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唐凌风给挖出来。”二人边走边谈,渐行渐远。
郭昊藏在雪中,大气也不敢喘,直到确定两人真正去得远了,才轻嘘口气,心道:“听刚才两人说话,显然三台宗还没有找到唐大叔,真是再好不过。”他幼受杨峥教导,小小心灵深处,对于侠义为民的大英雄大豪杰最是崇慕敬仰,此时听闻唐凌风尚且平安,不由得心情大好。
这一场雪下得极大,郭昊在雪下不辨方向,心想:“单从昨夜法宝漫天的架势,就不知外面有多少三台宗的人在四下巡视,我暂且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于是继续待卧原地不动,这样时刻一久,饥寒交加之感便纷至沓来,郭昊不禁又想:“再这么耗下去,我纵是不被饿昏也要先冻僵了。”想到以前修炼之际,总有一团热气在体内流转,或有御寒之能,虽然横卧雪中不宜打坐,但静思冥想,以本身念力勾动天地元气入体却是不难。
天脉九篇第一篇灵引篇,主旨几乎全在于强健经脉,煅炼筋骨,其中那令人闻名色变的禁忌秘法蚀灵引脉亦不脱此范畴,只是此种法诀太过有伤天和,郭昊轻易不会与用,目下所修炼的属于奇经八脉之中的手太阴肺经。
一丝丝灵力灌注入体,运转一个循环,郭昊果觉手臂阵阵温热,毛孔处有仿似汗水轻溢,布满霜雪的外衣也因身子发热而变得潮湿,黏在身上,很是难受。可是也仅只手臂暖和许多,两条腿脚还是寒冷彻骨,几乎都没了知觉,这么一冷一热,更加难受不说,于身子定然大为有害。
郭昊心道:“如今我对于手太阴肺经的修炼感觉已算纯熟,不如进一步尝试足部经脉的修炼之法。”当下以灵引篇中经文所述,起始从足太阴脾经诸处穴位引气入体。
那足太阴脾经起于足大趾外侧的隐白穴,止于腋下六寸第六肋骨间隙处的大包穴,贯通人身上下,着实重要无比。郭昊初尝修炼滋味,已觉妙用无穷,他心思简单,以为自己只要刻下苦工,日后定有所成,如此便不辜负母亲期望。但他只知修真一途可夺天地造化为己用,为世人称道艳羡,殊不知其间却也伴随着数不尽的劫难险阻,危机重重。初时,郭昊尚以为足太阴脾经的灵力运行必和手太阴肺经一般,至多就是稍遇滞碍而已,自己依照之前方法施为,自可使灵力在体内畅行无阻。哪知他刚才觉察隐白穴有些许灵力灌注,陡然间他整个人便猛地一颤,一阵锥心剧痛瞬间袭遍周身,竟是不能自已。
郭昊吃惊不小,急忙停止用功,欲要收拢心思,想想自己到底哪里出错,至令有此变故。哪知他虽已停止继续导引天地元气进入体内,但已然存在于隐白穴的那缕灵力竟然不受控制,如芒如刺,狂猛冲撞起来。如此一来不要紧,剧痛猛然间再次袭来,比之先前更加锋锐猛烈,直入针刺刀剜,再也承受不住,双眼翻白,心念渐转迷蒙。
“咯咯咯”雪原苍茫,一阵怪音自地底传出。
原来郭昊只晕厥片刻,便又被痛感折磨的醒转过来,就算想扣紧牙关,强忍剧痛,可牙齿却根本不受使唤的连连打战,一不小心,唇角也被咬破,流出血来。他心下懊悔不已,暗怪自己不该贪功冒进,妄求速成,竟然不顾修行大忌,陷自身于绝大危险之中,目下若不赶紧想到办法,恐怕性命危在旦夕。只是他向来缺少急智,此时心绪大乱之下,更是苦筹无计,转眼间,连痛带急,周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
便在他性命交关之际,忽然有人高声喝道:“三台宗在此办事,阁下是哪里的朋友?若无别事,请速离去。”语声甚是凌厉,警告意味昭然。郭昊心惊肉跳:“我弄的动静太大,被察觉了么?”却听一道清朗之音道:“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三台宗又能怎样,难不成这地界是你家的吗?”
郭昊这才明白是有别人到了,略感安心,心下却惊奇更甚,想道:“什么人这般胆大,连三台宗都敢出言讥讽。”转念一想暗道不好,这人十有八九是当地乡民,碰巧路过此地,却不知三台宗行事狠毒,只这几句说话,必遭毒手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他本来全副心思的抵受筋脉创痛尚且无法克制,此时心神旁骛,意念顿时为之失守,那疼痛潮水般涌来,霎时间只觉四肢百骸,周身皮肉,无一处不痛,直如几十人各持着一柄巨锤,纷纷抡高挥落,不住打砸他身体一般,端的是忍无可忍,苦楚百般。尤为可怖的是,他皮肤竟然呈现深紫颜色,腿上几处毛孔竟有鲜血溢出,剧痛钻心,忍不住大叫一声,霍然坐起。
第28章 太虚无极()
那边厢两方人正自对答,忽然听见声音,见地面之下竟露出一个人头来,披草盖雪,不见真容。三台宗两名弟子都是心头一跳,不由自主跳开几步,当看清不过一名十几岁少年少年时,心下稍安,忽然身侧一声惊叫:“哎呀我的娘嘞!”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人屁股跌坐雪地,满脸惊慌。正是刚刚出言不逊,藐视三台宗的那人。
这两人正是先前路过附近的师兄弟,一个姓齐,一个姓邱。冰天雪地,这两个家伙颇觉辛苦,便背着师长想找个僻静处稍息一会儿,不料还没过多久,就见一人远远走来。两人对视一眼,钧想起掌门有命:方圆十里以内一应外人尽皆免进,若有强闯不从者,杀!
