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静正在厨房里摘韭菜。
纪伟在客厅看电视。
两口子都不知道那小两口之间有了矛盾,看到封楚倾来了,都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封楚倾坐在客厅沙发上,中规中矩跟纪伟聊着天。
没多大会儿,纪伟便看出一丝端倪,盯着他问:“楚卿你昨晚没睡好啊?”
女婿眼底有一道淡淡的青影,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封楚倾没否认,模棱两可地说:“最近工作是有点忙。”
“工作忙也不能不顾身体啊。”汪文静闻声赶来,一脸关怀地望着女婿,“这样吧,楚卿你快去雅雅房间睡会,等一会饭好了我叫你。”
封楚倾想说不用,但纪伟已经站了起来,拉着他的胳膊作势把人往卧室里推,“去吧去吧,身体是第一位的,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做工作。”
封楚倾只好依了二老的意思。
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他转身打开房间里的灯。
整个卧室里还是粉粉嫩嫩的风格,到处摆着娃娃,他走到床边坐下来,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一次来这间房间时,那会儿,他还跟那妮子一起有说有笑。
可现在,却是他一个人凄凉的光景。
这滋味儿委实不好受,他不是铁打的,人前里他是冷面强势的总裁,人后,也有着脆弱不堪的一面。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想要做点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站定在书桌面,看到桌面上摆着几本很漂亮的便签本,花花绿绿的。
随手拿起一本来看,上面被那妮子写满了备忘录。
她的画风很细腻,然而字迹却很难辨,谁能想到,那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居然写的一手狂、草字体。
翻看了会儿,他无意间发现,便签本的最新一页上写着:9月30,亲亲老公生日。
顿时愣怔在了当场。
他从没有提过,没想到那女人会上心地记得自己的生日。
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在这一刻,他本已麻木的心尖霍然颤了颤,突然有了一丝浅淡的知觉。
可紧接着的,却是汹涌而来的钝痛。
她说她不爱他,她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铺天盖地的痛感袭来,像是要将他吞噬。
疼的他整个胃部都在痉挛。
盯着桌面,他死寂的眼眸突然动了动,冰凉的手指拿起桌上的水笔,刷刷刷地在她的签字本上写下一大段话。
他写的无比用心,用了很长时间遣词造句,把心底的话满满写了一整页纸。
封楚倾一直是个趋于理智的男人,那些感、性的话,全是他平日里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这会儿,他却将那些话一字一句留在了纸上。
他特意写在了中间的一页,或许那妮子根本不会发现多了这么一页写满字的纸。
这样也好,他的个性向来桀骜,从来不屑于在女人面前低三下四,伏低做小。
如今的这些所作所为,已让他高高在上的尊严受到损害,若是她自始至终都发现不了,就当他从来没说过好了。
无论如何,在那女人面前,他还想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他封楚倾不是那种拿死缠烂打令人厌弃的男人。
扔下水笔,他将便签本塞回书架里。
顿时,小本本被塞进角落,一下子就找不到了。
他唇角绽开一抹幽冷的笑,意兴阑珊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嗅着枕头上女孩子发丝的香气,浅浅闭上了眼睛。
汪文静在外面敲门,“楚卿,休息好了吗?可以起来吃饭了,还困的话吃完饭再睡。”
封楚倾本来就没睡着,一听汪文静的声音,立即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知道封楚倾来,汪文静特意多买了平时一半分量的韭菜,多打了两个鸡蛋。
这会儿,大部分的韭菜盒子出锅,厨房里四溢着韭菜鸡蛋的香气。
汪文静端过来两盘子,笑着招呼他:“都是家常饭菜,别嫌妈妈手艺不好,跟你爸先吃,妈那边还有一锅。”
封楚倾眼睛里热热的,“妈,辛苦了。”
“傻孩子,这算什么辛苦。”汪文静笑的很慈祥。
纪伟也摇摇头,“楚卿你太客气了。”
他敏锐察觉到,女婿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便温和地问:“楚卿,最近工作忙,是不是压力大了点?”
