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启程罢!”逸言说。
随即端过肘边案几上的清茶,不动声色啜饮几口。
“明日?”龙羽转过头来看正在低头品茶的逸言。
“正是明日,逸言要和娘子赶去看一场好戏。”阿耶逸言嘴角上扬,人面桃花染。
龙回啊龙回,那心上三寸的位置看来是好了。
如今才有闲心得来浣琴一人了,时间,人物,安排的都刚刚好呢!逸言就且陪你看一看,红妆新排的一出纸醉金迷又弗敢错过。三杯两盏青萝,惑的不是人心,骗得了别人,又安能醉我?
“三天的话,赶路也得打紧了!上次龙羽回去,快的马匹拉着轿子也要三天半的时间呢。”龙羽对逸言说,“不一定能赶得上皇兄的婚席。”
其实龙羽也并不十分想去看皇上的婚礼,即使举办的再隆重,邀请的贵胄再多,皇家的婚礼也并不是一人一心的相伴。
这个中滋味还是得自个去品味才知道,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逸言却抬了眼,入清淡一眸。
“此言差矣!皇上的婚席,是必然要去的。难道公主,不想看看皇上所纳的妃子长相如何,身怀何种技艺使得皇上动心?”他的睫羽微翘,一场要举目看好戏的样子。
在他看来,什么国会才是云云尔尔,参看婚宴才是最主要。
这场十几年的一面,只为了今日,便是成功了半步的巅峰了。
而龙羽自然也想与那浣琴一见,可是她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如果不见也是无所谓。
“浣琴,浣琴,想必人如其名,琴技超群罢!至于皮囊,普天之下有三分姿色的女子何其多,皇兄自然得阅伊人无数,琴妃定然是以一眼钟情和琴技取胜尔。”
“是么?只是靠琴技否?…”
再淡然不过古人眼,再绝代不过龙羽颜。
怎样的一眼倾城再眼误国,会敌得她轻笑回眸点朱砂。
于是,谈笑间不觉地又将杯中清甜的茉莉茶多抿了几口。
aptr47 似曾相见()
怎样的一眼倾城再眼误国,会敌得她轻笑回眸点朱砂。
于是,谈笑间不觉地又将杯中清甜的茉莉茶多抿了几口。
“闻得江南水乡小镇上,一女子名浣琴,琴技震动天下。偶有传言其得水上轻点而过,抱得琴木尤遮面颊,也拟船扉三三两泛舟夜雨西湖上,不闻过往来人笑语声只盼窥得美君郎。”
快到了京城了,说书的人站在唱台上说的火热,底下的看客听得正尽兴。
“哪个美君郎?”忽听得一句梨花腔。
“便是那当今……圣上!”一字一平仄,那说书的像是要把戏中人给唱活了。
时间正赶得巧了,我们打紧离了客栈进了京城。很快就要见到戏中女子了,一曲方唱罢,那曲正当上场。
巧儿随身把我的腰牌递给那守宫门的将士看,边让轿子放行了。
原来进宫是需要腰牌的,原来我也有,只是上次没有经验也没有问巧儿要,直接给看守的说了我是公主,竟然也给放行了。
我坐在轿子里,任轿子来来晃晃颠簸着,心里却纳了闷:
每日来来往往出出进进的人这么多,要想记住一个人的样貌而且记得他的名讳并不容易罢,那日的宫女小斯们都不曾记得自己,可守门的却那么清晰地记得。
逸言这次又从西域带来了羊皮大氅和牦牛肉干各种西域草原上的特产,皇上见了只是命人收下,他们彼此寒暄客套了几句就作罢。
而龙羽和龙回也早已是纵使相逢应不识了,虽然并非尘满面鬓如霜。
他身边的女子叫浣琴,浣溪沙的浣,琴音的琴。
正如客栈里所听来的那样,浣琴终窥得美君郎。
龙回的纳妃仪式与众不同,那浣琴不必盖头三尺,不必独坐帐内,而是琴声相合袅袅不绝于耳。龙羽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此龙羽非彼龙羽,她才不管她那琴声之下到底弹奏的什么弦外之音,只是听得她心里阵阵发慌,手脚酥麻。
而看着独坐高处的龙回,眼睛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那舞台之上拨弄琴弦轻纱半陇惟遮面的浣琴。
龙羽不知道他们相见时,浣琴是不是也是这翩然入画中的人一般清浅描摹。
描摹出泼墨三千终入了听琴人的眼。
可假使她只半遮着脸就使得冰封的化不开的脸得以流转,那撩开面纱之下的她是不是已经把琴弦弹到了九天之外,弹到了龙回的心中?
看着捻琴弦之人的人看龙回,旁边的人看龙羽入了迷。
“娘子,浣琴的技艺与你之比,何如?”逸言转面而问。他显然很得意自己的作品,只听得琴声就已经能够让人入琴音带入的画中三分了。
“时而急促时而清脆,轻拢慢捻抹复挑,琴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好琴音!龙羽自认为比不得。”虽然自己并不懂音律,但是她还是读过诗词的,拿来杜撰几句用来蒙混过关也还是绰绰有余。
忽略龙羽其实套用的是琵琶而非琴音……
终于,一曲作罢。
浣琴起身竖琴而立,向众大臣亲贵们鞠了一躬后,含羞带涩地将耳畔勾落的面纱摘下。那张脸终于得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看见。
好一双空灵净透的双眼!
