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不扔掉?”
“没有必要。”他却没进一步解释。
我头皮里都沁出一股冷汗:“眼药水的毒是给我下的?”那可是氰化钾!那种浓度灭我们全家都够了!
“想太多了。”他只说了这一句,便跳转了话题:“下毒的人是他。”
“他?”我更不懂了,第一人格下毒害自己?疯得更厉害了?
“只要抓住米雪,你们就可以利用米雪换星星的证据。如果那边没有这种要求,那你们也可以审米雪。”他说:“他策划这件事,就是为了抓米雪。”
我们的确没有机会抓米雪,因为繁老头不答应。我之所以成功抓住米雪,也是因为当时繁老头同意了,否则动起干戈来,我是斗不过繁老头的。
我在思考,他继续解释:“如果是米雪下毒谋杀他,那出于对儿子的感情,我爸爸至少当时会答应抓米雪。”
“但这件事怎么可能怪到米雪身上?”
“怎么可能?”他笑了一声,看向我:“不是已经怪过去了?”
当时繁老头被繁音的症状吓蒙了,而我又救了繁音一命,因此繁老头非常感激我,在那一段时间里,他对我是言听计从的。
而我只要看到米雪在那,其实就会第一个怀疑她,因此我要抓米雪,他当时就乖乖同意了。
我说:“就算是他自己下毒,那他下在哪都会有痕迹才对。”
“没错。”他说:“但有人帮他的忙。”
“阿昌?”我只能想到他,因为当时只有他在。
他没说话。
出事之后,阿昌组织彻查,如果毒是他下的,那他就可以处理掉一切。
我说:“但我第二次去时,阿昌并没有跟着我。”
“阿昌是受特殊训练长大的人。”他说:“就算跟着,你也没办法察觉。”
姑且这样成立,我说:“这么说,他要阿昌帮忙给他下毒。等我来时,就利用我的立场和个性栽赃给米雪,从而让我成功抓住米雪。米雪那边自然就会提出要交换人质,也就达到了救星星的目的?”
他没说话。
“那还有问题,你说眼药水是针对我的,但那天查眼药水时却得出了我被栽赃的结论。”
“那是你自己要查的。”他脸上露出嘲弄:“你发现眼药水,你又拿来化验,结果又对你不利。他顺势表明他相信你,多好,你是站在他那边的。”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是站在他那边的。”毕竟第一人格始终在变好,能令我感觉到希望。
“有当然更好。”他说:“我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他有跟我商量,要我不要出来,说会救星星,要我配合,告诉我爸爸,一定要让米雪一起来医院。我爸爸觉得他已经疯了,但我还是他的好孩子。”
可不?第一人格几次三番为我跟他翻脸,第二人格听话地跟五朵金花生孙子,何况小甜甜这么虚伪,还真是像繁老头。
不过第一人格竟然用这个跟第二人格商量?这么说,第一人格已经发现星星是第二人格的孩子了?倒也可以理解,毕竟第二人格对念念和怜茵都很糟,却对星星没有敌意。
他居然什么都不告诉我。
真是……
“那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说:“难道都是他告诉你?”
“我爸爸又不傻。”他说:“得利的是你们,只要逆推就会知道原因。”
“明明是你。”我说:“我们救的是你的孩子。”
他又笑:“真傻。他才不想救。”
我没说话。
因为我忽然想起,抓住米雪后,繁音曾交代,说即便对方用星星的证据换,我也不能答应。而在当时的情况来看,他的要求当然完全没错。
也就是说,第一人格让第二人格保持安静,并且帮忙和繁老头联络,确保米雪在场。然后进行这个计划。中途我去病房检查,我也有了中毒反应,这坚定了我对米雪的怀疑,也促使我做出换病房抓米雪等事。而接下来,我们抓到了米雪,第一人格告诉我无论如何都别换星星,也就等于牺牲了星星。
既然是第二人格的孩子,那肯定会伤害到第二人格吧?
“这么说,你之所以积极联系那边,就是因为你明白你女儿可能会被我们放弃?”我说:“看不出来,你对自己的孩子还挺有感情。”
他听得出我在嘲讽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你爸爸干嘛这么疼你?”我问:“因为你向他保证你会给他生孙子吗?还乖乖答应去跟五个女人配种。”
他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我说:“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米雪背后的集团合作?”
“无可奉告。”
“你这样是在出卖你们家。”我说:“你明明看到了,她把你爸爸搞成了什么样子?”
