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放心中生怒,冷哼一声道:“老子好心为你求得名师,你还在这唧唧歪歪,好像我存心害你似的。哼!不愿意拉到。”也不待郭昊回应,转身就走。
郭昊登时怕了,心中闪过娘亲独自一人,置身于昏暗漆黑之处,何等的孤单凄凉,哪里还顾及其他,猛一顿足,喊道:“大叔慢走,我答应了。。。。。。就是。只是,晚辈尚觉此事欠妥,是以打算待行过拜师大礼之后,便要向那位师尊坦承此事,到时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了。”他不知修仙门派和江湖中人一样,首重尊师,这般做法,无异于引火自焚,弄不好就是以命相抵的下场,不过就算明知这样,也只能豁出去了。说完之后,还怕陆元放不肯应允,战战兢兢地望着他脸色。
陆元放只要他答应就好,事后让那疯婆子早日知晓实情,进而怒发雷霆也正是他迫切想看到的,遂诡秘一笑,回过头来,道:“你可不要反悔啊?”
郭昊哪敢说半个不字,只是点头,心下虽有些郁闷,但一想到娘亲不久便能醒来,不由得心花怒放,其它烦恼事哪还去理?
满含不舍看了锦盒一眼,陆元放终于狠下心来,把手往郭昊面前一推,道:“拿去吧。”郭昊伸手接过,异香传来,两手忍不住微微抖动,几疑是在梦中。
朱钟几人为恶颇多,可说死有余辜,但郭昊念及死者已矣,若死后尸身还要遭虎狼之口,未免太过凄惨,便欲将之埋葬,哪知还没等他动手,陆横云已然飞起几脚,将尸体踢入密林深处,便不再理会。郭昊愕然之余,终于明白这位陆大仙人虽然出身正道,做起事来可全无半点正道中人的做派,随心所欲至极。
朱钟等人所用法宝皆为邪恶之物,陆元放压根厌恶至极,瞧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倒不虞会有人到此受其伤害,遂令郭昊掘了一个土坑,就地掩埋。做好此事,这才祭起仙剑,挟着郭昊一起,朝着洛州方向而去。
就在两人离去不久,一道火红光芒从天而降,一名红衣女子落在陆元放不久前坐过的大石旁边,这女子身形窈窕,面容姣好,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两眉之间相距稍嫌太近,使人一望而心生心胸不广之感。她环顾一眼,立时看到朱钟等人遗落血迹之处,眉毛一挑,自语道:“姓陆的,我找了你这么久,看你这次还能逃到哪里去?”秀拳一紧,重又御空而起,她并未盲目追寻,而是眺望四方,四下打量,当发觉北方天际一点似有若无的碧芒时,毫不迟疑的飞驰追去。
陆郭二人正自北飞,眼见天已向晚,日薄西山,别有一番磅礴气象,郭昊忽然一拍脑袋道:“哎呀!云哥还留在何家集,这可怎生是好?”
见他目光中隐有求恳之色,陆元放猜到他是想求自己回去接人,大为不满道:“你当我一身灵力总也使不尽呢?咱么飞了这么久,我是又累又饿,怎还飞得回去?非摔死半路不可。”
郭昊面现忧虑,却听陆元放又道:“你那哥哥又不是傻瓜,不见了你之后确会寻找一番,但实在寻不到时,自会回转洛州,报给你祖父知道。”
郭昊一想也确实如此,不觉稍稍安心。
第41章 醋海翻波()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二人遥见前方灯火点点,却是一座小村庄。为免惊世骇俗,陆元放在距离村子二里之外降下仙剑,二人步行进村。
郭昊从昨夜便未曾好好休息,陆元放亦是御剑飞了大半天,灵力消耗的厉害。二人都是一副疲惫的模样,遂甫一进村,便先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陆元放性好享受,但这孤村实在荒僻,没有什么上好酒佳肴招待客人,他也只好青菜叶子就着糙米饭胡乱对付几口,便觉这米饭竟如砂砾一般,难以下咽,抬眼见郭昊那傻小子正夹着一大条青菜塞入口中,吃的好生香甜,不禁心中有气,阴阳怪气的道:“小心噎死了你。”
“您吃好了么?”郭昊却根本没听清他说些什么。
陆元放愈发郁懑,道:“我说吃饭小心些,莫在小心噎死了。”
“我从小饭量就大,粗茶淡饭吃惯了的,没关系的。”郭昊却以为他是关心自己,继续捧碗大吃。
陆元放有火无处发,哼了一声,就欲起身出门透口气,他刚欲伸手推门,却听“吱呀”声响,两扇门板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红衣俏丽女子闪身而入。陆元放大吃一惊,怪叫一声,转身就逃,可是他却忘了这乡下地方店房狭窄,只有一扇供人出入的门而已,连扇窗户也都没有。他这般情急而走,竟险些撞在墙上。无路可走之下,只得转过头来,苦笑道:“红翘,你怎么来了?”
郭昊自打与陆元放相识以来,他都是神情自若,谈笑杀人,似现下这般手足无措,倒还是首次,不由得暗暗惊奇。一双大眼不住打量红衣女子,不知她是什么来路。
红衣女子不知房中除了陆元放外,竟然另有一人。一瞧他年纪,以及对陆元放的关切模样,顿时醋意大生,煞气腾腾道:“这人是谁?为何跟你走在一路?啊我知道了,是你那何云儿个贱人的野种么!”
