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修生病了,本来是他要来的,但为了他的身体,我劝住了他。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欧阳慧宬自嘲的冷笑,“我们盛家家丁不旺,没有人啊!瑾玉死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敢站出来为她说句话。”
严振国还是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是他在来之前早就想好了,关于盛瑾玉的事情,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不如不说。他这次就是送上门来让人家发泄的。
欧阳慧宬继续冷笑:“严振国,这二十多年来,你梦见过瑾玉吗?”
严振国苦笑了一下,依然没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事实上他一直都会梦见盛瑾玉,虽然这样的梦并不频繁,但几乎每年都有一两次,梦见她哭,她笑,她生气不理自己,甚至还曾梦见她把自己当成陌生人抱着儿子从自己面前冷漠的走过去。
“你这种人,瑾玉应该不愿意进入你的梦的。”欧阳慧宬冷冷的笑,“事实上,如果你不是有求于人,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吧?而且,我想严肃把他妈妈带到这里来之后,你都没来看过一眼吧?严将军,严上将,你军务繁忙,日理万机,美人在怀,骄子绕膝,早就把我这个可怜的妹妹忘了吧?”
忘没忘,只有他自己知道。
严振国不想跟欧阳慧宬争,他觉得没这个必要,而且,如果争了,结果可能会更糟。
欧阳慧宬看严振国一句话也不说只盯着盛瑾玉的照片看,那眼神十分的柔软好像目光变得沉一点都会把那张照片给弄坏似的,也渐渐地心软了些。
到底是女人,没有铁石心肠。
雨好像大了些,欧阳慧宬身旁一个穿着灰色风衣带着大墨镜的男子撑开一把伞把她罩了进去。此人的身份严振国的警卫早就核实过,是盛帛修的儿子冷颜,那个刚刚红起来的歌坛小天王。
有警卫员也撑开一把伞过来给严振国挡雨,严振国却一把推开。
其实这种时候在雨里淋一下的感觉也不错,严振国微微扬了扬头,让雨水冲刷着自己眼睛里的酸涩。
“严将军,请问您百忙之中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欧阳慧宬终于再次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是的。”严振国缓缓的呼了一口气,目光依然锁定了盛瑾玉的照片,“我想请嫂子你帮瑾玉办一件事情。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只有你能行。”
欧阳慧宬冷笑:“承蒙严将军你看得起我。不过严将军你位高权重,只要一声令下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人何止成千上万,何必放这么低的姿态跟我说这样的话?还扯上了瑾玉。”
“是严肃的婚事。”严振国转过身来,朝着欧阳慧宬微微欠身,“就请嫂子看在瑾玉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
“严肃的事情,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帮忙的。因为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他还是盛家的外甥。老爷子也不会看着他一直是一个人的。倒是你严将军——怎么终于改变主意,肯让严肃娶一个黑社会头子的女儿了?不怕有辱你们严家的门风吗?”
“嫂子。”严振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承认,这件事情我是刻板了些。不过当时我也是为了严肃好。如今他们两个在一起相处了两年多,应该有的考验也都有过了,而且宁可那个姑娘对严肃的感情我也亲眼见过,所以我才放心他们两个在一起。”
欧阳慧宬冷笑出声:“严将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叫人佩服。”
严振国不顾欧阳慧宬的冷嘲热讽,极为真诚的说道:“嫂子,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的过失无法挽回,所以我想用余生赎罪。但我们不能让两家的恩怨波及到下一代的身上。况且严肃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他这个年纪了还没成家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我想瑾玉如果活着的话也不愿意看见他的婚事如此坎坷,所以请盛家和嫂子你帮个忙去宁家提亲,让严肃能早点跟宁可结婚成家,才是当务之急。”
话说到这里,欧阳慧宬也不好再说难听的话,只是提了一个要求:“事成之后,你当如何?”
“嫂子尽管提。”严振国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位盛夫人要说什么。
“我要你为瑾玉的死给个说法。其实你也想到了,她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寻死!就算她真的是自杀,也是有原因的!我要知道背后的真相,我要你发誓把始作俑者给揪出来,为瑾玉报仇。”
“好。”严振国毫不犹豫的答应。
“那就这样吧。”欧阳慧宬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冷颜撑着伞跟上他母亲的脚步,走出去十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忍不住眼光一热。此时,严振国单膝跪地靠在盛瑾玉的墓碑跟前,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是那么萧索。
第二天,欧阳慧宬便在儿子的陪同下随严振国去了Q市。他们到的时候,严振芳已经在叶修锦将军的家里跟叶夫人一起喝茶聊天了。
然后,严振国在明珠海港大酒店设宴,请宁仲翔宁远昔兄妹二人赏光。谁知道宁远昔却以身体不适,不宜外出,一口回绝了。
“得了,人家根本不愿见咱们。”严振芳无奈的看向严振国。
盛夫人却笑道:“约在酒店见面是有点不合适,我们这是要提亲,又不是定亲。”
“那盛夫人你的意思是……”聂大校的夫人林茜同志也被拉来了,她作为曾经跟宁远昔打过交道的唯二人选,是一定要出面的。
欧阳慧宬淡笑着反问:“根据老时候的规矩,咱们应该准备礼物上门提亲吧?”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规矩了,这军婚……”叶将军的夫人有些不理解,凭着严家现在这身份,严振国兄妹亲自出面都请不动一个Q市的土豪?这世界也太诡异了。
“准备礼物,上门提亲。”严振国立刻拍板儿,“振芳你跟嫂子和叶夫人聂夫人你们四个人打头阵,我跟老叶和老聂加上小远我们四人随后跟上。”
就不信了,我们组团登门,宁家这位姑奶奶还能把人拒之门外?