就像,感觉好像……好像每天都见到,是谁的眼呢?
龙羽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巧儿,她显然也被浣琴的美色惊呆了。可是并不是巧儿的眼,龙羽在从席间寻,却也寻不得与浣琴相似的眉眼。
浣琴这双眉眼,越看越是皎洁明亮,笑起来似弯月似秋水含波。
她的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平凡无奇,并没有能够出众的相貌,但惟独这双眼睛配上这窈窕纤眉,就使神态间有了一丝淡雅风姿。
方才她低头抚琴时不曾发觉,可现在五官毕露,龙羽才觉得浣琴这女子不俗。
aptr48 红烛帐下()
浣琴这双眉眼,越看越是皎洁明亮,笑起来似弯月似秋水含波。
她的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平凡无奇,并没有能够出众的相貌,但惟独这双眼睛配上这窈窕纤眉,就使神态间有了一丝淡雅风姿。
方才她低头抚琴时不曾发觉,可现在五官毕露,龙羽才觉得浣琴这女子不俗。
“有没有觉得…琴妃长得像一个人?”阿耶逸言道出了龙羽的心声。
“你也觉得?”可是到底像谁呢?“可能并不是很像吧,只是眼神相似,好像在哪见过,很熟悉的感觉。”龙羽的眼睛不停地眨啊眨,把身边坐着的逸言的心扰乱的七上八下。
他蓦地用拇指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怕惊动了池底的鱼儿般。“娘子的眼真美。”
深邃灵动如三月的湖水泛起了烟波……
可就是这么一双眼,一个眼眸胜过桃花三两枝的春|色乍暖就步步沦陷无法自拔地沉迷。
于是他陷进了无底深渊也不肯再倒退半步!
“好了,听琴罢。”龙羽却权当他又是傻话,在这众人眼皮底下还是不要刻意诉说恩爱的好。
又一曲即将弹奏,浣琴这次变了曲风。
曲调婉转悠长,好像是在诉说一个久久企盼终盼得人归来的故事。听得她渐渐也入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居高临下望来的眼神。
直到曲罢人离席,龙羽才在人群中无意间窥见了往日人前风流的惜妃,如今她却是由不得自己地感受着人去楼空的新愁说旧伤。
“宫闱之中,哪个妃子不是如此?即使是今日风光无限的琴妃,将来也未尝不会有着惜妃一样的离愁苦。君王心,难猜度,旧时情话总是敌不过今日旖旎。”龙羽看着离去的惜妃的背影暗自叹息。
却被身后的有心之人推入怀中,一袭浅浅体温传来,耳边呢喃阵阵。“荣耀背后都是孤冷,还好我身边有你。”
不只是深情还是故作有意,这浓情一幕不偏不倚地刚刚好出现在龙回的视线里。
龙羽的眼角的余光触到了龙回的视线,她下意识地缩回身体,呆呆站在席侧,好像做错了事,在等待着主人的处置。而那边登高远眺的孤冷之人只静立了片刻便朝着龙羽所在的方向走来。
脚步轻快,不疾不徐地,仿佛将这喧嚣尘世置若罔闻。
他的紫袍还是带着他高处不胜寒的气息,所到席间碰触到下落的衣踞都只轻轻带过。他快要走到龙羽的身旁,而她已经是失了神,她只仰面看着龙回。
然而……
就在龙羽欲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从她耳畔径直走过。
那眉目高悬,面容峻冷,仿若不曾看到她的存在。
而龙羽也在瞬间被逸言拉到一旁,可她的眼神却还停留在那人的身上。直到她看到那人的脚步停驻在一把木琴案边,直到那人的手拉起了另一女子的手俯身亲吻。
她才缓过神来用苦苦嗔嗔又痴痴傻傻的目光问逸言,“我方才是不是站在席间,挡住了皇兄的路?”
“傻瓜,你没有挡住他的路,他不是好好的和琴妃在一起呢么?”
是啊,他们好好地在一起呢!
只有这场精心安排的似是局外之人,才懂得这一步棋下稳了的十几年布局。
他丝毫都没有看到龙羽就站在前方,或者说,他丝毫不会理会她到底在不在他的前方站着。那样毫无阻挡的去她身边……
我思伊人在水一方,思伊人不得而入膏肓,于是眼盲已青红不分矣。
那么,“我们也走吧。”我执逸言的手从席间穿梭而过,途经一眼繁华花开转瞬花落。
只听得身后一个清脆婉转流连熟悉在耳畔的声音说:“阿回,那是龙羽公主和驸马么?”
那男音说,“是呢。弹了这么久,累么?”
阿回,浣琴唤他阿回。不,是他的琴妃唤他阿回。这就叫郎情妾意罢。
于夜晚月光皎皎之时,我和巧儿,逸言一同拜别了太后。在众人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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