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道:“师兄教训的极是,倚真记下了,下次绝不再如此疏忽。”
倚真道人刚刚投靠不久,道人也不想太过驳他颜面,免得寒了人心,道:“其实也怪不得师弟如此小心,凰羽门上一辈有顾丹晨、风恨昔、陆元放这些人还在横行于世,这一辈又出现风逝雪这么个奇才。端的是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确是不得不防。”
倚真趁机表忠道:“多谢师兄体谅,倚真呕心沥血,确是只有为宗门打算的心思。”道人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仙冥神剑深嵌入鼎,郭昊吊在半空,暂时避免了粉身碎骨之厄,正当他庆幸不已之时,就听“咔”的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裂了开来,他的身子随之降下了几分。凝目看去,赫然发见刚才还只有半掌之宽的剑痕,此刻却成了一条长逾半尺的窄缝,延伸了数倍之多。
郭昊如何能想到事情竟如此简单,当真又是欢喜,又是讶然。他无法断定没了这只巨鼎后禁界是否威能尽失,但威力势必大为减弱,那么脱困的指望便多了几分。事不宜迟,手腕发力,人已站到巨鼎之上,仙冥神剑再度果断出手。
有了前车之鉴,郭昊这次只是以自身力道竭力劈斩而下,平平常常的一剑,并未施加半点灵力。果不其然,剑刃又一次轻而易举没入鼎壁之中,如中腐木。原来铸成古鼎的材质虽然与众不同,殊是少见,但与仙冥这等神物相比之下,还是逊色了不止一筹,此时失了噬灵符的加持,竟经不起仙冥神剑随意一击。
郭昊毫不停留,神剑起落如风,片刻间连劈四五十剑,每一剑都分毫不差的落在同一处所在,古鼎渐渐光华散去,摇摇欲坠。郭昊暂收剑芒,转目望去,遥遥可见岛上佳木葱笼,繁花似锦,假山罗列,有人影隐约来去,也不知祝雪念现下怎样?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只能收敛心思,仙冥神剑高擎指天,一记力劈华山大力斩下。咔嚓一声巨响,仿佛苍穹断裂,震心动魄,这只传自秦人的珍贵古鼎终于自中而断,两截残鼎分向左右轰然倒塌。
郭昊身在半空,求生之念却未断绝,全力催动仙冥神剑,然而连试了三次,仍是徒劳无用。罡风刺眼,但他仍看清了碧波清潋的一汪湖水越来越近。
郭昊自知纵有修行在身,从如此之高的所在坠入水中,恐怕也必然无幸。生死俄顷之际,陡然有人高声笑道:“郭兄弟莫要害怕,大和尚救你来了。。。。。。啊!风逝雪你还不住手,哎呀气死我也!”声调急转直下,从得意之极转为焦急万分。
郭昊无暇在意他语中懊恼之意,只觉腰间一紧,一只玉琢似的手掌仿佛凭空伸出,抓住自己腰上束带轻轻一拉,下一刻已立足在仙剑上头。耳边随即传来轰隆隆巨响震耳轰鸣,两截残鼎落入水中掀起滔天巨浪。
第218章 亲恩无尽()
时至此时,郭昊如何不知九鼎禁灵禁界已破,否则风逝雪等人岂能御剑行空。连忙道:“多谢风师兄相救!”
风逝雪冷漠如故,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即指诀变化,孤绝仙剑一折一转,向凌仙岛飞去。行觉这时才迎面赶来上来,埋怨道:“风逝雪,被囚的那些人你救了也便是了,现下连就郭兄弟这点露脸的机会你也要跟大和尚抢,当真好没意思。”
风逝雪却压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孤绝疾驰如风,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明知他性情如此,行觉也不在意,驾驭金环枪赶紧跟了上来。水波潋滟,一枪一剑在水面之上并向齐行,劲风激荡之下,划出两条深深水痕。行觉冲郭昊道:“郭兄弟,祝丫头可一直惦念你的紧呢。如不是你给她那根棒子似的东西无法御空,她肯定头一个赶来与你相会,准保比姓风的还快的多。”
霎时之间,郭昊仿佛觉得身边四周突然冷了几分,看了脸色如万古寒冰的风逝雪一眼,心道:“风师兄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随即想起火雷弹威力无穷,也不知刚才有没有一颗两颗遗落地面,虽然风逝雪行觉两人好好的就在面前,仍忍不住担忧,道:“请问大师,小念她一切安好吧?”
行觉有意无意瞥了风逝雪一眼,道:“有风兄在旁护着,谁能伤到祝丫头?她活蹦乱跳好的很呢,你小子纯属瞎操心。”
几句话间,剑光枪影穿过重重树幕,三人再次踏足凌仙岛,此时禁界一破,禁制便去,就连数日来一直被困水牢的各派门人也都回复不少,其余人等更是修行尽复如初,个个神采奕奕,与之前判若两人。
祝雪念飞步奔上前来,一把握住郭昊双手,却满脸怒色道:“谁准你一个人独个跑去冒险?如此胡来,你问过我了么?”
