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问王管家:“之前请的大夫怎么说?”
王管家没有隐瞒:“外感时邪,饮食不节,情志失调,阳气素虚。”
秦操微微点头,轻声总结说:“外邪入侵,内有所伤,引起脏腑气机不利,邪气阻滞腹中,经脉运行不畅,脏腑静脉失养。”接着,又小声问袁方说:“师弟,我怎么觉得和闫都头的病有点相似?”
袁方赞同说:“应该差不多,等下再仔细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王富贵的宅院在幻羽城的西北,那里是富贵人家聚集的地方,豪门大院随处可见,和医馆那个小胡同相比,那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呃,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医馆那里还是挺好的,最少比这里热闹多了。
马车在王富贵家的门口停下,下了马车,抬眼看去,门庭壮丽,金匾高悬,匾额书写‘富贵’两个镶金大字,看起来虽然有些俗气,却难掩富丽。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
进了大门,在王管家的带领下直奔后宅,路上,袁方都快看傻了,曲折游廊,石子漫成甬路,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后宅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丫鬟。
王管家将袁方三人带入客堂,躬身一礼:“几位稍后,我去请老爷出来。”丫鬟送上茶水,跟着王管家一同离开。
袁方想土鳖一样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字画古玩什么的他不懂也没兴趣,一个劲的看着地面的黑色大理石,眼珠子乱转,好像要撬开搬走一样。
茶是好茶,秦操细细品鉴,袁方和阎熊不善此道,拿起来就是一通牛饮。
没一会,王管家满头大汗回来,歉意说:“老爷突然腹痛难忍,还请两位大夫随我去卧房诊观。”袁方和秦操起身,阎熊却没动,留在客堂饮茶,等候袁方和秦操二人。王富贵的卧房不大,袁方没时间细看,因为床上的胖子此时疼的哇哇乱叫。
袁方看向秦操,示意让他先诊脉断症,秦操也不矫情,走到床边,丫鬟搬过椅子让到一边,秦操落座,此时王管家已经安抚王富贵,将其手臂探出。
秦操搭脉,双目微闭,半晌,起身查看王富贵的舌苔,然后退到一旁,对袁方点了点头小声说:“和之前的猜测相差无几。”
袁方上前,让王富贵平躺,伸手一边依次按压其腹部各处,一边询问是否疼痛和近期的症状。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袁方已有结论,和秦操小声交流了几句,基本确定王富贵和阎熊同为阑尾炎,只不过王富贵得的应该是慢性阑尾炎,慢性阑尾炎在某些方面比起急性阑尾炎还要麻烦。
秦操看向袁方,征询他的意见,袁方问王管家:“最近都服了什么药?效果如何?”
王管家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王富贵,回答说:“大承气汤,小建中汤,效果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现在,两位大夫你们也看到了。”
袁方转向秦操小声说:“秦大哥,你有什么其他好点的药没?”
秦操想了想,微微摇头:“我知道的几种和这两种药大同小异,都是温中散寒、补需之用,药力也都差不多。”
袁方表情凝重说:“如果这样,估计还得开刀。”秦操知道袁方担心什么,手术是有风险的,治好了还可以,弄不好伤口感染或者出现其他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患者是这样的富贵人家,真出了点什么意外,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顾忌是有,但治病救人才是秦操为医的宗旨,没有犹豫,语气坚定说:“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我支持开刀。”
袁方感激一笑,转向床上的王富贵:“我和师兄的诊断相同,慢性绞肠痧。”袁方没说阑尾炎,就算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反正阑尾炎也是绞肠痧的一种。
王管家脸色一变,床上的王富贵却好像早就知道一样,一声哀叹:“大夫,我还有多长时间?”
