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两个多月,她是这么的想他。
忽然,傅琼鱼的头一痛,她勒紧了南风兮月,好像有一道闪电劈中了脑海一般。
鲜红如血的水池,飘飘渺渺的身影,凝脂如玉般的肌肤,滴答滴答的水声,断裂的画面忽然翻出脑海。傅琼鱼猛然坐起,血池、温漠!
她满头冷汗,密语也断断续续:“温漠在血池……”
南风兮月坐起,傅琼鱼慌张的下床,南风兮月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温漠,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他在血池!我梦到他了!”傅琼鱼快速的比划着,生怕这种感觉又消失,一定,一定有人进入了血池,在珠子上浇灌着血水,珠子上出现的身影一定是温漠!
“果然……”南风兮月默然道,“你是为了温漠才进
了这里?”
傅琼鱼略沉默,他一猜就猜到了,她却一直还瞒着他:“对不起,我以后再向你解释。温漠一定在血池!”
“你去哪里找?”南风兮月问了一句,傅琼鱼却哑巴了,确实,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须臾,从南风兮月的手掌间幻化出了凤凰琴,傅琼鱼看向他。他弹了她一下:“能不能找到他,看他的命运。”
南风兮月弹了一声,如叮咚流水,播到远处似是碰到了什么一般。接着,一首悠扬的古曲从他指尖流露出来,面前出现了奇怪的光景,四周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像做时光机一般,周遭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场景随着凤凰琴弹出的缓慢曲调而放缓了画面时,他们已经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里是哪里?”傅琼鱼用密语问道。
“血池。”南风兮月说,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傅琼鱼,我现在是用凤凰琴将你我的灵魂送到这里,前面的地方我去不得,你自己去看一看。不管你看到什么,在半个时辰后一定要回来。否则,我们的灵魂就会消失。”
现在是他们的灵魂吗?
傅琼鱼大受感动,她的夫君为了帮她,总是不惜一切。
“嗯,我都记下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只是去看一看,一会儿就回来。”傅琼鱼适应了黑暗,她才看到南风兮月闭着眼,依旧保持着弹琴的样子。微低身,侧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我走了。”
傅琼鱼轻飘飘的朝前而去,她发现自己是脚不点地的朝前飞,她真的是一缕灵魂了。远处,传来遥远而深沉的流水之音。她一直飘着,还听到了巨大的野兽低吼的声音,傅琼鱼慢慢的朝前飞着,水流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还有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似是玫瑰的香气,似是牡丹花的香气。傅琼鱼更加快了速度,当她穿过了通道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红色的,如梦中一般,红如鲜血的水池,水波潋滟,飞溅起来的水花也是那般的红,如同被胭脂侵润过一般。
一只巨大的猛兽正在血池中玩耍,鲜红色的毛甩起成串的红色水珠,在空中滑过耀眼的颜色又落了回去。那怪兽,狼身虎头,一身闪亮的披甲。它叫饕餮,传说中的龙之九子之第五子,它乃血池的守护神。之前的睚眦也是龙之九子中的一个,被她和南风兮月灭了。
傅琼鱼远远的看到有一个白衣少女端坐在水池边,红色的血水被饕餮顶到了她的身上,竟不沾染片刻。那少女宛若不食烟火的仙女一般,她一头红色的长发铺泻,赤着脚,白皙的**侵在血水之中。纤细的手臂露出,手中拿着一只红色的碗,她弯身舀着池中的水,缓缓的倒了下去,一颗晶莹剔透的如同夜明珠一样的珠子渐渐浮出了水面,红色的血水浇灌着那颗珠子。
“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女子柔软、落寞的声音回荡在血池中,叮咚作响。
澜依!是澜依的声音!
傅琼鱼忘记了反应,只看着那满头红发的女子,她……是澜依?那……
一道羸弱的光如同花瓣一般从珠子中慢慢的升起,又慢慢的连接在一起,渐渐形成了人形。那人形随着水珠的喷溅若有若无,又随着微风飘飘渺渺。一袭熟悉至极的青衣,俊秀修长的眉,好看的杏眼,一双鲜红的薄唇。
他……是透明的,眉眼之间却是陌生的,仿若刚出生的婴儿般纯洁无暇。
温漠!
傅琼鱼捂住了嘴,他真的是温漠,他真的还活着!
澜依慢慢伸出了手,温漠异常温柔的看着她,唇边露出了温暖如春的笑容。澜依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只抓到了一股空气!温漠伸手,用透明的手摸着澜依的脸庞,他轻轻开口,却没有任何声音。
仿若感知了她的存在一般,温漠慢慢抬起了头看向她这边,傅琼鱼静静的站立在那儿。
他飘在水面上也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却又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他低下了头,依旧异常温柔的凝视着澜依。澜依也慢慢转了头,傅琼鱼吓得几乎倒退了两步。
澜依,澜依……
有着这样美丽名字的女子,曾经是那般的风华绝代,而如今,那张清丽的脸蛋支离破碎,似是用碎步拼成的一样。
那张脸,早已布满伤痕,如同上帝烦恼时用泥巴随意捏成的人,一张脸处处都是伤疤,还有鲜血流淌出来。而澜依,竟然没有了眼睛,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渗人的窟窿!
