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谣琪出语虽有些颐指气使的模样,但念在其是善意使然,郭昊也不以为怪,以为自己确有疏忽之处。但见她居然将矛头指向祝雪念,顿时心生不悦,道:“凰羽门的事自有本门长辈处置,不劳旁人操心多虑。这位姐姐若有心的话,就请帮忙尽快找到风师兄就是,无须在这里对着旁人胡乱指责。”
孟谣琪咄咄逼人,祝雪念却一直未曾言声,并非是她怕了此女,而是看她相貌也是极美的,胡闹心思一起,就想看看美女当前,郭昊会如何处置。此时见那女人只不过是不怀好意的盯了自己一眼,郭昊便按捺不住,出语反驳,不禁欣喜异常,接口道:“正是,我们凰羽门自己的事,就是碧烟阁掌门亲临也不好多嘴。这位姑娘在这里叽叽喳喳的瞎起什么劲?当真好没来由。”
“你!”孟谣琪脸色一红,她如何能说出自己是因心仪风逝雪,才会如此关心在意他?道:“谁爱管你们凰羽门的事了?我只是念在同为正道,对你们所作所为忿忿不平罢了。”
孙杰怕若再继续下去,不免伤了凰羽门与碧烟阁两家和气,插言道:“还是这位郭师弟说的对,别事先且放在一边,目下还是正事要紧。”孟谣琪亦担心风逝雪,不愿再多做纠缠,道:“孙师兄,就请你发号施令,咱们分成几拨,入洞寻人吧。”
孙杰心中好笑:“你都说了要分头行事,干么还要我发号施令,岂不多此一举吗?”此话当然不会出口,便道:“那好,咱们这里共有十五人,五个入口,恰好可以三人一拨,就请年长的师兄各带两名年轻的师弟师妹同行,如此一来可以互相照应,以防不测。”
孙杰话音一落,行觉便跳到郭昊祝雪念近前,笑嘻嘻地道:“这个主意不错,我就和凰羽门的小师弟小师妹一路啦。”寻思着在场诸人中,以这俩人年纪最小,修行自也最弱,当然也是最需要大和尚保护的。
祝雪念却正筹谋如何脱身才不会被抓回凰羽山去,哪会愿意与人同行,道:“我们又不是去玩耍,只要和昊哥哥一路就好了,哪用再带个小和尚当累赘。”
她故意把话说的难听,就是要让行觉知难而退,不再跟随。哪知行觉虽然恼怒不已,但却也是个倔强性子,红着脸道:“小姑娘敢看不起人,那我还偏不如你愿,非得和你们一起不可。等遇到什么凶险之事的时候,大和尚便有机会亮几手佛门仙法给你们瞧瞧,到时我救了你们性命,看你还好意思冷言讥讽我不?”说罢竟不理会祝雪念,反而一把抓过郭昊手腕,选了一条通道便朝里钻。
祝雪念大急,道:“臭小和尚,你抓着我昊哥哥做什么?”随后追去。行觉头也不回,心里却嘿嘿一笑:“我就不信了,小丫头你会不跟来?”
孙杰回过头来,见孟谣琪瞧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问道:“孟师妹,你打算和谁一起?是谣筝谣笛两位师妹吗?”孟谣琪却恍若未闻。
孙杰讨了个没趣,并不生气,道:“其实孟师妹全无必要担心,祝姑娘可能另有心上人了也说不定。”孟谣琪瞬间回过神来,面露惊喜道:“这话怎么说?”恍然醒悟自己如此急切,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十分在意此事,忙改口道:“她有没有心上人,跟我没有一点干系,说这些无聊事做什么?师妹,我们走。”带着谣筝谣笛二人快步疾行,身影很快消失无踪,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孙杰得意一笑:“终究还是个大姑娘,你那点小心思哪能瞒得了我。”当下不再耽搁,余下九人分选三条通道,各入其中,喧闹一时的玉衡殿终于回复了片刻的宁静。
未过多久,脚步声响,有两人走到了大殿门外,一人说道:“师兄,那些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此刻都已自投罗网,身死命陨就在顷刻之间,我建造这一地穴,原没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场。”语气恭敬卑微,却是难掩得意之情,正是倚真道人的声音。
人影晃动,两人迈步走进大殿,倚真道人在前引路,后面是一位道装老者,头发花白,飘然出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意,然而往脸上看,却如被薄雾轻笼,竟然看不清其面目如何。
只听这人道:“那三十二颗火雷弹乃是我从川西巧匠吴良思那里得来,数目虽少,威力却非同小可。师弟都布置好了么?”倚真道人拍着胸脯道:“师兄请放心,按照您的吩咐,一切安排妥当。而且为保万无一失,我已说动那昏君,将宫中收藏秦人仿铸的大禹九鼎拿了出来,在凌仙岛周围置了一座九鼎镇灵禁界,待会只要这般少年人被引上岛去,修行必被压制的涓滴不存,保管他们个个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那人淡淡一笑,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勾起他心中波澜,道:“如此甚好。秦人所制九鼎虽为赝品,布出镇灵禁界却也威力不俗,用来对付些个年轻小儿,确是绰绰有余。
第187章 旧日怨仇()
说到这里,那人话锋一转,道:“不过到时那昏君妄想长生不成,必然会怀疑到你身上。轻涯师弟,等到此次事毕,你便改回本来身份,回归山门。我会恳请宗主,升你为传法长老一职。”倚真道人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倒头拜道:“能为师兄效力,轻涯赴汤蹈火,在所甘愿,万死不辞,并无贪图门中高位之心。”
那人暗骂虚伪,将他掺起道:“本门宗主宏图大志,是要建立万事不朽之功勋,岂能赏罚不明?今日事后,天下各派势必与朝廷水火不容,火并交攻,到时本门便可从中渔利,大展拳脚。轻涯师弟立此奇功,我当然要有所表示。”
倚真道人便不再假意推辞,道:“既然如此,一切全凭师兄吩咐就是。”
两人来到常风尸身跟前,那人道:“这就是你那个修炼了易魂入体之术,夺了别人躯壳的弟子?”
