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大敌本鱼贯而入,举起重盾将杨兴和杨依两姐弟护在身后,后面的女兵张弓搭箭,瞄准那个满脸惊骇的不速之客。
不等夏忆开口询问,杨依急忙开口说:“住手,住手。”杨兴一愣,看向杨依,夏忆和叶青如虽然疑惑,但眼睛却死死盯着来人,生怕那人突然暴起伤了杨兴。
女兵们听到杨依的叫嚷,疑惑的看向杨兴,杨兴一边打量来人一边问杨依:“他是谁?”
来人是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者,脸颊消瘦,布满沟壑,不过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和垂暮老者的外表有着十分鲜明的对比,其身材并不高大,有些驼背,一身太监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点肥大。
杨兴有些奇怪,一般的太监衣服都是深蓝色的,主事太监根据职责不同有浅蓝、墨绿等等颜色,而眼前这个老太监的衣服却是暗灰色的,杨兴还是第一次见。
杨依分开挡在前面的女兵,走到老太监身前,转头对杨兴介绍说:“你别乱来,他杂事房的主事太监农鱼,也是我的老师。”
老太监躬身行礼:“老奴参见三殿下。”
杨兴挥手让其平身,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杨依,纳闷问:“老师?”
杨依撇了一眼护在周围的女兵,嗔怪的看着杨兴说:“让她们下去吧,咱们到里面说。”
杨兴有些犹豫,刚才这个农鱼可是差不多从天上飞过来了,虽然不是真的飞,但那也和飞差不多了,可见此人的轻功有多厉害,和这么一个不知底细的高手在一起,杨兴还真有点害怕,尤其是刚刚经历过司徒政的事情,袁方还躺在病床上呢,杨兴不得不小心一点。
见杨兴有意,农鱼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怎么看不出杨兴的担忧,躬身说:“老奴刚才听说有人过来,担心长公主的安危这才过来看看,既然是三殿下,老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老奴告退。”杨兴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浓郁多杨依温和一笑,再次行礼后退出凝香宫。
杨兴一直注视着农鱼,当他退出十几步转身的时候,杨兴清楚的看到他的衣摆处有着几个透明的窟窿,后背更是划出一道口子,想起刚刚那一阵箭雨,杨兴心下了然,对于这个农鱼的戒备之心淡了不少,以为从此人和司徒政那几乎弓弩难伤的神妙身法相比,农鱼的身法还不够高明,换句话说,就算身边没有高手,只要有这些女兵在,只要有足够的强弩,一样能够威胁甚至要了农鱼的老命。
杨依见农鱼退走,心里虽然对这个弟弟有些不满,但想到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心里那点不爽也就消失了,她相信,等杨兴和农鱼熟悉了杨兴自然会接受这个和蔼的老人。不过,让杨依有些纳闷的是,以农鱼的身手,怎么会被那些弩箭射中?杨依可是对农鱼的功夫崇拜的不行,更是和那个司徒政打个不想上下,怎么就差点被这些普通士兵的弩箭伤到呢。
农鱼出了凝香宫,走出去老远,心有余悸的抹了把冷汗,低头看了看破损的衣摆,苦笑着喃喃自语说:“唉,可惜了这身衣服了,早知道是三殿下我何必过来凑热闹,这下好了,可能要暴露了,不知道这个三殿下能不能容忍我这样一个家伙待在宫里。”
就像杨依想的差不多,农鱼的功夫相当高明,单单那些弩箭想要伤他是不可能的,不过,当他听说有人带着士兵去了凝香宫,农鱼担心长公主出事,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可是当他施展轻功越过外面女兵的封锁来到院子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被杨依拉着的杨兴。
自从昨天杨兴进宫,农鱼就远远的观察着杨兴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认错,再加上杨依对杨兴的态度,农鱼知道自己这次是想多了,而就在那个时候,农鱼又想到另一件事,以自己的功夫,要是想做些什么,就算几百人保护也拦不住,这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绝对是无法掌控的危险因素,如果这位三殿下心有顾忌,那自己以后可就不好混了,所以,刚才在躲避弩箭的时候,农鱼故意放缓了身法,让弩箭在衣服上射出几个破洞,这样一来,多多少少能够让这位三殿下放心,不至于心生忌惮而对自己下死手,这是他多年一来在宫中总结出的心得,想要活得久,低调,示弱,才是王道。
杨兴跟着杨依进屋,杨兴打量这房间里的布置,已经习惯了府邸和永安殿的奢华,觉得这里很普通,普通到有些寒酸。
这里的格式很简单,正房,面积不大,一进门就是客堂,左右两边有两个房间,房间的门关着,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杨兴知道,最少其中一间就是自己这个姐姐的卧房。
杨依拉着杨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静香和另一个丫鬟奉上茶水后在杨依的示意下退出房间,夏忆和叶青如对视一眼,没有动弹,依旧站在杨兴身后,她们实在是不放心,刚才她们可是看到杨依手里提着剑的,应该也是有功夫的人,虽然她是杨兴的姐姐,但现在还不能确定,而且也不知道这个长公主的想法,外一她要是假冒的,或者有着其他不好的意图就麻烦了,所以两女没有离开,依旧护在杨兴身边。
杨兴对此也没有反对,说实话,如今的他也不得不小心,没有去碰那茶水,看向杨依说:“姐,你那块玉佩能不能让我看看?”
