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翻了过去,手肘和腿被硬邦邦的开心果壳硌得生疼。
我既知道他就是我老公,又觉得他是个陌生男人。我既无法抗拒他,又觉得万分耻辱。我没有能力摆脱他的操控,因为他实在太善于摆弄我,况且他是我千挑万选的好老公。
门铃已经响了几遍,他终于像对待垃圾似得推开我,把衣服扔到了我头上,坐到沙发上命令:“看看是谁。”
我囫囵套上衣服,不敢多问,转身走到门口,他的声音再度传来:“把枪装上消声器,是条子就毙了,做得干净点。”
我忙转身,问:“条子是什么?”
他瞪过来,目露凶光:“警察。”
我一阵头晕,腿开始打颤:“我没枪……”
他蹙起眉,拎起地上的衣服,在发现胸口上有只兔子时立刻嫌弃地扔回了地上。我忙安抚他:“没事,你别怕,就算是警察也没事!你穿好衣服别出声!”
他看向地上的衣服,紧紧地蹙起眉。
“你快穿上。”他还裸着呢:“到卧室里藏着,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敲门的果然是警察。
我感觉这事不单纯,但不管怎样,他都是我老公。除非警察有逮捕令,否则谁都别想带走他!
我打开门出去,然后打开了楼下的防盗门。
两个警察出示了警官证,其中一个问:“您先生回来了吗?”
“回来了。”
警察问:“可以让我们跟他见个面么?”
“我先生已经睡了。”我竭力让自己镇定:“请问两位有什么事?”
警察说:“今天下午五点钟,在意大利卡塞塔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案。经调查,我们怀疑与您丈夫有关,需要他配合问询。”
“可是我丈夫不太舒服。”开玩笑吧?这种事怎么会跟繁音有关?等下我一定要问他,但现在必须先搞定警察,于是我说了个谎:“我丈夫在我报警的第二天就主动回了家,直到今天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
基于法律规定,警察现在无法直接冲进我家,便问了我几个问题。就是我老公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是否出过门,有没有与人联络过。繁音平时的生活很单纯,我捏造这些不成问题。询问过后,警察悻悻地走了。
011 就让你死得明白()
警察一走,我的腿立刻就软得几乎站不住,扶着墙才成功地上了楼。
因为警察重点询问的时间段,正好是他出走还没回家的那几天。
如果他真的策划了什么鬼爆炸案,那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进门时,繁音正靠在玄关门口,已经穿上了他上次回来时穿过的衣服,手里拿着手机,指使我说:“去给我买包烟。”
谁还有心思给他买烟!
我冲到他面前问:“汽车爆炸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瞟了我一眼:“小姐,作伪证会进监狱。”
我不由攥紧了拳:“繁音!你到底怎么了?上次我去警察局找你,警察就跟我说你是什么危险分子!黑社会头目!你……”
他的手突然扣住了我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捏紧。我的喉咙立刻开始剧痛,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缓缓地收紧手指,脸上毫无表情。随着越来越强的窒息感,我的下颚骨脱了力,舌头被挤压得往口腔外延伸,眼球发胀,几乎就要爆裂。
我是个孤儿,但有养父,可在我所有的记忆里,我只见过养父四次,其中有两次没有任何对话,另外两次,他询问了我的功课。陪我长大的只有佣人和保镖,而繁音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呵护我、陪我聊天、与我亲近的人,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独,所以即便他什么都没有,我还是要嫁给他。
可他现在要掐死我。
事发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他有精神病,从不敢往他或许是装的这个方向上去想。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也许他只是不爱我了。那么想要告诉他,我不是个会纠缠的人,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走。但我没有办法说话,有那么几秒钟,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门铃声再次传来,繁音松了手。
我浑身无力,瘫在了地上,喉咙几乎断了,内壁依旧粘连。耳边传来门铃对话机外的声音:“繁先生。”
“进来。”繁音开了门,关上对话机,用脚尖轻轻踢了我一脚:“滚。”
我竭力挤出声音:“这是我家。”我很难把这四个字说清楚,因为实在太痛了。
他一把扯起了我的头发,盯着我的眼睛里满是厌恶:“我叫你滚进卧室。”
我真是受够了,瞪起了仍在发痛的眼睛,拼尽全力地朝他叫:“你知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来这里找你!”
他收紧了手指。
“因为在法律上我是你老婆!”我上次就应该坚持到底,有种就来杀我啊!“想离婚有精神病就直说!少装失忆!”
他瞪着我。
我也瞪着他。
突然,他松开了手,冷冷地问:“你拿什么证明?”