倚真道人愤愤道:“师兄明鉴,正是此人。这逆徒犯上忤逆,忘恩负义,丝毫不念及当年我救过他的恩情。遭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那人凝立不动,忽然一指常风左边胸口道:“那是什么?”只见那具尸体血肉模糊的胸口处,赫然有着一个拇指粗细的乌黑孔洞,明显是被利器刺穿所致。倚真道人豁然想起那正是被冥雷剑诀击飞的冰锥刺入了常风身体,此时冰锥已然融化,但冥雷剑诀残余气机却留在了伤口上面。
倚真道人另有图谋,本想隐瞒下此事,不料那道人似乎看透了他心思,蓦地冷哼一声。
倚真如遭雷击,顿时心头狂跳,道心紊乱,竟是不能自己,再也不敢丝毫隐瞒,将冥教已然几十年未显于世的冥雷剑诀在凰羽门一名女弟子身上出现的事和盘托出。
饶是那道人心坚似铁,但甫一听闻此事,亦不禁大为动容,面上笼罩的那一团雾气微微晃动,心情激荡之下险些露出真容,时隔片刻,方才渐渐凝定。俯下身去,又在常风伤处端详了片刻,才道:“果然与当年仙逝的郑元宗主一样,是被冥雷剑气所伤。我只道自木易天一死,这部旷世奇书早已不复存在,当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哈哈哈哈。。。。。。。”纵声狂笑,忽然脖颈一扭,面向倚真道人道:“那女娃是否也在去往皇宫的途中?”
倚真道人看不到他面目,却仍感到一道冷电似的的目光牢牢盯注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禁打了个突,连忙点头道:“正是。我虽有心从她身上取得天脉九篇献予师兄。但又恐其他人发现端倪,打草惊蛇,是以不敢擅自做主,任凭她去了。”心中愈发忐忑:“天脉九篇如此要紧之事,我没有及时上禀,定会引得师兄震怒,好不容易到手的传功长老宝座只怕是要泡汤了。”惋惜不已。
那道人双手互握,不时拇指搓动手背。倚真道人知道这位师兄心中定有一件踟蹰难决之事,正在权衡利弊,也不知是不是琢磨着如何整治自己。心情七上八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沉吟片刻,道人似乎终于有了决断,一摆袍袖,开口道:“此事你做的很好,日后回宗之时,除了传功长老的位子外,我还会另有褒奖,以犒赏今日之功。”
倚真道人忧心忡忡,没想到竟等到这样一句话来,当真是喜出望外。焦虑一去,贪念便难抑止,道:“师兄,那小丫头身藏秘宝,目下她远离山门,没了师长庇佑,正是我们取而夺之的最佳时机,如果任由她死在凌仙岛上,着实是太过可惜。”
那道人长叹一声,亦颇有惋惜之意,意味深长地道:“我辈修真无不渴求长生,似天脉九篇这等罕世奇功,怎能不心向往之?然而那小姑娘自凰羽门而来,能得祝九渊以天脉九篇传授,你可知她究竟是何来头?”倚真道人摇头,口称不知。那道人嘿嘿冷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此女定是陆九渊的掌上明珠,亲生女孙,那个曾被人以阴寒法术重伤的小孩。”
倚真道人“啊”的一声,一脸讶然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动了祝九渊的亲近之人?”显然是不知此事。
不知为何,那道人犹豫了一下,随后才摇头说道:“此事凰羽门瞒得极是隐秘,世上少有人知。从那以后,便一直有极阴寒气留在那孩子体内,不时发作,痛苦难当,却又不能便死。祝九渊对这唯一孙女珍若性命,眼见她饱受磨难,实是心如刀割,却苦于没有治愈的办法。后来有玄圣寺的慧海和尚给出了个主意,说是只要能找到久湮于世的天脉九篇,加以修炼,寒气自可消于无形。就因慧海这一句言语,凰羽门人便索遍天下,甚至有人暗中潜入冥教总坛,只是为了窥听天脉九篇的事。可这些年下来,一直听说进展甚微,毫无所获。”顿了一顿,又捻须续道:“祝九渊狡诈如狐,我早觉得实情不会如此简单,没想到天脉九篇居然早到了他手中!”
倚真道人若有所悟,道:“看来外界的传言不过是祝九渊故意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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