,杨兴揉了揉鼻子,抱怨说:“这大冷天的,也不说多发件衣服,要是冬天,在这待一晚上还不得冻死啊。”
乔大壮抱着肩膀活动身体取暖:“冬天,要是冬天就好了。”
碎嘴诧异问:“为啥?”
乔大壮白了碎嘴一眼:“这都不知道?冬天基本不会打仗,冷是冷点,最少没有生命危险啊。”
杨兴好奇问:“咋的,冬天敌人都回家猫冬去了?”
乔大壮呵呵一笑:“差不多吧,好像是因为冬天不利后勤运输什么的,反正我就是这么听说的。”众人鄙夷的竖起中指,这货原来也是道听途说。
方麻子吸了吸鼻子,骂骂咧咧说:“都快开饭了,怎么还不来换班?老子又饿又困,再过一会就要被冻死了。”
身后城墙下传来脚步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哪个孙子瞎嚷嚷呢?不想混了是不?”
方麻子闻言大怒,探头出去正想破口大骂,看到来人,急忙缩回脑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战()
没一会,大队士兵涌上城墙换防,一个盔甲精良的军官撇了方麻子一眼,不屑的撇嘴说:“前锋营的吧?看看你们吊儿郎当的样子,哼。”方麻子没敢吱声,人家可是军官,校尉级别的军官,他们这些小兵可不敢还嘴。
乔大壮不情不愿的给来人敬了个军礼,在对方轻蔑鄙夷的目光中带着大家走下城墙,灰溜溜的回到营地。
围在火堆边烤着火,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的面汤,黄鸟挑拨离间的毛病又犯了,嚷嚷说:“麻子,你也真够窝囊的,咱们是前锋营的,你怕他个鸟啊。”
方麻子瞪眼说:“我怕了吗?我是不想找麻烦。”
乔大壮呵止说:“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黄鸟,你要是觉得窝囊,你可以去找人家说道说道,就算动手揍人我都不管。”
黄鸟嘿嘿一笑:“队长,你当我傻呀,人家是军官,我一个小兵咋敢跟人家叫板。”
方麻子咬牙切齿说:“那你还说我窝囊?你小子当我傻?”
黄鸟嘿嘿一笑:“说说,说说而已嘛。”
吃过早饭,众人都回帐篷休息,熬了一个晚上又冷又困,躺下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袁方睡得正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和声,接着,警钟连绵不断。
袁方一个激灵坐起身,仔细听了听,外面一片嘈杂,还没完全清醒的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帐篷帘被掀开,乔大壮急切说:“快出来集合,敌人要攻城了。”
袁方顿时清醒过来,使劲推了推赖着不肯起来的杨兴,抓起两把佩刀,拉着睡眼朦胧的杨兴出了帐篷。
杨兴不满的嘀咕说:“大惊小怪的,攻什么城?”
等等,攻城?猛然间,杨兴反应过来,有些惊慌的问:“老大,敌人真要攻城了?”
袁方的心脏怦怦乱跳,他有种感觉,这次敌军是真的要攻城了:“应该是真的,你小子给我精神点,一会别乱跑,跟在我身边。”
杨兴咽了口唾沫,接过腰刀别再腰带上,拿起盾牌和长矛跟着袁方一路小跑来带集合地列队。
城外,传来微弱的马蹄声和重物碾压大地的沉闷声响,所有人都变得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静静的听着那恐怖的声音逐渐接近,最后消失不见。
城墙上人头涌动,士兵们紧张的握紧手里的武器,军官们不断的说着激励士气的话,可是士兵们的恐惧却难以掩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微弱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划过城头,轰的一声落在营地,溅起一片烟尘。
石屑纷飞,袁方惊恐的张大了嘴巴,那里,正是他和杨兴的帐篷所在,再看那黑影,居然是一块坛子般大小的青石。
原本安静的队伍顿时乱了套,几个被碎石击中的倒霉鬼一阵哀嚎,军官们好一阵呵斥,士兵们才冷静下来。
雷华怒声说:“有什么好怕的,都给我站好。”
杨兴双腿打颤,哆哆嗦嗦:“老大,咱们在这傻站着,不是当靶子嘛。”
袁方也好不到哪去,四下看了看,无奈说:“不然咋办?听天由命吧。”袁方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轰响,城墙上烟尘四起,士兵们惊慌失措。
烟尘散去,城墙的士兵没有受伤,刚才那一枚石弹击在墙体上,看起来挺吓人的,却没有实质的杀伤。
雷华的反应不慢,对方的投石机调适射击角度,不断有石头落到城内,东面城墙那边已经有不少伤亡,果断下令前锋营到城墙下躲避。
前锋营只有几百人,很快的,就来到城墙下,贴着城墙站好。
果然,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抛物线落体的石块几乎不可能掉落这里,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其他的军官见状有样学样,带着各自的队伍全都跑到城墙下隐藏,顿时,城墙下面人满为患,不过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倒是挺有意思的,心里的紧张被冲淡了不少。
乔大壮拉住经过的校尉田大顺:“田校尉,敌军不会是打算从咱们这边进攻吧?”
田大顺故作镇定说:“谁知道呢,东、南两面都布置了投石机,现在还不确定,要等他们的人冲上来才知道。”
袁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麻痹咱们?好像用不着吧。”
田大顺瞪了袁方一眼:“少废话,都给我站好,一会打起来谁要是敢临阵脱逃,看到那些军卫没有?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忍不住看向不远处列队整齐的军卫和他们手里明晃晃的战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些家伙都是没有感情杀人不眨眼的野兽。
田大顺大声说:“等下都跟着你们的长官,看好各自队伍的旗帜,不要乱。”袁方抬头看了看他们林立的军旗,一阵眩晕,现在找着都费劲,真打起来,哪有功夫看它们啊。
敌军的投石机调适完毕,不再有石块落下,但气氛却越发紧张,因为下一次石块落下,就代表着战斗正式展开。
袁方紧了紧头盔,帮杨兴整理好胸甲,再次嘱咐说:“一会千万跟紧我,一旦失散,就往军旗那里跑,小心点,保住小命。”杨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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