他瞥我一眼,神态微微有些冷:“‘他’本来乖乖地工作赚钱,需要女人了就自己去找,但从不领回来过夜,不跟她们结婚,不生孩子。”
“你说什么?”我觉得我这几天务必要去见一下医生,趁着这家伙必须得修养让医生好好催眠他,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有两个人格还是三个!
“我是说,恋爱结婚不是他的权力。”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原本他乖乖做事,但你看看你把他搞成了什么样子?”
我不由反驳:“他不是也爱过amelie吗?”
他微微一笑:“所以她死了呀。”
327 完美的()
在我看来,能分裂出这样两个人格的人,本身也是极其聪明的。而他分裂了,又让两个人格各司其职,和谐运行多年。这代表他是有自洽的体系在其中支持,医生一直做的就是打破他的体系,可他的防御性太强,他们搞不定。
我这种级别的智力当然也不够,我甚至觉得头脑混乱,便问:“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达到一个怎样地目的?和我离婚?让我去死?还是想要挤走他?”
他摇头:“我干嘛要挤走他?他是我造出来的。”
“那就是和我离婚?让我去死?”
他没说话。
“两者差别还是挺大的。”我说:“我希望你可以说清楚,是前者,还是后者。”
他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
我又等了一会儿,他始终没有动。我总不能真的弄死他,虽然他可能真的弄死我。
我与繁音之间,总有一种微妙的博弈,无论他的哪个人格,都对我毫不手软,试图杀我。而我是不敢的,我也不舍得,我觉得自己真高尚,也真可悲。
后来他彻底睡着了,至少我认为如此。便抱着念念出了病房,回家的路上,天才还未亮,因为正在下雨。回家后,发现林叔还在焦虑得等我,对他说了几句,他则问:“您去看过老先生了吗?”
“没有。”
“这……”显然,他想说这样不合适,但因为我再年轻也是他的老板,他又咽了进去。
我也就没接话,我不想去看他,相反的,我决定星星一出来,立刻带孩子去看看我养父。
他们家的事就扔在这儿吧,其实即便没有我,他们家也不会塌。我太累了。
睡前让阿昌联络心理医生,睡醒时就有了回应。
阿昌说:“帮先生治疗最久的mill医生患病无法赶来,但他推荐了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华裔,名叫黎昕,今年二十八岁。”
“背景干净么?”
“干净,成绩也优秀,而且他的课题是以人格分裂症为主,是所有专家教授中最对口的。mill医生说他们和韩先生以及夫人都见过面,我也向夫人求证过。”
人格分裂症几乎没有临床病例,繁音搞不好是他们医学生涯中见过的唯一一个,因此专门研究这个的极少。
阿昌说此人明天就可以过来,因此这一天我并不忙,询问了韩夫人,得知这个黎昕的确没有问题,我便放了心。念念的情绪始终不太好,睡着了也做噩梦,因此我也让阿昌请了儿童心理学类的医生,希望可以帮她疏导。
第二天一早,梨医生带着助手来了。他看上去身材高大、五官周正,而且绅士儒雅,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
他手里已经有了mill医生手里的资料,还说他一直都在帮助mill医生研究繁音的病情。
我把最近的重大转折告诉他,说:“我请您过来,是因为他现在不能动,因此是很好的机会。也许您可以找到机会实现跟第二人格的对话。”
他点头:“我可以试试,但我希望您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曾经成功跟他对话的医生全都已经死于非命,我认为我及我的助手必须活着,才能利用我的研究帮助他。”
“当然。”我已有考虑:“您放心,我的人会全程安排您及助手,保证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只是近期内你们的自由会受到一些限制。”
他点头表示同意。在咨询过医院医生后,他决定明天去催眠,因为繁音身体虚弱,也会使小甜甜意识模糊,容易放弃抵抗。催眠进行得越快,小甜甜越难认清医生的长相,为日后不遭到报复增加了一层保险。
这件事决定后,主要问题便聊完了,接下来就是如约一起吃午餐,下午接待看念念的医生。
午餐期间我和黎医生聊了一些别的,得知mill先生得的是糖尿病,如今已经必须住院,他是单身,履历十分漂亮,非常年轻有为。虽然大了点,但我心里确实有点遗憾……他风度这么好,人又儒雅,说话都温和有礼,肯定比林准易要适合我们星星。
话题不好停留在个人**上太久,因此最终还是绕回病情,他说:“五年前,mill先生就发现自己患病,因此在取得韩夫人同意的情况下,让我参与病情资料的研究。因此我去年就开始认为,两个人格之间的平衡已经基本崩溃,急需建立新的体系,但由于我们没有获得这两年的病情信息,而没有办法确定。因此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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