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妖屠魔,在乎心存正气,就算我道行不如以往,克制你也是绰绰有余。”祝九渊一番话却是铿锵傲然,豪气干云。
想到这位前辈高人一剑既出,断山毁岳,魔道妖人望风披靡,俯首就戮,手段可比仙神,更为难得的是一腔正气殊不可侮,郭昊闻言不禁心潮澎湃,胸口热血上涌。只听诸葛连城又道:“好一个‘心存正气,!祝老儿,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交手的好,免得我稍不留神,毁了你的屋子倒没什么,躲在里面的小家伙可要遭殃了。”
“正合我意,在此之北二百里有一座无名山峰,咱们便往彼处一战。如何?”祝九渊道。他所言之无名山峰相距凰羽门各殿驻地均极遥远,就算弄出再大的动静,也不用担心有凰羽门人赶来,之所以选中此处,那是不想诸葛连城担心自己另有援手之意。
诸葛连城暗暗佩服,当下也不言语,御空向北飞去,祝九渊随后腾空而起,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很快消失于北方天际。
屋外声息渐杳,郭昊这才走出门外。目光所及,但见碎石遍地,一片狼藉,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两人尚留有余地,便将此处毁坏成如此模样,若然全力以赴的话,还不得将他们赶去的那座山峰削成平地!”
老猿刚才一听见诸葛连城声音,便吓得躲到床下,此时也已爬出来,走到郭昊身后,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瞧它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郭昊道:“你一点也不好奇,难道他们经常打架吗?”老猿似乎不知“打架”二字是何意思,挠了挠头,又摆了摆手。
郭昊连说带比,道:“就是‘斗法’,打架你懂吗?好比赵师兄和周希闵那样的。”这下老猿才明白,点头不已。郭昊心道:“怪不得它一听见有人说话,就赶紧跑到床下躲了起来,原来早知道诸葛连城一来,闹的动静必然不小。”
由于祝九渊说过这后山深处更多有猛兽出没,郭昊倒真不敢四下乱走,只好在附近转来转去,可是直到日薄西山,红霞漫天,依然不见祝九渊归来,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赵活虎遍寻郭昊不得,最后只得垂头丧气的回转竹节峰,将与周希闵因争夺灵猿而起争执的事一一禀明。本以为自己没能照顾好小师弟,反而把人给弄丢了,那是千错万错之事,定然会惹得陆师叔大动肝火不可,他是带着领过受罚的心思说明此事的。岂料陆元放听完之后,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模样,只教他下去休息。
陆元放如此心不在焉,赵活虎心下却是焦急不已,可也不敢不听他吩咐,悻悻而去,跟戚道长禀报去了,盼望着恩师能多派人手,赶紧去羽画峰找人。
陆元放心道:“戚师兄是知道羽画峰的奥秘的少数几人之一,赵活虎这傻大个去求他帮忙,纯属白费口水。何况那只猿猴是师父养的,郭昊被它带走,去向不言自明,嘿嘿,正合我意!”忽然细目睁开,精光四射,嘿嘿冷笑道:“风恨昔,我宁可输给阿猫阿狗,也绝不会输给你这个丑女人!”
苍穹如墨,环盖大地,祝九渊盘膝坐地,闭目不语。他与诸葛连城斗法,直耗费了三个时辰,才略占上风。诸葛连城毫不气馁,扬言称三年之内必当再来讨教,飘然离去。经此一战,祝九渊虽然获胜,可一身法力也消耗了十之七八,疲惫不已。是以回到羽画峰头一件事便是来到这处极其偏僻的所在,在此运气调息,恢复功力。在他前面是老大一片瀑布,宽逾百丈,高不见顶,应是从羽画峰山腰间流淌下来的。只是奇怪的是,这大水如此奇伟壮阔的,却不闻半点声息,原来那水流俱已凝结成冰,悬挂在山壁之上,若不用心细瞧,当真看不出来有何异样。
良久,祝九渊睁开眼来,喃喃一叹道:“此番击退诸葛连城,竟比之前每次都要费力许多,我终究是老了!”抬目望向面前那片冰瀑,心道:“当年七大派齐心合力,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法宝灵器?才将那凶妖镇封于此。偏偏诸葛连城这个大魔头发下重誓,不得到凶妖精血誓不罢休。只因此一事,正邪两道又起争端,虽然几十年前他们大举进攻山一败涂地,可这厮贼心不死,每隔不久都会前来骚扰。他这是在试探我的深浅哪,想耗到一天我老的连仙剑都提不起的时候,他便来坐等其成?哼!想得倒美。”
第84章 戳破奸谋()
祝九渊正自沉吟,天际一道碧光拖曳着一条长长尾迹,宛若飞虹一般,正向着羽画峰顶飞射而去。祝九渊扬起脖颈,纵声大叫道:“臭小子,徒弟丢了这么久你才来寻,怎么够格给人家做师父?”他功力已复,劲力充沛,这一声呼喝,声浪如同利箭穿云,浩浩荡荡,直上夜空。
那空中碧虹忽然一个转折,往这边飞来,尚未接近,踏足仙剑上的人影便躬身作礼道:“师父,您老人家安好?”话落之时,脚底沾地,仙剑自行飞回鞘中,正是陆元放到了。
祝九渊满脸不悦道:“你怎么才来?我一个人清静惯了。你弄来那个小弟子在我的屋里头呆了整整一天,烦也烦死了!”