郭昊一愣,不明她话中所指。
不料如此一来,竟使得红衣女子错以为他已默认,又气又恨,一手刁住陆元放耳朵,怒道:“亏我对你一片真心,不远千里的到处寻你,你却和那贱妇连儿子都生出来啦,你瞒得我好苦。”手上加劲,陆元放痛的怪叫连连。
瞧这二人不似仇敌,郭昊稍稍宽心,一见陆元放痛苦的模样,急忙求情道:“您手下留情啊!”红衣女子怒火更盛:“好啊,你们父子连心,都知道互相体恤,只可怜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走到那里都受人欺侮。”说着,手上劲力渐松,眼中却怔怔流下泪来。
陆元放见状,仿佛一瞬间便忘记了她刚刚加诸自己耳朵上的痛楚,温声软语的道:“红俏,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这孩子根本不是何云儿的”话未说完,红衣女子勃然变色,悍然打断道:“什么?你说这野种不是你和何云儿所生,那又是和谁生的?秋寒玉,还是孙玲柔?”
口口声声被人唤作“野种”,纵是看出此女与陆元放渊源颇深,郭昊亦不禁心中有气,怒道:“请你说话小心,我可不是什么”那女子却是疾风烈火的性子,心中已认定了郭昊是陆元放与人私通所生,便怎么解释她也听不进去,只道你们父子狡诈奸猾,一起来诓我。是以对郭昊的话竟是充耳不闻,又指着陆元放道:“你父子还要狡辩,昨日在清河,我明明看见你和何云儿那妖女勾肩搭背来着,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羞耻。可我却万万没能想到,这才只过去一天,你就带着和别人生的儿子闲逛来啦。”
陆元放昨日确是与何云儿在一起,游清河,赏落叶。他于这等风流韵事向来引以为豪,从来不加以掩饰,深以为男子生逢于世,便该当如此。只是此事被于红俏看到,情形又自不同,分辨道:“昨日我行经清河,恰巧在街上与何姑娘偶遇,我总也不好假装不识吧。况且,我对她也只是虚以委蛇,并无任何情意,这一点你心里不比谁都清楚吗?俏儿。”
“哦,真的么?”
陆元放这一番话虽有些转弯抹角,但于红俏也听出来其中意思,是他与何云儿只是逢场作戏,自己才是他真正的知心人。而且那“俏儿”两字,更是只有私下里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陆元放才会如此亲昵称呼。今日当着一个半大小子面前,竟也毫不避讳,意义却又不同。
于红俏自顾自的猜了半晌,越想越是觉得陆元放是在当着旁人面前对自己表白心迹,不禁心花怒放,道:“你心里果然这样想的么?可不会是在那几个妖女面前也这样说我的吧?”陆元放谎话随口就来,连忙摆手道:“我陆元放指天发誓,绝无此事。”心中却想:“以前虽没这么做过,可不敢保证以后会怎样。”于红俏闻言,欢喜无限道:“那便最好,如果被我知道你拿谎话欺我,我就死给你看。”陆元放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悄悄抹了一把冷汗。
郭昊见两人皆大欢喜,也自替他们高兴,道:“前辈,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点歇下,明天早上还要赶回洛州救我娘呢。”陆元放大呼不妙,可是想要阻止已然迟了。果然,于红俏粉脸含煞,寒声道:“你娘是谁,凭什么要我家元放去救。”
她平白无故的发火,郭昊一时怔住,也不知道陆元放怎么突然变成他家的了,呆呆的无法作答,过了片刻才道:“也不一定非得陆前辈同去洛州,只要他把大还丹如何服用的方法告诉我就好了,回去之后,我可以请郎中为我娘用药。”
“什么,他把大还丹也给了你!”于红俏惊讶的杏目泛红,瞪着陆元放道:“这么宝贝的不得了的东西,以前我想看一下你都不肯。这下倒好,都肯拿出来讨好人家,你还好敢说跟他一点私情也无?骗鬼去吧!”
于红俏话虽说的蛮横,但心底还盼着陆元放能开口辩解几句,如果合乎情理,那么自己就大人大量,再原谅他一回。然而陆元放如何能将自己送出大还丹,其实是为了诓骗郭昊拜凤姑为师的事说出来,那样岂不前功尽弃?一想到凤姑那飞扬跋扈的婆娘,在得知郭昊真实身份是又惊又怒的模样,陆元放真是做梦都能笑醒。权衡再三,正色道:“俏儿,不论你信是不信,反正这孩子跟我没半点关系,至于救他母亲之事,当中确有隐情,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他知道多呆无益,一拉郭昊手臂,就欲出门而去,同时顾忌于红俏怒极生怨,为阻止自己去救人,极有可能会出手抢夺大还丹,遂顺手从郭昊怀里将锦盒收了回来。
第42章 误会重重()
将陆元放这一动作看在眼中,于红俏如何不明白他心中所想,愈发自顾自怜起来,心想:“好啊陆元放,你把我当成那善妒的毒妇,会阻止你去救人么?再怎么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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