“结婚证。”
他唇边露出讥讽,径直去开门。
“你上午刚跟我补办了一份!”我从地上爬起来,怒吼:“不相信明天一早就跟我去政府大楼!”
他握着门把的手一攥,扭过了头:“好,就让你死得明白。”
我忙拦到门口,瞪着他的脸,问:“如果结婚证是真的呢!”
他露出嗤笑。
012 真的是我老婆()
“不敢赌吗?”我试探他:“其实你知道是真的,对不对?”
他嗖然沉下脸:“如果是真的。”他抬起手,撑在我的头旁边,脸压了下来,唇边泛起冷笑:“我就可以免费干了。”
“你!”
他捏住我的肩膀,像拎个物件似得把我扔到地上。随后打开门,让黑衣人进来,睖了我一眼,命令:“滚出去买烟。”
我浑身剧痛,但坚挺没有好处,只得拎起包和车钥匙出去。
这个时间附近的超市已经关门,我得去高速公路商店买。路过警察局时,我有进去告他家暴的冲动,但想想繁音下午的样子,又决定先算了。
他明显很怕警察,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我能看着他出事吗?如果他不是故意,而是精神出了问题,我能不原谅他吗?
我们说好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要不离不弃的。
这个“繁音”没说他喜欢吸什么牌子的香烟,我就随便买了一种。回去时发现繁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个黑衣人正在打扫满地的狼藉。上次叫我跟他道歉的那个正站在他旁边。
我把香烟递给繁音,他接过来,看了一眼烟盒,没说什么便拆开放到嘴唇边,点上火,熟练地喷出了一口烟雾,一指我,问黑衣人:“所以这个小孩真的是我老婆?”
“是的。”黑衣人说:“我去调查过,您的确有跟这位小姐的婚姻登记记录。我也问了老先生,他说这是他为您选定的结婚对象,您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爸知道我俩结婚的事?
繁音转头看向我,表情在这一瞬变得尊重而温柔:“请问令尊令堂从事什么行业?”
“我没父母。”
他嗖地瞪大眼睛,扭头问黑衣人:“那老家伙疯了?”
疯了的明明是他自己……
黑衣人尴尬沉默。
繁音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备车,我要回去。”
“汽车案处理得不太干净,您最近不宜露面。”黑衣人说:“老先生认为苏小姐这里很安全,她也是您的合法妻子,再出现任何状况,您也具备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繁音皱着眉头,抱起双臂。
“而且……”黑衣人露出一脸奸臣样:“苏小姐今年只有十九岁,美貌聪慧,也非常温柔。”
繁音立即挑起眼皮,目露寒光:“再说一遍。”
黑衣人眨眨眼睛,模样有些懵。
“美貌聪慧的下一句。”繁音黑着脸,道:“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胡扯?”
黑衣人闭上了嘴巴。
繁音站起身,焦躁地在地上转了几圈,然后问黑衣人:“三天够不够摆平?”
“至少七天。”
繁音瞪起眼睛。我也立刻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七天不行!我后天就上班了!”
繁音立刻朝我走了过来,我连忙跑到沙发后。他便站住脚步,横眉冷对地问:“上什么班?”
“飞行员。”
“呆着。”他把香烟从嘴上拿下来,扔进了桌上的水杯里,发出呲啦一声。他转过身,对黑衣人交代:“给她请假。”
“知道了。”
013 失去爱情的痛苦()
“叫人来把她弄漂亮点。”他又一指我,不悦地说:“另外把这地方收拾干净,简直像个猪窝。”
凭什么挑剔我家呀!我争辩道:“这些都是你亲手设计的!”
“换!”他又瞪了我一眼。
黑衣人走时,我去送他们,因为想问问他们情况。但我还没张口,他就说:“情况我已经告诉了老先生,很抱歉这件事瞒着你,但……”他露出一脸为难:“音音有臆想症。”
“臆想症?”没听他提过。
“是的,当他觉得压力非常大时,会突然开始角色扮演。这也是老先生不愿意让你们结婚的原因,害怕他吓着你。”黑衣人压低了声音,为难地说:“发病时,他就以为自己是黑帮大佬。所以我们这些亲戚就帮他演一演,租一些豪车,玩具手枪作为道具。”
原来如此。
我忙问:“他一直都有这个病?”
“是他二十五岁那年有的。那年他的未婚妻被警察开枪误杀,从此之后他就会突然仇视警察,陷入自己是黑帮大佬的错觉。”黑衣人难过地说:“他想变得强大,这样就可以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因为他平时还算正常,所以我们不舍得送他去精神病院,这对他不公平。”
对啊,那么可爱怎么能送去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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