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刀如电,马背上的骑士背部被劈开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泉涌,他惨叫着,转身挥刀,劈向荼牛儿。可惜,还没等他把身子扭过来,荼牛儿已经超过来了他,冲上了山坡,回到了步卒阵中。
片刻之间,一死两伤,受伤的两名匈奴骑士落在地上,虽然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是脸色却是煞白,眼中惊恐无限。
其他匈奴人也惊骇莫名,眼中的骄狂散去,换成了浓浓的敬畏。匈奴人敬畏强者。他们以前只是听说梁啸很强,并没有亲眼见识过。现在,他们有了切身体会。梁啸身边的一个卫士就有如此实力,梁啸本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调虽的脸颊一阵阵抽搐。如果说刚才还有一点怀疑,现在他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山坡上的那个人就是梁啸。可是残酷的现实也摆在他的面前。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他真的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是不是该离他远一点,保全性命为上?
那一瞬间,调虽的手动了一下,撤退的命令也涌到了唇边。匈奴人重实利,轻虚名,胜负对他们来说不重要,更不值得拿命去换。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草原人天经地义的行事准则,谁也不会说什么。
调虽犹豫的只是该不该放弃这个机会。毕竟抓住梁啸将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
就在调虽迟疑不决的时候,有人来报。他们检查了刚刚的战场,发现了梁啸的部下不是刚刚长成的少年,就是年龄比较大的老人,最小的才十五六岁,唇边刚刚有一层淡淡的茸毛,最大的头发已经花白,唯独没有三四十岁的青壮,一个也没有。
调虽不敢相信,让人将那一百多具尸体全部抬了过来,亲自查看。这一百多具尸体中,大部分是只有皮甲的蒲类人,剩下的人面貌与蒲类人、匈奴人都不太相同,装备也明显不同,特别是那些年龄比较大的战士,他们的战甲模仿人体肌肉,在匈奴人眼中显得非常怪异。
梁啸的部下全是老人和少年?调虽抬起头,向山坡上看去。他看到了那群列阵的老兵,他们身上同样穿着怪异的铁甲,识别度非常高。倒是那些身穿汉式甲胄的少年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调虽刚刚熄灭的雄心死灰复燃。他斟酌再三,决定试探一下梁啸的虚实。
号角声响起,两百匈奴骑士下马列阵。他们分成四排,两排盾手,两排箭手,参差排列,互相掩护。他们来到山坡下,小心翼翼的往上爬,一步步的逼近。另有百名骑士下马,拿起刀盾,准备强攻。为了加强自己的防护,他们从战死的希腊步骑身上扒下了铁甲,套在自己身上。
看到牺牲的战友被匈奴人羞辱,希腊老兵们眼睛红了。他们交紧牙关,握紧了手中的盾牌和长矛,恨不得冲下山去,与匈奴人决一死战,夺回战友的遗体。
梁啸感觉到了希腊老兵们的情绪,连忙走到他们阵中,用希腊语大声说道:“你们想报仇吗?”
“想!”
“绝不能让他们污辱我们的兄弟。”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老兵们七嘴八舌的喊道,眼中怒火燃烧。梁啸看在眼里,却有些担心。两军对阵,最怕这种情绪。这种情绪用得好,可以提升战斗力,但是控制不住,也会自乱阵脚。步卒一旦失去了阵势的掩护,后果不堪设想。
“老兵们,你们不是一直说我不给你们战斗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拿出你们的勇气和战斗素养,让他们看看马其顿方阵的威力,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无坚不摧的杀人机器。”
梁啸顿了顿,大声喝道:“能不能做到?”
“能!”老兵们用手中的盾牌和长矛用力顿地,齐声怒吼。
“立阵!”梁啸厉声喝道:“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是百战老兵,还是乌合之众。”
“喏!”希腊老兵们用更大的吼声回应。他们握紧了武器,用眼角余光看着同伴,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就像年轻时听到战斗的命令,调整阵型一样。
梁啸不顾危险,走到老兵们面前,背对着越来越近的匈奴人,威严的目光从老兵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一个单独的人,你们是这个阵的一部分,必须听从命令,同生死,共进退。乱阵者……”
老兵们看着梁啸,挺直了胸膛,仿佛在接受梁啸的检阅。梁啸所说的,正是他们当年的战前誓词。听到这熟悉的命令,他们下意识的齐声怒吼。
“斩!”
“擅进者……”
“斩!”
“擅退者……”
“斩!”
梁啸每宣布一条军令,老兵们都大声响应。几条简单的军令宣布完,老兵们战意满胸,两眼发亮。他们看着梁啸,仿佛看着传说中的亚历山大,神情激动,目光炙热。
此时,匈奴人已经走了山坡,离梁啸背后不到五十步。荼牛儿、庞硕持刀而立,阿尔法四人站在他们身后,挡在梁啸面前。梁啸转过来,举起手中的弓,轻轻一晃。
“战!”