傅琼鱼扑腾跪在了地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澜依又慢慢的转头:“你在看什么?”温漠只笑不语。接着,温漠消失了,他被珠子吸了回去。
池面上又恢复了平静,饕餮也不见了踪影。一具尸体从血池中浮现了出来,澜依缓缓的走入水中,浮上了空中,渐渐与尸体重合。傅琼鱼看得龇目欲裂,她靠在通道的墙边,瑟瑟发抖。再回头,澜依已经从水池中站起。
褚千双,澜依已经变成了褚千双,她额头的血莲更加的鲜红欲滴。
一道音符传来,傅琼鱼消失在黑暗的通道内,再一次落回了身体上,南风兮月收了凤凰琴,搂住了瑟瑟发抖的她,他知道不该让她看到那么渗人的画面,但傅琼鱼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如果不让她看清事实的真相,她自己也会想尽办法去看清楚。
“你看到了什么?”南风兮月将她抱回床上,她紧紧拽着他的衣服,脸色吓得惨白,比划着:“我看到了温漠,他就在血池,他没有死。我还……还看到了……”
想起看到的澜依和一具尸体慢慢重合的过程,她心中就一阵瑟缩,南风兮月抱紧她,抵着她的额头:“现在的澜依早已不是人了,她是魅,是她对世间还有强烈的执念,她就用灵力将灵魂凝聚成了魅。传闻,血池能让白骨生肉,我想,她是听说了血池的神奇,才会来到虞国。”
傅琼鱼抬头,武元曾说,澜依的灵力很弱,几乎感觉不到。原来,是因为澜依早已没了人形,她又将灵魂凝聚成了魅!
“那……澜依现在是妖?我看到她……她进入了一具尸体里,现在的澜依……已经在害人了?”傅琼鱼捂住嘴,还涩涩的发抖,曾经那般精致的女子,怎么会变成了妖怪?
“人若变成了魅,多是因为对世间有很多的执念,放不下的事情,以灵魂灰飞烟灭的代价形成魅。一旦变成魅,永远都不可能再重新投胎做人。它们之中有的游荡在大千世界,终生得不到归宿。有的因为执念消失,它也会消失。澜依变成褚千双,还是为了她现在唯一的执念。也许,她并无害人之意。只被虞文帝看到,带了出来。至于那具尸体……”南风兮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吻了吻她的额头:“现在,已经知道温漠在血池,想办法先找到他吧。或许一切就都知道了。”
“可是血池在哪里,我们根本不知道。”傅琼鱼比划着,忽然停了动作,南风兮月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温漠他……就在这里。”傅琼鱼激动的“说道”,她想到了澜依所拿的那颗珠子,她那么珍视那颗珠子,一定是温漠!“澜依一直拿着一颗珠子,视若珍宝,那一定是温漠!他不在别处,就在这里!”
“你又想去做什么?”南风兮月问,“你以为现在的澜依还记得你吗?”
她,忘记了,澜依已经失忆了。
“现在最好是按兵不动,你既然看到了血池能让温漠化出本形,血池也就真的有某种神奇的作用,至少对温漠是有用的。你拿回了那颗珠子,你又能得去血池吗?”
傅琼鱼知道他说得是全然在理的,即便她拿到了珠子,以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催动武元他们凝聚的灵力。她现在只能使用光球烧火、点火,稍微威力大一些就会头晕发昏,连破天剑都无法召唤出来了。血池对温漠有益无害,只是血池究竟在哪里?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傅琼鱼后知后觉,“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都是猜测而已。见到褚千双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她有些不寻常,有些不是人的气息。今夜也才知道她是魅。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南风兮月捏过她的脸问道。
她略垂下眼睑,又抬眼看他,比划:“我是怕你知道责怪我,就像现在……”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就是明知故犯。为了温漠,你还是不惜一切,是不是?所以你才变成了这样。还有什么瞒着我,说。”南风兮月又犀利的问道,傅琼鱼连忙摇头:“没有了。”
她不会告诉南风兮月她的识海里还养着一颗以耗费她几乎所有灵力豢养的珠子。如果告诉南风兮月,他一定会从她额头取出来,不惜消耗自身的一半灵力去让温漠和澜依变**。而她不想让他这么做,失去了灵力就像神仙失去了修为,武者失去了内力,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可能恢复。
傅琼鱼有时很恼这样的自己,也许正因为她这样,所以总会办砸了所有的事情。
她躺在他的怀中,看着南风兮月的睡颜,他是她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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