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一脸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我要抢你的么?”见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陆元放哈哈大笑道。
郭昊连忙摇头道:“大叔救命之恩重如泰山,晚辈岂敢有如此龌蹉想法。”陆元放虚情假意道:“这就对了,你且宽心,我之所以在意你修行的来历,并非是存了什么觊觎的心思,而是觉得你人品不错,想指点你一二。”
郭昊心肠本软,听他这般好言相劝,愈发觉得对陆元放不住,可一想起曾发过的誓言,不由得惕然心惊,说道:“并非晚辈不识好歹,对救命恩人有意隐瞒。实是教我的那人千叮万嘱,切不可将此事说与人知,晚辈不想做那无信无义之徒,是以只能对恩人说声抱歉。”
陆元放见他眸光坚毅,心道:“看来这小子所言不虚,不过我陆元放想做到的事情还没有失手的时候。哼哼,既然你软硬不吃,我便以美色诱之。”想到此处,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猥琐之色,道:“咱们夜以继日不畏辛劳的苦修道法,还不就是为了能够纵剑遨翔天宇,畅游四海,顺带着斩妖除魔,好教那世间众多美女万分钦羡,倾心相待,进而投怀送抱,这才是我辈修真之人当有之大胸怀。似你这般藏着掖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回家买几头黄牛,种地去得好。”
眼前这位仙风道骨般的人物竟有这般想法,登时令郭昊大跌眼镜,道:“我伯父说为人一世,当以侠义为怀,济世救人,可称英雄。其他金银美女,皆如粪土。”
“放屁!纯粹放他娘的狗屁!他一个世俗蠢材懂得什么?”因为觉得郭昊这番言论太过荒谬,以致陆元放听过之后,竟而破口大骂起来。郭昊怒道:“不准对我伯父言语不敬,不然我不!”想到陆元放对自己的救命之恩,难听的话便怎么也无法出口。陆元放也不与他计较,自顾说道:“我且问你,在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也以为确然如此么?”郭昊不假思索的道:“我只知道伯父说的话,绝不会是错的。”
“果然傻的可以”,陆元放嘿嘿笑道:“我且问你,你见过真正的美女吗?”郭昊讷讷的道:“我见过的女孩子里,楚夕柔姑娘是极美的,不过我们也只是彼此认识罢了,并无深交。”
陆元放不禁嗤之以鼻,道:“想那楚夕柔也不是什么貌美佳人,若是真正的人间绝色,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够轻易见得的。正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后面卖弄的几句诗文郭昊一句也没听懂,但头几句贬低的话却是明白,他究竟年少,忍不住分辩道:“您是没见过楚姑娘,才会说她生得不美。我可是记得清楚,我家阿福刚看她第一眼的时候,还因为吃惊太过而摔得鼻青脸肿呢。”当日的他脑筋尚不灵光,对楚夕柔容貌浑不在意,更不知阿福是为何摔伤,但后来细想起来,当是因为猛然间道楚夕柔貌美,吃惊所致。
“确有此事?照此说来,这女子岂不貌比罗敷!”陆元放顿时兴致大增,他生平宏愿便是阅尽世间美色,享尽无边温柔,此时听郭昊一说楚夕柔如何如何,本色立现,刚刚欲以色诱之法从郭昊口中套问其修行来历的事早被丢到九重天外去了。
郭昊道:“我不知道罗敷是谁,反正那日楚夕柔姑娘在门前的时候,整条街的男子都忍不住打量她呢。不过跟在她身边那姓雁的老头可真厉害,眼睛一瞪,吓得那些人都不敢再看哎呀!”忽然间脚下一阵摇晃,却是陆元放听郭昊讲述的渐入佳境,眼前仿佛正立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一般,一时间色与魂受,竟而糊涂到忘了驾驭仙剑,险些害两人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郭昊勉强站稳身形,方才看到陆元放嘴角斜挑,目射贼光,哪里还有半点修道之人仙风道骨的模样?讶然道:“您这是怎么了?”陆元放回过神来,意犹未尽道:“后来怎样?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呀。”郭昊挠了下头道:“只有这些了。”陆元放迫不及待的继续追问道:“那楚夕柔是哪里人士?家住哪州哪府哪条街上?”
