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却又变回了原来的摸样,蹦蹦跳跳的回到夏巫正肩头,很傲娇的丢出一句:“我,能,打。”
夏巫正大笑,摸摸他的小脑袋,道:“看来还要给你根骨矛,才配得上你的身手。”
阿猎却不屑一顾,爷需要骨矛吗?眼睛乱转忽见宋覡身边一个子弟扛着的迷毂战矛,嗖一下扑过去就抢在了手中,咧嘴笑了几声。
萌宠可爱,人人捧腹,畜生还洋洋得意,不是夏巫正喝止住它,它还要表演表演新学的些本领。
青衣走来轻轻揉着它的小脑袋,想着心中的那个人,低声问道:“阿猎,你和你主人还联系的上?”
阿猎想到金狌的叮嘱,连忙摇头,但随即就咧嘴对青衣一笑,道:“主人,好。”
“真的?”
“好。”阿猎蹦跶了下,表示确实很好。
青衣不禁大喜,这时夏巫正已经率众向前,蛮荒古老的传统中,男人无论狩猎还是出征,妇孺都会恭贺拜送。
只是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男儿出征了。
便是常大巫等见到夏家一群头也不回远去的决然,也不禁长啸出声,常大巫本人更是高贺道:“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人群汹涌。
黑压压的数万族人都疯狂的呐喊起来。
带头北上的夏巫正,看着北方的万里河山,不知道怎么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幕可怕的场景,好像有无数军马从自己身边冲过,呼啸之间扯碎空间,瞬间万里直抵一座神秘的大山下,那山半壁坍塌犹高耸入云,昆仑和它相比,秀丽胜之壮阔却犹然不足。
他没注意到,就在此刻,于他身边的宋覡的眼底,正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要是夏武雀能看到,他自然知道,这正是刑天北伐的一幕。
而那座山,在极北之地,名不周。
他们就这样远去,然后隐没于群山内,常大巫回顾留下的那些夏家子弟,拍拍自己的儿子,道:“你带人留下吧,凡事听从师青衣姑娘的安排,一旦有事立即通知我。”
“是。”他身后的一群子弟都一起下马。
本来他们来的时候,只是送一群角马,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但就在刚刚,常大巫忽然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了,又何须遮掩,于是他便留下了自家的子弟。
师青衣连忙替夏家道谢。
只是小丫头一激动就忘记了,自己其实没名没分,大家当然不会说破,或是笑她不知羞,常大巫反而在心中大骂,要不是知道自己儿子肯定打不过夏武雀,何不借机挖墙脚!需知道这是多好的姑娘,这是多好的岳家,就连惹的麻烦都是天大的!
随着夏家主力的远走,和常大巫的告辞,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等夏家族裔等入营后,师青衣却还站着原地。
少女正在回忆阿猎刚刚的神情,她从畜生的告知里感觉到了夏武雀现在的无恙,因而满心欢喜。
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去年的那个少年现在已成为叱咤大荒的英雄豪杰,并在经历着这个世间已无数年没有巫者经历的璀璨!
金风如刀,卷走方圆十里,上下百丈范围内一切生灵的魂魄。
便是齐正鹏之类的巫者,都已经难以自持。
可以说,他们的生死只在夏武雀的一念之间。
此时,夏武雀识海内所有的魂体都已经匍匐在地,他们为侵入识海中的金风压迫,为夏武雀营造的外围的巫力剧变震撼,更在为自己的儿孙晚辈的存亡担心。
天下或有逆子,却少有恶父。
他们之前曾贪生求活,现在却甘愿一死,只希望换来后代的生机。
经历过金乌残魂无数年迫害的他们,以为夏武雀正在以这样的方式壮大自己,因此甘愿献上自己的魂体。
对这种现象并不了解的夏武雀不免茫然,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缘由。
外边的群魂动荡,一定是因为他们承受不了这样的巫力狂流。
比如旋龟一吼,现巫便觉识海震荡。
何况他这个阶段的古巫修炼,那些凡俗魂体又怎么可能吃得消这样吸纳。
这种情况下唯一没有收到影响的只有萧远山了。
这厮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边,不多嘴不评价不参合,开什么玩笑,主人有什么想法是他自己的事,话说回来,这些家伙还真是群蠢货,主人真要干什么,你们就拦得住吗?他真如你们所想的那样,那你们还有机会求饶吗,还不第一个灭了你们?
不过想想也难怪这群无知的家伙担心啊。
他抬头看看识海内的天空,只见无数的白色随着金色的巫力涌入,那些白色就是此刻失去生命的无数低等生灵的魂魄。
魂魄随主形。
比如人的魂魄,就算残缺也是人性,金乌的魂魄就算一道意志也是金乌的摸样,同样的道理,这些魂魄都和生前一模一样,萧远山就见那无数密密麻麻的蚂蚁,无数昆虫飞禽,乃至大一些的走兽涌入其中,再贯入金乌。
而那金乌。
萧远山猛然间懂了,靠,主人做这些或者是无意为之,这厮却在大补?