严振国上将这次是为了儿子真的豁出去了。这回若是办不成这门婚事,他这老脸什么的也不要了。
登门提亲这日选的是周末,严振国是想着能把宁可堵在家里更好,实在不行就直接问宁可,总之这小丫头是不会跟儿子分手的。既然不会分手那就会结婚,不管怎么说先把宁可这三分之一攥到手里,然后宁仲翔那老家伙虽然没明着点头,实际上也已经差不多了。
如此一来,只有宁可那个难缠的妈妈一个人了,那么这件事情的胜算就很大了。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严上将也没算到凌墨家的臭小子感冒了,才不到两个月的娃娃感冒还了得?苏羽一个电话就把宁可给叫走了。
严振芳,欧阳慧宬一行娘子军到访,宁家就只有杜心灵和宁远昔姑嫂两个在家,不但没见宁可的影子,连宁仲翔也不知去哪儿了。
这四位夫人到访,杜心灵客客气气的请进客厅,奉上茶点。客套话说了一遍之后,大家就略显尴尬了。
严振芳,林茜和叶夫人都是军界混的人,宁远昔轻轻松松一句:“不知几位光临是有什么公干,我们宁家一个混黑道起家不得已漂白的商人跟军界的首长们素不相识,没什么得罪之处吧?”便把三个人给将死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时候方显出聂大校的英明决断来。
盛夫人欧阳慧宬立刻把话接过去了:“宁夫人,我是香港盛世信托盛帛修的妻子,早就听宁可那孩子提起你,一直想见一见,前些日子去北京开会,原本想能见到你的,谁知道又没能见。听说你在Q市,所以今天特意来拜会的。”
宁远昔再不待见严家的人,对盛家却说不出什么不好来。盛家对宁可如何,她心里自然有数,心存感激虽然说不上,毕竟盛家做什么都是冲着严肃去的,但对欧阳慧宬却不像对严振芳和叶夫人那么反感。
“盛夫人客气了,谢谢盛先生和您对小女的关爱。她很不懂事,我听说去香港的时候给您惹了不少麻烦。”
“宁可这孩子我们一见就喜欢,拿她当自家孩子待,我那个不长进的女儿若是有她十分之一懂事,就真是谢天谢地啦!”盛夫人的普通话里带着港腔,二十多年的生活让她改变了许多。
宁远昔微笑着摇头:“夫人过奖了,宁可这孩子其实顽皮的很。”宁远昔认真客套起来,那也是传说中的高手。
“哪有,我觉得可可是最乖巧的女孩子了。”盛夫人说着,转头问林茜:“林夫人你说是吧?”
“那当然。宁可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只可惜我那儿子太小了,不然的话我说什么也得把这姑娘强进门来当儿媳妇。”林茜立刻配合上去。让她堂堂聂大校的夫人,大校军衔的军医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还是头一回,回头这笔账一定记在严肃那混蛋的头上。老娘这做嫂子的为了他的婚事,容易吗?!
“林夫人真爱说笑话。”宁远昔轻轻松松的撇开话题:“你们家的小少爷怎么样?过年的时候我让宁可带给他的画集他还喜欢吗?”
“说起这事儿我还得向您道谢呢!我儿子自从有了那本画集,就上进了很多,每天都坚持画画。我一直想跟你当面道谢,可惜没机会,今天终于算是得偿所愿了。”林夫人说完又扑哧一笑,把话题重新带了回来:“对了,那次宁可去我家里吃饭,被我们家那条狗给吓了一跳呢!严肃当时气的差点把我们黑妞儿给宰了炖肉吃。”
“宁可是咱们严肃的心头肉,你们家那黑妞吓着她,还不该炖肉啊。”叶夫人立刻明白过来,这会儿一定要把严肃和宁可的感情往海枯石烂上说啊。
宁远昔轻笑:“那到底炖了没有啊?”
林茜扑哧一声笑了:“没有,我们家黑妞是我们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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