被他一叠连声的催问,郭昊不禁有些迷糊,思忖片刻才道:“她家在京城鸾州府,但是本人应该很久不在那里了。”陆元放心情顿时凉了半截,大失所望道:“怎么,她嫁人了吗?如此佳人,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如此草率?”郭昊连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楚姑娘几年前就拜南天宗一位长老门下,似乎是在一处称作横断雪山的地方。”
陆元放面色一正,若有所思道:“想不到是南天宗的女弟子,倒是不易哄到手呢。”郭昊道:“是啊!她剑法厉害得紧,只轻轻一挥手,就把一条大蟒蛇脑袋斩落下来。”以为郭昊所说的只是狮虎之类的寻常猛兽,陆元放道:““区区蟒蛇,怎当得仙剑一击?那实在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若是我在当场的话,只须屈指轻弹,管教它顷刻间灰飞烟灭。”
第31章 邪恶法器()
怪蟒凶恶郭昊是亲眼所见,母亲昏睡不醒,自己身受重伤,凡此种种,全系拜其所授,郭昊至今思之尤觉心有余悸,是以他很难相信陆元放道行会强到那种地步,只以为他是大吹牛皮,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不擅长假装,怀疑的神色立时在脸上显露出来。
陆元放见状不由得大为愤慨,怒道:“傻小子,当真以为爷爷是吃干饭的么,不让你见识见识我通天彻地的修为,谅你也不肯高看爷爷一眼。咱们这就去下面山林里寻一两只狮子老虎来,我杀给你瞧。”说罢骈指如剑,就要驾驭仙剑降落地面。
狮子老虎皆为兽中王者,郭昊可不想陆元放真的去跟野兽打架,但一想自己若直接劝阻的话,他未必肯听,便道:“我见过的那只大蟒,通体雪白,高达三丈,身躯更是粗过水桶,可不是寻常野兽能够相比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什么?”陆元放猛然一顿,手上法诀业已施展完毕,两人身影斜斜向下飞去,陆元放却不转向,任凭仙剑自行飞驰,口中喃喃道:“照此形状,那蟒蛇根本不属平常蟒类,根本就是上古异兽的遗种——雪蟒。”
“雪蟒?”郭昊道:“是啊,那蟒皮白的像雪一样,没有丁点杂色。”陆元放皱眉道:“不错,正是‘雪蟒’,不过这种异兽一直居于横断雪山冰雪坳中,那里终年冰天雪地,雪蟒又属寒冰异兽,因此终生不会离开,你怎么可能遇到?”
“不是啊,就是在洛州城外的举鼎山,我还险些被它吃掉了呢,现下腿上伤疤还在,我娘更是为救我而重伤,至今也没能醒来。”郭昊说到此处,不禁有些黯然。
陆元放满腹狐疑,忽然间他细眼一亮,似乎想通了其中关节,说道:“雪蟒天性凶残,只有被身怀绝大法力的人驯服封印之后,才有可能被带离冰雪坳,怎么会平白无端的出现在洛州地界?难不成”却在此时,忽听有人纵声长啸:“前方两位,请等上一等,三台宗朱钟有事请教。”
声发尖厉凄凉,宛如巫峡猿啼,钻入耳中,郭昊顿觉头皮阵阵发麻。
郭昊回头望去,但见百丈开外三道人影驾驭法宝,在茫茫云海之上宛若乘风御浪,逐波而来。郭昊暗暗咂舌,心想:“这人好深的道法,相距如此之远,说话就像在耳边一般。”
陆元放艺高人胆大,三台宗的人追来,却是浑然无惧,看清下方是老大一片山林,御剑下落,不消片刻,二人已然脚踏实地。随后不久,三道虹芒从天而降,转眼间光华敛尽,现出三条人影。当先一人白眉白发,容颜苍老,踏足脚下长条形法宝忽而变化,缩小后被他收入手中,竟是一支用来写字的毛笔。
郭昊偷眼望去,见那笔杆漆黑,笔端赤红,尤其笔毫处湿润饱满,宛若鲜血欲滴,心道:“也不知这位老者的法器跟胡正声比起来如何?”
陆元放却是目光一冷,只因他已然发觉,这老家伙的法宝,既非以羊毛所制的羊毫笔,亦非狼毛兔毛等制成的狼毫,紫毫,细加感知,整支笔更隐隐散发出丝丝血腥气味。陆元放见闻广博,知道这种法宝乃是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降生的处女,取其骨血毛发,混以异种树木,再以鲜血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初具雏形。至于里外两人所持,亦是邪气凛然,绝非正道该有之物。
只听那老者说道:“不知我两个不肖弟子有何得罪之处,惹得阁下重手惩戒?目下他二人一个肋骨尽断,一个腿骨骨折,请给个交代吧。”声音虽然既尖且细,却震得身畔枯草上雪沫簌簌而落。
见老者一双眼瞳冷冰冰的盯住自己,郭昊心下一紧,回头看了陆元放一眼,却没打算将他供出,道:“您是指哪两个人?请恕晚辈并未见到。”陆元放一听乐了,心想:“这小子看上去老实巴交,关键时也是满嘴谎话啊。”一时间竟觉得郭昊尽管有点傻气,却也并非全无是处。
老者白眉一立,喝道:“我是同你身后长辈说话,哪轮到你来插嘴?家里没人教导你么?”他以为郭昊既与陆元放走在一起,必是他的晚辈无疑,明里说的是郭昊,话里夹枪带棒其实却是指责陆元放。
郭昊凝目细看,赫然发觉这人对着自己说话之时,目光却是瞄向地面,登时醒悟,此人十有八九眼有疾病,心下不敢十分确定,迟疑道:“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旁边一个精瘦汉子,正是老者大弟子,平日里最好逢迎拍马,此时一见来了机会,焉能怠慢?大声叱喝道:“小贼大胆!竟敢取笑我师双眼,找死么。”踏前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尖刀,径直向郭昊前心插落。郭昊骇了一跳,他手脚动作远比头脑更快上许多,情急之下矮身向前冲去,间不容发之际,整个人贴着刀锋下方窜了过去,只觉顶心一凉,被削落一缕发丝下来。也来不及体会害怕滋味,双拳猛然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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