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五毒尊使毒霸天下,大半心思都用在了制毒用毒之上,对此楚某是万分钦佩的。可惜楚某志不在此,因此志气相投的话可不敢说。”楚超群报以嘿嘿一笑,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见他明知自己话中深意,却屡次三番不肯接话茬,郑朝先终于按捺不住,激将道:“难道楚老弟果然被诸葛乘轩那厮吓破了胆,半点觊觎天脉九篇的心思也不敢有了吗?”
“五毒尊使,到了这种地方,你还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实在好大的胆子!”楚超群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情,不住的左顾右盼,仿佛深恐有人突然出现似的。
“楚老弟何必谦虚?若说数月之前敢独自一人孤闯广寒阙,连创广寒阙五大长老其中之三,并且从容而退的人物是个胆小怕事之辈,那么这天下还有什么可值得老夫钦佩之人么!”郑朝先心有所恃,不紧不慢的道。
“难为五毒尊使用心良苦,对楚某所作所为倒是清楚得很。”楚超群收起一脸虚伪之色,正声说道:“不错,我与广寒阙那个狗杂种门派深仇不共戴天,可惜四月之前一行虽然杀进了进去,却遭周末寒等五大长老连手施展的剑阵阻截而功亏一篑。没能手刃李青丝那个贱女人,实乃一大憾事。”说罢长叹一声,颇有抑郁之意。
郑朝先察言观色,道“楚老弟豪气万丈,只身硬闯龙潭虎穴,颇有当年诸葛连城骁勇无敌、视万千强敌于无物般的绝世风采。奈何世事总难尽如人意,就是诸葛连城那样的人物也无法彻底覆灭广寒阙一脉,楚老弟能做到这一步已属实难能,因此以后广寒阙的人理所当然会在极北之地继续逍遥自在,楚老弟也大可不必为此而烦恼。”
楚超群面似忠厚,实则此人很是狂傲自大,心底深处不但不把时任教主诸葛乘轩放在眼里,就是对人人敬仰的前代教主木易天他也是颇有微词,以为其不该心慈手软,屡次提出要与正道各派休战。但郑朝先却深知有一个人最能令他心悦诚服,便是诸葛乘轩的义父诸葛连城。原来当年楚超群叛出广寒阙之时,惨遭阖门人众追杀围剿,他那时神通未成,眼见就要丧身在李青丝周末寒法宝之下,诸葛连城恰在此时赶到,楚超群方才幸免于难。他这人性情虽傲,却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每每思及当年之事,诸葛连城仿佛天神临世一般,单凭一己之力独退广寒阙掌门李青丝以及五大长老合力出手,端的是威风凛凛,风姿绝世,楚超群又是钦佩又是感激。此时郑朝先投其所喜,将之与诸葛连城相提并论,楚超群嘴上不说,心下其实甚是欢喜,道:“五毒尊使言重了,楚某就是再怎么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自比诸葛连城前辈。”神色突然转冷:“不过听你言中之意似乎是说楚某这辈子都无法将广寒阙一脉连根拔除,却是大为不妥。”
郑朝先假作愕然道:“哦,楚老弟觉得哪里不妥?老哥我洗耳恭听。”
“这个”楚超群顿时没了下文。他从逃离广寒阙之日起,便立志必报怨仇,是以刻下苦工,修炼神通,及至后来为冥教一年高德勋的寒山老人看重中,收作关门弟子,得授神通,终至大成。楚超群本以为凭着自己一身高明修为,自可一雪前耻,横扫广寒阙一脉。殊不知他这些年来道行日益精进,广寒阙的人却也不曾闲着,极北之地一番大战,他楚超群虽然凭借强横功法一度占据上风,但在他极为痛恨的广寒阙五位大长老新近练成的剑阵面前,委实没能讨到便宜,最终只能铩羽南归,甚至连李青丝的面都没见到。
第406章 订立下妙计()
冥教徒众遍及天下,三教九流应有尽有,是以五毒老怪只要稍加打探,楚超群的这些遭遇便瞒不过他耳目,今日正好一一抖落出来,最好能借此机会将他拉上自己的“贼船”,才是再好不过。
此时眼见楚超群面露苦涩,五毒老怪心里更是有数,嘿嘿一笑道:“瞧楚老弟这副气馁模样,莫不是已对昔日的宏图大愿丧气灰心了么?老哥我倒有一条光明大路指给你走,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同老哥一路同行呢?”
“你是说”楚超群何等精明,虽然苦恼于心,却也没耽误他立刻猜出五毒老怪的阴险图谋,随即头摇的拨浪鼓相似,道:“这些日子没有亲近的人在那人身边,你我尚且投鼠忌器,不敢稍越雷池一步。现下回到总坛,更全是在那人的羽翼之下,你我何德何能,敢如此大胆,去谋夺那件东西?”