封楚倾淡淡笑了笑,“还好。”
纪伟却看出他的言不由衷,拍了怕他的肩膀,“这男人啊,一定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减压,这样,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好了,反正雅雅她们不在,你陪爸爸喝两杯。”
纪伟是真的很欣赏女婿。
这男人有本事,能吃苦能受得委屈,不会一有什么不痛快就四处抱怨。
他喜欢女婿这种沉静稳重的性格,男人就是要沉的下心思,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不过,也不能顶着太大的压力把身体给搞坏啊。
纵然是知道女婿不肯多说,他还是关心地开解了他半天。
别看纪伟平时一副严肃的样子,那都是对待子女和自己的学生,尤其是对待雅雅这种小丫头片子,他一贯的严厉。
可对封楚倾就不一样了。
这男人值得他尊敬,他把封楚倾当成可以平等对话的男人,言谈间少了对子女和小辈的教导,却多了几分对平辈朋友间才有的惺惺相惜。
285。第285章 他连夜去找她()
封楚倾浅浅微笑,“好,爸,我听你的。”
汪文静一听这俩人要喝酒,连忙又去准备了几道下酒菜,饭菜全上桌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翁婿俩打开一瓶白酒,很有默契地你一杯我一杯,话虽然不多,偶尔开口时说的却全都是心里话。
纪伟这辈子,虽然过的很平凡,但毕竟一大把岁数,还是总结了许多做人做事的经验,一边喝着酒,一边提点着女婿。
封楚倾很上道,不管岳父说什么,他总是点着头应和,神情很谦虚。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雅雅小时候。
说起这一对子女,纪伟脸上神采飞扬的。
“雅雅的性格像了我,急性格急脾气,如璟跟了他妈妈,宽厚有耐心,照顾他妹妹从来不要我和他妈妈操心,他们小时候……”
封楚倾听的心里酸酸涩涩。
汪文静听到他们在说这个,也走过来加入进来,笑着说:“楚卿你以后少不得要看到雅雅跟她哥哥亲,心里千万不要有什么不痛快,雅雅从小跟她哥哥就是这样。”
“她哥哥对雅雅好,雅雅也敬重她哥哥,兄妹俩感情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雅雅从上幼儿园起,都是他哥哥一手接送,一直到了初中,还时不时接她下晚自习呢。”
纪伟点点头,突然想起件什么事来,“说起接送,好像还出过一次事故?”
封楚倾挑了挑眉,“什么事故?”
汪文静笑着接上,“那是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雅雅才刚上二年级,长得粉雕玉琢,可漂亮了,走在路上,人贩子看她长得好看,就把她骗到偏僻的地方,想喂点蒙、汗、药带走。”
“那天,她哥哥下课去接她,怎么都等不到人,到处找,到处问,才打听出来,十分钟前他妹妹刚跟着陌生人走了。如璟一听,可把他给急坏了,那会儿他也才刚上初一,瘦瘦小小的,听了这消息拔腿就沿路追了过去,也是幸运,当时他妹妹在小巷子里哭闹,不肯吃人贩子给的东西,如璟循着那声音,过去把人贩子给堵个正着,他才多大点儿呀?瘦的像竹竿,人贩子一推就倒,脑袋磕在墙角,流了一地的血,这要是放别家孩子,早就吓得不知怎么好了,可我们如璟不怕,他是豁出命来要救他妹妹,一次一次地从地上爬起来,抱着那人贩子的腿就啃,可他毕竟才是个孩子,哪能打得过那人贩子,不过是为了拖时间,拼了命喊他妹妹赶紧走。”
封楚倾听的微微动容:“雅雅最后走了吗?”
“走了,怎么没走呢,哭着跑掉的,那孩子也是机灵,跑出去立即就往人堆里钻,把这事情跟旁边的大人一说,就有人帮着报了警。”
“警、察找到如璟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满身是血倒在那胡同里,那次,他住了足足两个月的院,就是从那会儿起,雅雅就再也没跟她哥哥闹过脾气。”
“如璟对雅雅那是没的说,我们当父母的有时都自愧不如,嘶……我记得那年,她高考前夕好像生了水痘是吧?如璟为了照顾她,自己也染了水痘。”
看到封楚倾又挑眉,一副有兴趣的样子,汪文静连忙说:“如璟当时在京城上大学,听到雅雅生水痘,当天就从京城赶回来,衣不解带照顾了雅雅整整三天,雅雅病愈去考试,如璟却累的昏倒在机场上,被人给抬回来的,回来也发了水痘……”
封楚倾听的沉默,寻味着这些往事,再回想起白天包间里那一幕,他紧绷又微涩的心弦,倏地松了。
一个疼爱妹妹到极致的男人,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妹妹抱有那种龌、龊的情感。
他居然会吃纪如璟的醋!
心底有些东西突然松垮、碎裂。
他倏地站起来,“爸,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得去办,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先走了。”
“哎?”汪文静愣了一跳,“这都半夜十一点了,不等等就休息,你还去办什么事情呢?”
汪文静急忙走过去拦他。
可是,却被纪伟打断。
“别拦他,楚卿你有要紧事就去办,不要耽搁。”
他看到女婿从进门便绷紧的眉头终于松开了,眉宇间压抑的低压全都消散,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这没眼力见的老婆子,怎么能拦他呢。
下了楼,封楚倾直接驾车出了云城,往市一路驰骋。
这个点儿,纪沐雅跟纪如璟也逛完了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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