劫后余生,最在意的人就在面前,娇颜如花,似嗔似怒,郭昊心中直是说不出的欢喜满足,只觉就算经历再多凶险也都不枉,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此时却只说了一句:“小念你别生气。”忽然眼前一花,昏眩之感骤然袭来。
三十一颗雷火弹几乎同时炸裂,何等威力?虽然及时远避,郭昊却仍没能逃过余威波及,若非他自幼便被母亲以御星脉引真诀锻造筋脉;后又有祝九渊药浆炼骨一年有余,再加天脉灵力护体,此刻焉还有他命在?饶是如此,背心伤痕累累不说,内腑更是遭受重创,只是他一直有所记挂,是以才能强撑余力,终于毁去了一只古鼎,导致九鼎禁灵禁界威力尽失。此时大功告成,见到祝雪念后,紧绷的心神终于松弛下来,却不料伤势立时如泄闸洪水一般汹涌扑来,终于再难挺受得住,知觉渐失,晕了过去。
祝雪念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将他扶住。风逝雪手搭郭昊脉搏,只觉内息稍显紊乱,脉象却搏动有力,便道:“只是受了些震荡而已,没甚大碍,休息一阵当可醒转。”说罢走到一边,与孙杰行觉商议离开皇宫之事,不过大多时候他只是倾听而已,很少发出哪怕一言片语。孟谣琪往祝雪念这边扫了一眼,随后也走了过去。
听闻郭昊无事,祝雪念便放下心来,眼见没有几人关注自己这边,便起始琢磨着如何摆脱风逝雪,她可还不想现下就回凰羽门去。正在这时,孙杰的几句话传入她耳中,祝雪念眼珠一转,心道机会来了。
郭昊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只觉身上盖的被子亦是轻若无物,绵软异常,似乎还有隐隐幽香扑入鼻端,心中有些纳闷:“以前的客栈可从没这么大的床,不知住上一晚要花多少银子?”背上灼伤仍是热辣辣的疼,不过除此之外似乎并未无其它异常,仿佛旦夕之间,内伤便已自行痊愈了一般。
他尚不放心,于是试着催动灵力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内息果然畅行无阻,毫无窒碍,不由得暗暗欣喜。当年遭遇雪蟒之后,他身上重伤也是天脉灵力自行修复,如今旧事重演,心中不禁思潮起伏,无尽思念油然而生,喃喃道:“娘,你又救了昊儿一次!”
“昊哥哥,是想念妈妈了吗?”祝雪念温软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郭昊微微一愣,没想到在这漆黑夜里,她竟一直陪伴床前,片刻未曾离开,感动之余,问道:“小念,怎么不去歇息?”
祝雪念嘻嘻一笑道:“昊哥哥不要在意,我精神着呢,睡意全无。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条密道出来以后,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不见了,好像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
郭昊闻言喜之不尽,心知祝雪念身上寒气确已涓滴不存了,不然精神岂会如此健旺。只听她道“这座宅院极大,但到处人来人往,烦死人了。只有这座小院地处幽静,我便带着昊哥哥藏了过来。”
郭昊似乎听出了什么,起身道:“你是说现下我们并非身在客栈之中?”
“当然不是。”祝雪念理所当然的道:“昊哥哥伤势未愈,需要静养,怎可在那种嘈杂之地久留?”
知道她全是在为自己打算,郭昊心中一暖,顿了顿道:“既然不是客栈,那又是什么地方?怎么不见风师兄他们?”
祝雪念漫不经心的道:“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好多身着官服的人来来往往,应是某个大官的府邸。至于风逝雪那个冰疙瘩嘛,应该是和小和尚那班人一路出城去了。这次在皇宫里大闹了一番,我想就算他再怎么自以为是,也不敢和整个朝廷的大军做对不是。”
郭昊终于听明白了,不由得一阵头疼,问道:“你是趁着风师兄他们忙着撤离皇宫分神之际,独个偷偷溜出来了?”
黑暗中祝雪念小嘴一撇道:“没有那回事,是孙杰想出的法子,叫身带法宝的人尽己所能,能多带一人御空离开便好一分。风逝雪爱出风头,当然要逞能,于是他用孤绝仙剑一下就带了三个人走,还假装出一副轻轻松松未尽全力的样子。。。。。。”她话未说完,郭昊却已按捺不住,赞叹不已道:“先前风师兄驾驭仙剑从半空接住我时,已令我羡慕不已。本以为凭借仙剑法宝能载得动一人已属难能,不想他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太多,实在教人钦佩。”
祝雪念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遇到了九鼎禁灵禁界还不是修为全失,连个寻常宫中军兵也都打不倒。最后若没有昊哥哥救他,早被尸枭吃的骨头不剩。”
情知只要说起风逝雪,祝雪念必会大加讽刺不可,郭昊便不再提及此事,问道:“后来怎样?”
第219章 女子闺中()
祝雪念道:“尽管风逝雪借机卖弄本事不对,但不能不说此举是目下唯一能解燃眉之急的法子,于是大家都按着孙杰的话做,依次将那些刚从水牢里出来,没了法宝不能御空的同道带离皇宫,昊哥哥你自然是我带着出来的。”
郭昊听她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思忖片刻,道:“风师兄此次来到京城,首要之事就是要带你返回凰羽山。如今怎会不管不顾,任凭我们跑到这座官人家府里来啦?”他与风逝雪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