杨依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什么,从腰间取下玉佩递给杨兴,杨兴接过来看了一眼,将自己的那块玉佩拿出来对比了一下,两块玉佩一模一样,对于杨依的身份更加确信了几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姐弟()
将玉佩还给杨依,杨兴好奇的问:“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对了,你有娘的消息没有?”
杨依叹了口气说:“小弟,你的事我听说了,我还以为要过几天你忙完了才能来找我,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也好,我就跟你说说吧。”
当年,木心雅将杨依托付给一个婢女,带着襁褓中的杨兴逃去南州,杨依就跟着那个婢女去了西州的府谷县,那婢女对木心雅忠心耿耿,对于杨依更是照顾有佳,生怕委屈了杨依,甚至都没有成家。
杨依呢,当时还小,婢女以为杨依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过来几年之后,杨依逐渐习惯了当时的生活,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身世,而是将那婢女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
后来,婢女得了重病,不治身亡,临终前,将杨依叫到床边,本想告诉杨依她的身世,但考虑到杨依一个女孩子,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最后只是将那块玉佩交给杨依,告诉杨依她还有一个弟弟,有着同样的一块玉佩,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婢女过世后,杨依和她的其他几个亲人相依为命,杨依呢,也开始习武,想着有朝一日武功有成后仗剑天涯,去寻找弟弟和母亲,从这点看,杨依心思细腻,不是冒失之人。
后来,也就是几年前,突然从帝都来了一些人,二话没说就把杨依带走,杨依当时很想反抗,她也有信心再对方出大意的时候逃走,可是她担心如果自己逃了会连累那些照顾自己多年的‘亲人’,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跟着那些人来到帝都。
后来,杨依见到了二皇子,也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杨依一直装作对自己身世茫然不知的样子,二皇子几番试探后就对其置之不理,还好的是,那个二皇子也没有为难她,除了禁止她外出之外,在那里生活的衣食无忧。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杨依就被另一些人带进了皇宫,皇后对她也不错,还说她是皇室宗亲的遗孤,并封她为长公主,杨依虽然表现的很惊讶,又几乎的时候也一副好奇的询问自己的身世,皇后每次都敷衍过去,也反过来试探杨依几次,还多次提到她的母亲木心雅的名字,杨依知道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知晓一切的事实,故作不知,时间长了,皇后确定杨依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也就不再过问,将其安排在凝香宫置之不理。听到这,杨兴也大概了解了杨依这些年的事情,结合之前得到的情报,杨兴可以完全确认杨依就是自己的姐姐。
放下防备,杨兴喝了口茶问:“姐,那这些年你就没有一点娘的消息?”
杨依沮丧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娘的下落,可是没有半点消息,只知道当年她被人追杀,后来不知所踪。”
接着,杨依又满脸欣慰的说:“我还以为你和娘在一起,没想到娘也把你托付给别人抚养,而且已经长这么高了。”
杨兴疑惑问:“你不是一直在皇宫里面吗?怎么知道我的?”
杨依有些嗔怪的说:“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刚才被你赶走的农鱼,也就是我的老师,这些年一直在帮我,不但传授我武功,而且也一直在帮我打探娘的下落。”
杨兴皱眉说:“他为什么要帮你?”
杨依神秘说:“其实,农鱼当年是咱们父亲身边的大太监,经常陪着父亲出宫,父亲那些年和母亲在一起,都是农鱼负责保护的,母亲对农鱼很好,从来没拿他当下人看待,他呢,也很喜欢娘。”
说到这,见杨兴一脸的惊愕,杨依忍不住给了杨兴一个暴栗,没好气的说:“你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是,嗯,是尊敬,是,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吧。”
杨兴揉着被敲得生疼的脑袋,满脸幽怨说:“姐,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疼死我了。”
杨依幸灾乐祸说:“活该,谁让你乱想了。”
杨依接着说:“农鱼得知我的身份之后就偷偷找到我,他见我喜欢武功,就暗中传授。对了,这些年他一直在调查爹爹的死因,他觉得爹爹的死应该和皇后有关,但却找不到证据。”
杨兴撇嘴说:“他那么好的身手,想找证据还不容易?趴在房顶偷听就行了。”
杨依苦笑说:“老师的功夫虽然了得,可你也应该知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