袁方没想到,这个胖子和传说中的那些盛气凌人的土豪暴发户不同,语气祥和中正,没有半点高傲之色,反而给人一种亲和之感。
第五十三章 惺惺作态()
王富贵的病情袁方基本确定,可是处于某方面考虑,袁方不能说的那么轻松,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这个很难说。”
王管家着急说:“袁大夫,听闫都头说他也是患了绞肠痧,是你把他治好的,你救救我家老爷吧。”王管家的语气真诚中带着哀求,袁方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王管家居然对这个胖子这么忠心。
王管家这么配合,弄得袁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改怎么样还得怎么样,用一副为难的表情说:“不是我不想救你家老爷,说实话,我们大夫存在的意义就是治病救人,这点无可厚非,可是我实在,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秦操一愣,不知道袁方为什么这么说,刚才明明已经商量好了的,正想开口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见袁方微微摇头,秦操压下心中的疑问没有开口。
袁方对秦操说:“师兄,你还是先开副止痛的药吧,最少能暂时缓解疼痛。”秦操点点头,走到桌前提笔写下药方,王管家急忙拿着药方出去,吩咐人去医馆拿药。
这时,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鱼贯而入,一进屋就哭天抹泪伏在窗前嚎啕大哭,就像王富贵已经挂了一样,袁方和秦操不禁皱眉,不用看也知道,这几个女人应该就是这个土豪胖子的老婆,啊,们了,至于这里面哪个是妻那些是妾就不得而知了。
袁方和秦操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默默的看着三个女人表演,王管家进来,见状也不禁皱眉,恭声说:“几位夫人稍安勿躁,秦大夫和袁大夫也许有办法治好老爷的病。”
三个女人闻言齐齐看向袁方和秦操,其中为首一女道了个万福,言不由衷说:“还请两位大夫救救我家老爷。”其他两女随即行礼哀求。
袁方心中冷笑,这三个女人表情做作,明显话不对心,真不知道为啥这些有钱人都这么没眼光,找的老婆全都是这种爱慕虚荣虚情假意之辈。
袁方犹豫再三,看向脸色越发难看的王富贵:“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风险很大,我们只有五层把握,一旦失败,会致命。”
王富贵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喃喃自语:“五层把握,五层把握。”三女闻言安静下来,看向王富贵,等着他的决定,可王富贵像似着了魔一般,只是重复那句话。
为首的女人思量再三,忍不住劝说道:“老爷,要不咱们就试试吧,最少还有一般机会。”
王富贵挥手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王管家,带两位大夫去客堂奉茶。”接着,吃力的转过头对袁方和秦操歉意一笑,又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体微颤,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三个女人窃窃私语离开,袁方和秦操跟着王管家回到客堂,王管家歉然道:“有劳几位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我家老爷。”
秦操大度的微微一笑:“无妨,王管家去忙吧。”
等王管家走远,阎熊好奇的问:“怎么样?”
秦操没有说话,袁方微微一笑说:“和你差不多,更棘手。”
阎熊有些担忧的问:“怎么样?能救吗?袁老弟,实在不行就算了。”阎熊本来是好意,想帮忙拉点生意,没想到袁方觉得棘手,如果为此损了声誉那他就弄巧成拙了。
袁方淡然一笑:“没事,也不是太麻烦,就是有点风险,至于冒不冒险还得他自己决定。”
接下来,客堂变得安静,没有人再开口,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秦操和阎熊在想什么袁方不知道,袁方此时满脑袋乱七八糟的,自行车,酒坊,土暖气、铁管、带丝、丝锥,一点都没去想王富贵的事,在他看来,既然东医无药可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开刀,王胖子别无选择。
果然,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王管家来到客堂,邀请袁方和秦操再次前往王胖子的卧房。
此时,房间里除了几个丫鬟和之前那三女之外,还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两个十五六年纪的少女,看样子应该是王富贵的子女。
王富贵刚才服下秦操开的止痛汤药,疼痛稍减,勉强坐起身招呼袁方两人落座,沉吟片刻问:“请问袁大夫,秦大夫,真的有五层把握治好绞肠痧?”袁方微微点头。
王富贵深吸一口气:“好,那就有劳两位大夫了。”王富贵觉得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而且刚才他也已经交代好后事,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不出所料,王富贵选择一搏,袁方解释说:“我们的办法听起来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不过闫都头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王富贵挥手打断说:“这些我都听管家说了,据说要切开肚子,治好了再缝上,是这样吧?”
袁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过程。”
王富贵忐忑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袁方犹豫了一下,为难说:“前些天治疗闫都头,有些珍贵的药材都用光了,需要重新配制,还有一些工具也得重新准备和消毒,还的准备一些其他的辅助用品,这些都需要不少时间。这样吧,今晚我们回去就开始筹备,大概明天中午就差不多了,到时还的劳烦去医馆,我们在那手术。”
王管家不解的问:“听闫都头说不是在家就可以那个什么手术吗?”
袁方解释说:“当时医馆还在重建,所以才勉强在闫都头家进行手术,现在医馆的手术室已经完工,那里的卫生条件更好,成功几率也会更高一点,最少能提升一层把握。”
王富贵眼睛一亮:“你是说如果去你们医馆,就有六成的希望治好?”袁方十分肯定的点头,王富贵当即决定,明天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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