郑朝先当然知道楚超群口中的“那人”指的是谁,那件“东西”指的是何物,他也是个谨慎之人,因此并不说破,道:“天下间哪有白送上门的好事,楚老弟既然想成就大事,屠灭广寒阙一脉,不担点风险怎么能成?尤其眼下那件宝贝还在凰羽门的混小子手中,正是你我齐心协力谋取到手的上佳时机,只要你我找机会将那小子抓到手中,凭老哥我的手段,从他口中问出经书原文还不是易如反掌。一旦错过了这次绝佳机会,等经书完完全全落到了那人手中,你我再想虎口夺食,无异于自寻死路。当然,如果楚老弟你确已心灰意冷,不想再报广寒阙的刻骨之仇,老夫便也不再强求,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郑朝先语气笃定,似乎有十足把握能将郭昊从诸葛乘轩手中夺过来,最后又来了一招欲擒故纵,楚超群已近乎泯灭的贪婪意念终于被勾的重新熊熊燃烧起来,目光炙热道:“郑老哥,你有何妙法能得到那部经书,可否说来听听?若果真可行,楚某愿意冒险一试。而且请郑老哥把心放肚子里,楚某只有复仇之念,绝无贪图权位之心。”
“楚老弟,咱们圣教传承,每逢教内幽坛花会召开,有一项不可或缺之事,便是阖教上下不论男女老幼共饮冥池圣水的典仪。若是老哥我说我有机会将那新晋炼成的古尸毒投入冥池之中,不知楚老弟该作何感想”
觉出楚超群已有入瓮之意,连数日不叫的“郑老哥”都再度出口,郑朝先心下得意不已,却也只此人精明已极,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轻易打动得了的,是以一五一十,将自己已思忖了数日方才得出的诸般周密谋划和盘托出。
等到郑朝先叙说完毕,楚超群只听得心口砰砰直跳,两眼之中更有精光闪烁,道:“郑老哥,此事若能一丝不差的按你说的去做,取得天脉九篇还真不是镜中观花水中捞月的奢想啊!”
“嘿嘿,那是自然。”郑朝先难掩得意,与楚超群相视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浓云蔽天,冷风习习,颇有几分阴冷,浮苍神树木干制成的木筏飘荡在这静无一物死气沉沉的水面上,愈发显得形单影只。郭昊没有想到沉鱼水泊居然是如此浩大的一片水域,漂流了三个时辰之后,之前在岸边看去并不甚远的那座丛林密布的岛屿依然相距遥遥,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抵达。
郭昊已从楚超群口中听说过洗髓鉴之名,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盼着赶紧到达冥教总坛,是以也乐得如此,在水上飘得越久越好,能拖一刻便是一刻,总好过登岸以后被诸葛乘轩折磨。不过他明知斗不过冥教群魔,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脱,心中早已拿定主意,如果那洗髓鉴实在不是自己所能抗衡,那么唯有一死而已,反正绝不会让天脉九篇这部经书重回魔教妖孽手中。
“我郭昊纵非大善,却也绝不做助恶为虐,为虎作伥的坏蛋。”计议已定,虽不免有时想起仍不免对前途忧虑于怀,心情但总算轻松了许多。
“这少年神色宁静,也不知是强装镇定,还是果真是生死无惧?”
见郭昊不是举目四望,似乎对沉鱼水泊周遭景观颇有兴致,端木羞画却想到他进入总坛之后的遭遇,莫名所以的轻生喟叹。天色渐渐昏沉下来,却在这时,西方天际一缕夕阳突然穿破浓密云层,透射而出,正映在侧身而立的郭昊面颊之上。光色柔和,乍明乍暗,少年的目光澄澈清冽,端木羞画心中却猛的颤了几颤。
“郭”落碧峰初次见到这少年的异样感觉瞬间重心浮现心头,只是这次来得实在太过猛烈,甚至端木羞画都有些措手不及,只觉心口仿佛针扎一般痛入骨髓:“这同为郭姓的少年,与那个人”
端木羞画不敢再想下去,深怕自己推断成真。只是忍不住继续盯着浑然未察觉到她异状的郭昊,漆黑双眸之中竟前所未有的露出些许迷茫之色。
第407章 私自下山()
沉鱼水泊并非真是永无尽头,又行两个时辰左右,木筏终于靠上岸边。郭昊业已察觉出一点门道,原来这水泊之上竟如羽画峰一般,暗藏着一座目不可见的迷幻法阵,有惑人心神之能,纵使道行强横如诸葛乘轩端木羞画之流,也不敢大意视之,不得不小心驾驭木筏,避免误入迷幛。只是郭昊于法阵之学的造诣委实上不得台面,全靠照搬一部千机谱才能在羽画峰上勉强脱困,想要他触类旁通,借由以往所知来破解沉鱼水泊上的阵势法门,还不如多丢几部类似天脉九篇似的强横神通给他,兴许领悟的会快上许多。
诸葛乘轩与端木羞画头也不回的踏上怪石嶙峋的水泊岸边,郭昊自知已深入绝地,逃也无用,因此也不用两人招呼,便默默地跟在后头,只是心中有些纳闷:“之前在对岸之时明显看得出那浮苍神树所制的筏子十分稀有,因为冥教三使只有郑朝先有幸寻到了一只。却为何到了这边岸边却弃之不理,不打算留用了似的?”回头望去,只见沉鱼水泊波澜不兴,宛然一潭死水,然而方才他刚刚乘过的木筏却已缓缓向水泊深处飘去,渐行渐远。
见此情状,郭昊更加的莫名所以。他如何知晓,这沉鱼水泊看起来仿佛古镜无波,风平浪静,实则平静水面以下恶流汹涌,凶涛澎湃,有可令周遭一切物事沉入无尽水泊深处的奇诡异力,非人力所能揣测,所能抵挡。唯有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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