“战!战!战!”老兵们跺足大呼。不仅他们大呼,连那些希腊少年们看了,都有些热血沸腾,忍不住跟着怒吼起来。
蒲类人互相看看,心襟动摇。
山下的匈奴人看了,更加犹豫。已经走上山坡的匈奴弓箭手甚至有些腿软,犹豫是不是该放弃这种不理智的行为。两个百夫长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向山下看去,希望调虽能取消这次命令。
他们有种感觉,这些须发花白的老兵不好惹。
调虽也有些不安,可是事已至此,他不能不战而退。就算不怕别人笑话,他也不能原谅自己。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举起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百名匈奴人手持刀盾,怒吼着冲上山坡,冲向老兵们的战阵。
梁啸退回阵后,站在一侧的山坡上,抬起手中的弓,射出一枝鸣镝。
鸣镝带着厉啸,一箭射破了匈奴人手中的盾牌,正中匈奴人的咽喉。
鲜血迸射,战斗开始。 …
(未完待续。)
第311章 能,示之以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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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们满腔怒火,出手凌厉,又占据有利地形,一出手就杀得匈奴人苦不堪言。←,虽然他们也配备了长矛,可是他们使用长矛的技巧和这些老兵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老兵们不仅自己杀法凌厉,互相之间的配合更是默契,一人架开对手的武器,另一人矮身便入,长矛分心便刺,匈奴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刺个正着。
匈奴人的长矛、战刀落在盾牌上,哐哐乱响。
老兵们的长矛刺入匈奴人的身体中,匈奴人惨叫连连。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匈奴人就支撑不住了,有一半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人心生怯意,开始往后撤。山坡上的老兵见状,从两侧包抄过来,打算截住匈奴人的退路。匈奴人一看,更是惊恐万分,随即溃败。老兵们追出十余步,有人扔出手中的长矛,将逃跑的匈奴人刺了个透心凉。
匈奴人鬼哭狼嚎,连滚带爬的下了山,山坡上扔下了六七十具尸体,鲜血沿着山坡汩汩而流,浸入草地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希腊老兵们却兴奋不已,用手中的长矛猛击盾牌,发出骄傲的怒吼。
梁啸大喜。老兵们展现出的实力超出他的预料,他知道自己会赢,但是他没想到会赢得这么轻松。
看着相拥大笑的老兵们兴奋的眼神,梁啸笑了。他看向山坡下的匈奴人,有了新的打算。他叫来老兵们。检查伤情。有几个老兵受了皮肉伤。但是他们浑不在意。反而说笑得更加大声,大有一副以血当酒的豪迈。
梁啸说道:“现在轮换,刚刚战斗过来的人退到后阵,有伤的人抓紧时间包扎,没我的命令不准上阵。”
话音未落,老兵们就表达了强烈的不满,特别是那些只是受了轻伤,却被梁啸勒令离开一线的老兵更是气愤填膺。仿佛遭到了莫大的污辱。
“大人,我们还没杀痛快,如何能退后?”
“大人,些许皮外伤,能碍什么事?我刚刚杀得兴起,岂能退后?”
梁啸微微一笑:“还没杀畅快?”
“没有。”老兵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好,今天就让你们杀个痛快。不过,你们要听我的。”梁啸一指山下的匈奴人。“看到没有,我们要将这里的匈奴人全部干掉,一个不留。”
老兵们喜出望外。又多少有些怀疑。梁啸相信他们的战斗力,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匈奴人又不傻,怎么可能在承受了重大伤亡的情况下还继续向上冲?
“不相信?”梁啸乐了。他蹲下身子,在地上画了一个草图,讲起了自己刚刚拟定的战术。
他本来担心兵力悬殊,老兵们支持不了太久,所以才用凌厉手段,强力反击,打算吓退匈奴人。可是现在看老兵们战力尚在,如果善用地形,完全可以做到以少胜多,他自然打起了更大的算盘。
当初向桓远学艺时,桓远口授兵法,首先就强调地形。在他的耳提面命下,梁啸养成了每到一处就仔细查看地形的好习惯。即使是在快速行军之中也不例外。也正因为如此,在遇到强敌的时候,他才能及时的指挥部下撤退到山坡上。
上了山坡,查看了附近的地形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打算。这个山坡总体坡度并不大,但是有几个台地,他们现在就在最低的台地边缘。匈奴人之所以难冲上来,就是因为他们要走的这一步坡度比整个山坡要大一些。冲上这个台地之后,会有一个五十步宽,三十步长的平地。
梁啸决定利用这个坡度的差异诱敌。一方面,他要求老兵们不能反击得太猛,要留有余力,做出力有不支的假相,别把匈奴人吓跑了,要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有取胜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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