于是二人快步上前,喝住那人,眼中杀机森然。
岂知此人似乎并未察觉自己已被人判了死刑,竟然还敢口出大言,浑不将威名赫赫的三台宗放在眼里。二人焉能不气,此时见他惊怕模样,不由得戏谑之心大起。那姓齐的上前一步,道:“你怕个什么?”
那人哆哆嗦嗦的道:“放你娘的屁,那是一具僵尸,在地下冰冻了几千年,今天这是诈尸还魂啦,不怕才有鬼。”用手一指齐邱二人道:“肯定是你两个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多了,这鬼怪来找你们晦气来了,可不关我事,回家去也。”说罢,踉踉跄跄爬起身子,沾的满身的雪沫也顾不上拍打,就欲开溜。
齐姓师兄可没想让他轻易走脱,足下轻移,借着雪面光滑,无声无息间已溜到他背后,抡腿横扫。
劲风陡起,扯得齐师兄裤脚猎猎风响,那邱师弟将一切收入眼中,一脸幸灾乐祸的瞧着,心下兀自想着“齐师兄一腿踢去,这人一双腿可就废了,嘿嘿,谁叫你瞧不起三台宗来着,活该。”耳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伴着惨嚎,邱师弟尚没看清如何,马屁先行奉上:“齐师兄,你的修为真是愈发精湛,这声响听起来就仿佛鸡蛋皮儿撞在石头上一般”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仔细看去,却发觉自家师兄已然滚倒在地,抱着小腿痛苦哀嚎,雪地上滴滴殷红,显是从他身上洒落。再看那人还好端端的,看模样恐怕连块皮都没破损,正笑嘻嘻的盯着自己。邱师弟这一惊非同小可:“你你,你”除了这一个字,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人走前两步,道:“本打算饶过你们这一次,谁料想三台宗的人如此心黑手狠,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痛下毒手!小小惩戒,也是应当。另外,三台宗在北方称雄,甘为楼月族勾搭成奸也就罢了,但到了南方地界,就乖乖地把头给我缩到裤裆里去。你把这话告诉吴险峰,就说凰羽门的陆元放叫你转告的。”可惜郭昊疼痛正剧,没能听清陆元放说话。
那邱师弟只觉一阵头大,盖因那吴险峰非是别人,正是本宗宗主,在他眼里有如天神般的人物,平日想见上一面都难,更别提当面传言,但此刻陆元放声势强横,由不得他有半点推诿,只得磕磕巴巴的道:“我呃,那个晚辈那个一定带到。”
陆元放道:“谅你也不敢诓我。”指如铁钳,一把捏住他下颏,那邱师弟有心躲避,却如何能够做到?登时嘴巴大张,陆元放指甲轻弹,塞了一颗圆状物进去,道:“这是五毒噬心丹,你只须将我说的话带到,吴险峰自会赐你解药。不然三日之内,当心烂肠穿而死。”
邱师弟闻言骇然失色,跪倒在地,涕泪齐流道:“大爷,我上有八十”陆元放不耐,一个大嘴巴将其抽的飞出老远,摔入一个大雪堆里,再无声息。又抬起一脚,把尚自哀嚎齐师兄踢昏,免得他继续聒噪。做完这些事后,陆元放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两只钱袋出来,竟是从齐邱二人怀中顺了来的,他得意一笑,道:“出门时走的急切,连盘缠也忘记携带,这些日子尽吃些素菜清汤,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下总算能有几顿酒肉吃啦!”斜睨坐在雪中少年一眼,心道:“瞧这小子一身衣着,不似出于富裕之家,但好像知晓一些修炼之法,身上应当有些银钱才对。”走到近前,眼见郭昊周身发颤,略一思索,便知端的,自语道:“连最最简单的筑基之法都难以领悟,这世上就是有许多蠢笨如猪之人。老子今日善心大发,权且救你一救,你可不要运气反抗啊。”左掌前伸,贴于郭昊小腹,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同时另一只手却悄悄向郭昊腰间摸去。
郭昊清明未失,陆元放的话一字不落钻进耳中,知道人家这是要相助自己,急忙按他所说,静息凝神。他刚刚做好准备,便觉觉出一股浑厚无比的灵力,绵绵然,勃勃然,从陌生男子掌心传来。所过之处原本针刺刀戳般痛觉一时尽去,不消片刻,那劲力便已游遍全身上下,奇经八脉似都久旱逢雨般,生出清凉之感。
眼见郭昊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渐渐回复如常,陆元放心知这少年捡回了一条性命,哪知就在他稍一分神之际,异变陡生,就在郭昊小腹丹田之处,陡然生出一股刚阳之气,一鼓而出,将陆元放所发磅礴之力推拒开来。
陆元放呆了一呆,赶紧加力,催动内息源源不绝的渡入郭昊体内。出乎意料的是,那股刚阳气未曾减弱不说,反而生出灼热之感,陆元放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