金乌确实在补。
被夏武雀吸纳进识海的生灵魂魄尽成了它的口中餐。
它是上古神兽,又得过上邪加持,因而在强悍程度上凌驾一切生灵。所以那些魂魄遇到它根本没有回手之力,那些进入的巫力它只得十分之一,其余都进入了夏武雀的天目中,但这些碎裂魂体却被它尽数吞下,金乌的魂体因此开始慢慢壮大,从稀薄变得浓郁起来。
风还在继续。
电光穿过漩涡,在那些魂魄入识海前的一刻,粉碎了它们生前的大部分意志,金乌在吞噬,好像只饥不择食的疯狗,一口一口,只要魂魄不要脸的吃着,那些魂体还在哀求哭泣,但就在这时,夏武雀识海内突生剧变。
那道藏于他内魂上的天目深处,猛射出道光。
这光一出,整个识海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随着这道光的出现,他识海内的一切都停滞了。
除了夏武雀。
夏武雀看到,自己识海内的风,云,大地,草木,乃至天空的金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一切动作,那些魂体也是如此,比如一个老头正在哀求他,身子便就那么半趴着,弯曲着腰一只手抬起一只手撑地。
一具魂体如此,千百上万具都如此,便显得非常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那道来自意志魂体天目上的光。
它缓慢的向前,如一道桥一样慢慢的延伸向外,穿过人丛上方,穿过浮云穿过金乌,直接透到识海边缘。
这一刻,过往只能感受但无法触及的新识海立即变得立体起来。
明显可以感知到它那呈弧度包裹着的边框。
紧接着,更令人惊奇的一幕在发生。
那来自天目的光,打在内壁上后,内壁便开始蠕动,眨眼功夫就在上面蚀刻出了一只眼来,这只眼由笔画细微到粗大,从僵化到栩栩如生也就半响时间,紧接着天目中的光再开始变幻。
本来是道白色,抵达内壁后,挤压于此,不膨胀不扩散却开始变深,颜色由白至灰至褐至红至紫至蓝最终竟成金色!
与此同时,夏武雀感觉到识海一动,一股清凉之气涌入,一股浑浊涌出,在外边的那些巫者,见风云不动,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就见到端坐的夏武雀的额头那只天目猛然睁开,随即有金光万道!
轰!所有人都震惊的站了起来,看着那道光,看着这个人,夏武雀缓缓起身,意念动处天目闭起,金光收敛的一刻他由神成为了人,但是他浑身上下的气质已经迥异于这个尘世,北风吹过,大地苍茫,他慢步凌空步下那坛,将手轻轻一挥,就见不尽的光撒出,撒在那些本已经失去生命的阵亡躯体上,接着那些躯体就缓缓的站了起来。
“拜见主人!”被赋予新生的上千魂体虔诚的道。
夏武雀仰头大笑,这才是他立足大荒的真正力量,而这样的力量他还有许多!更让他欣喜的,则是体内的那种彻底转变!
因为他知道,他这才算真正的走上了羿曾经走过的路!
所谓识海破,天目开,五蕴空,巫道成!
第261章 8、丧尽天良()
此刻师河伯还在狂奔。
自相柳巫侯突然回魂南荒后,中土之路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走了。
他和相柳起初都没想到,虞万里那厮竟然那边的决裂。
师河伯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作为南荒之主的相柳进入中土后,当然不能不做声的路过,便处于礼貌去拜会了下虞万里。
一开始还好,大家多年不见,寒暄寒暄便是,结果夜里,虞万里突然翻脸,调集帐下数名巫公,自己也亲自上阵,要将他们拿下。
相柳是巫侯,他师河伯也不弱。
对方这种突袭虽然给他们造成了伤害,却不致命,两人联手便是一群巫公加一个虞万里也不能留下,只是后来相柳感觉南荒剧变,不得已回魂先走,师河伯的处境才变得凄惨起来。
但这厮是什么人物啊。
他坑蒙拐骗什么都来,连对着东夷的圣女西海的王母都敢发春,真的当他一个人的时候,这厮反而如鱼得水,狂窜几日后,就消失在了敌人的视线内。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安全。
蛮荒各处,巫者们都依附部落生存,以祖灵为其上下枢纽,虞万里一声令下中土皆成敌人,师河伯再强,在这种局面下也是随时走在危险边缘的。
山高,水不深。
水族大能只能在山里乱窜。
和虞万里估算不一样的是,师河伯并没有立即回头,相反,这厮出事后兜了个大圈就又向东夷去了。
这一日,师河伯已经流窜到了虞万里治下的脱扈山下。
这里距当年刑天斗天的牛首山古战场已经不远,只要翻过东北向的那座吴林山就行。
但师河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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