陆元放笑嘻嘻的道:“师父莫怪,这可不是我故意来迟,要怪就怪是赵活虎那个家伙脑筋不灵,自己一个人身单力孤,找不到人你不会马上回逍遥殿禀告也就是了。他可倒好,非得一个人在山上瞎转悠,直到天色黑了下来,这才赶回去说了此事。这不弟子一得讯立刻就赶过来啦。”
知徒莫若师,对陆元放这番话祝九渊是连一个字都不相信,说道:“你小子胆子真是越发大了,这么明显的假话都敢讲出来糊弄为师。那赵活虎午时便已离开了羽画峰,他御空飞回竹节峰用得了两三个时辰吗?”
“师父明察秋毫,这小子修行不济,被人打得重伤吐血,才在路上耽搁了。”谎言被揭破,陆元放依然有办法自圆其说,随后神色一正,道:“师父,诸葛连城那魔头又来给您老人家添麻烦来啦。”
祝九渊眼皮一抬,道:“你都知道了。”
“这冰瀑布是除开您居住的石屋外唯一通往禁魔渊的入口,早在七百年前此处就已被常在祖师携一干正派高手封死了,就算诸葛连城道行再强,如不知晓破解封镇的法诀,要从这里进入其中也是妄想,你也不必太过操心劳神。”陆元放知道的事情显然不少,遂如此说道。
祝九渊脸有忧色,道:“你是什么事都明白,说起来也头头是道,怎么就不肯替为师分担些忧愁呢?如今我年岁已老,还能挡得诸葛连城几年?不如我把破解此处镇封的口诀跟你说说?”
陆元放心中一跳,情知师父又想提及要自己接替他守在禁魔渊入口之事,那可比杀了他还难过,慌忙转开话头,道:“师父,我收的那个小徒弟,您看如何?”
祝九渊焉能猜不出他心中的不情愿,愤然道:“你这个狡猾的家伙,每次我一提起此事,你就顾左右而言他。我看你那个傻徒弟做什么?资质鲁钝,不堪造就,还不如一只傻鸟、一头笨猪来的有用些,宰了还能添一道肉菜。”
“师父这张嘴居然比我还毒,郭昊就算再不济事,总比鸡啊猪啊的强太多了吧!可是如果他老人家实在看他不顺眼,岂肯长久留他在羽画峰上?”陆元放原来他此番打发赵活虎带着郭昊来到羽画峰时,就是打算着怎么想法设法能让师父把自己这个新收的笨蛋徒弟给留下来。禀告他早有谋划,于是不急不躁的道。“师父一眼便看出那小子天赋平平,浑身上下毫无半点出奇之处,真是慧目如炬。禀告实话实说,弟子也早瞧出来了,当然远不如师父这般洞若观火,通明透彻。”
“马屁精,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少在这里跟我拐弯抹角。”祝九渊哼了一声道。
“师父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肯将他引入本门,全是在为了咱们念儿着想。”陆元放道。
“瞎说八道,我的宝贝念儿跟一个傻小子能有什么关连?你小子又起了什么歪心眼?”果然如陆元放所料,一提起那个女孩的名字,祝九渊神情不由自主的便郑重起来。
“师父,这您可就错怪我了,这次的事我可全是出于好心。前几如日风恨昔说念儿竟然将仙冥神剑埋入了天阶崖那棵枯树之下,此事您一定不知吧?”陆元放一脸冤枉道。
“这个丫头太不争气,竟然如此自暴自弃?大家都在为她担心,她看不出吗?”闻言,祝九渊更是蹙然有忧,沉声说道。
“念儿再聪明,终究还是个孩子,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思虑周全。我想着她虽然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百花小筑,但她性子原本好胜,是轻易不肯服输的。于是弟子我索性找来一个人,而后与风恨昔订立约会,便是由她教导念儿,由我教导郭昊,七年之后让他两个在无妄台上比个高下。师父您想,若得知有这样一个的对手存在,她还会像以前那般,继续意志消沉下去么?”
“这个想法不错,小丫头的性情我岂能不知,她肯定会加紧修行,绝不愿被人压下一头的。当年风逝雪天赋怎样?算是惊才绝艳、世所罕有了吧,可是跟我的念儿一比还不是萤火之于皓月。”祝九渊思忖片刻,正当陆元放担心他是否会允可的时候,却蓦地拊掌微笑道。
“何止当初,就算现如今念儿耽搁了一些光阴,风逝雪未必能强过她多少。”对于风逝雪此人,陆元放似乎并无好感,不但浑不在意祝九渊语中夸大之词,反而继续加以贬低此人,又道:“以往凰羽门那些少年弟子大都根基已成,如果要他们和念儿比试,随时可以动手,何需等到七年之后。而我们找到天脉九篇,彻底祛除念儿体内寒气并非一时之功,是以我才找了一个生面孔来,正是为了拖延时候。只怪弟子无能,祝这些年竟没能查访到一点天脉九篇的蛛丝马迹!”
“此事须怪不得你们。那天脉九篇乃是魔道邪功,练之无益,咱们为了相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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