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当即就答应下来。让她那边帮我下票。
而我则推开车门,飞速的跑回机场。等我来到柜台前面,公司的员工已经帮我买好票。我取票,过安检二十分钟后登机,前往香港。坐在飞机上时,我心中还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当飞机起飞后,我紧张的心神渐渐稳定下来,我告诉自己,不管这一路上面临什么艰难险阻,都是对我婚内出轨的惩罚。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到香港机场。我走转机通道去办值机手续,刚将登机牌取出来时,工作人员告诉我,我乘坐的飞机二十分钟后就要起飞,让我尽快赶到登机口,现在旅客已经在准备登机。听完她的话,我拿起登机牌就飞奔。幸好香港机场的指示牌做的不错,我没走什么弯路,等我跑到登机口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正在锁登机口,见到我过来,他们将已经锁上的登机口打开,让我进去。我长吁口气,大口的喘息着,走上飞机。然而,当我循着座位牌号,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时,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我座位旁边的陈白露。丽坑肝才。
此时的她,眼睛红肿,情绪低迷,脸上全都是泪痕,既痛苦又可怜。我驻足在原地,盯着座位上的她,眼睛再次湿润。或许是上天感应到我的心声,让我没有在上海登上这班飞机,却在香港登上这趟代表着我们两个感情的航班,并且让我坐在她的身边。白露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傻愣愣的转头朝我看过来。当她看到我出现在她的身后时,眼睛里的泪水再度汹涌而出,情绪忍不住的崩溃。我当即冲上去,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抱着她自己却也痛哭流涕。这次,她没有推开我。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问我是怎么样赶上这趟飞机的。我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倾诉心腔中对她的歉意。我现在只想感谢这趟航班从香港中转,也想感谢那班没有晚点的飞机,更要感谢香港机场前台帮我办手续的那个女人。我拖着白露柔软的手,放在自己嘴上吻一下对她说:“我再也不会放过你。”
这次,她没有将我赶下飞机。
飞机,再次起飞!前往那个并不再陌生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墨尔本。
可是,我们两个却再也没有交谈过一句。她哭过之后,就戴上眼罩歪倒在座椅上睡着,我心中却在仔细考虑这件事该怎么办。尽管我费尽周折,但最终还是陪着白露赶往墨尔本。她已经知道我和人事娘们之间的事情,也明白我这次出轨是彻头彻尾的。那么,她还能接受我吗?即便她能接受我,那她心中肯定也会有芥蒂。如果因为这样,她整天郁郁寡欢,或者我们两个之间感情恢复不到以前那样,我该怎么挽回她?
还有,人事娘们给我打那个电话时,肯定在那边哭个不停,她该怎么跟父母解释,我又该怎么面对她?这些事情仿佛悬在我头上的利剑般,让我不得不去思考。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总是想挽回她们两个,总是想谁也不肯放弃。可是爱情里面,真的可以这样吗?不可能!爱情是纯粹的,只有纯粹的爱情,才能够天长地久。然而,夹在她们两个之间,我对她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感情,都称不上纯粹。
我喜欢白露,喜欢她的一切,这辈子也离不开这个女人。可我又怎能对不起人事娘们呢?没有她,或许我和白露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没有她,公司也不可能一次次化险为夷。可是,我到底爱谁呢?我转头看着沉睡的白露,抚摸着她白净的柔荑,心思不由再次回到曾经那个在北京的十字路口。我着鲜衣怒马,追回陈白露时的场景。我又不禁想起,陪着人事娘们在外滩看烟花的那个晚上。
她们两个,就好像是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一样。不管我选择谁,结局都是伤到另一个的心。我懊恼的挠挠头发,伸手到兜里,却不由碰到那张红姐交给我的名片,心思又不禁想到李天慧。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事情?红姐那天晚上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还有,曾经离开我的笑笑,我的洪玺华。
她,又在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东西?”旁边突然传来陈白露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她睡醒了。见我盯着手中的名片怔怔发呆,眼神有些疑惑。
“没……”我刚想说没什么,转念却又想,因为我出轨的事情,她现在肯定对我疑神疑鬼,我如果再搪塞她,恐怕她心里肯定会多想,索性我就将遇到红姐和李天慧的事情说出来。我说完后,白露哦一声,没有再吭声。我问她饿吗?刚才空姐来送饭,我没要。
白露摇摇头,我又问她要喝东西吗?她点点头,我去问空姐要杯热牛奶。空姐给我倒牛奶的时候,我手里捏着那张名片,不禁责骂自己想什么呢。可转念仔细想想,却又感觉自己太多情,且滥情。不管是跟谁在一起,我都想尽力做到最好。可不管与谁的关系,我都处理的一塌糊涂。这种越努力,越差劲的感觉,让我在面对所有女人的时候,总是举手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我将牛奶给白露端回去的时候,白露正在吃自己带在身上的白水煮蛋。她仔细的剥着鸡蛋皮,然后咬口鸡蛋,喝口牛奶。等她将这些吃完之后,就又躺在座椅上,侧过头看着舷窗外的夜色,并不理我。
机舱内传来诸多乘客微弱的呼吸声,只有我们两个,沉默着,清醒着。
我叫她一声:“白露。”
她没有扭头,也没有答应。
我声音中带着笑意对她说:“白露,咱们这次到澳洲,一定要将那栋房子买下来。”
她仍然不说话。
我默默将头低下去,心里面很慌乱。却不料她这时将头转回来,眼神温柔的看着我。我赶紧将头抬起来,看她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希望。然而,她却又将眼罩戴上去,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不再理我。我想伸手抱她,让她躺在我怀中,她不配合也不拒绝,我看她这样,心里面紧张,更不敢动她,只能坐在旁边,低沉着头。
飞机降临在墨尔本机场,我随着她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这边的天色蒙蒙亮。
在机场里,她转身看着我,我站在她面前,尽管她脸上的表情很温柔,但是我仍然感觉到手心冒汗,心里很紧张。她犹豫一下,开口对我说:“你回去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踌躇片刻后说:“我留在这里陪着你,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反对也不发表意见,我只想陪陪你。”
“你回去!”这次她只说三个字,语气很坚定。
“白露。”我叫她的名字,目光中带着绝望。
她表情平静的对我说:“你回上海。”
我退而求其次说:“那你最起码让我陪着你到市中心,找地方住下。”
她摇头说:“不用,我朋友来接我。”
我绝望的说:“那让我看到她把你接走,可以吗?”
这一次,她点头,再次沉默,似是同意。
然后,我们沿着出站通道走到出站口,在那里我看到一个年龄和陈白露差不多的女人站在出站口旁边,手里举着写着陈白露名字的接机牌。看到陈白露从里面出来,隔着老远这女人就努力的挥舞自己的手。待到近前,这女人更是一把将白露抱在怀中,十分兴奋。两人交谈片刻后,白露转身看看我,没有说话但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回去,我无奈的、绝望的点点头。然后,白露随着女人到停车场取车,我站在偌大的机场,心情沉痛。我原以为,我能赶上这班飞机,一定能挽回白露。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随着她一起到达墨尔本,她仍然这么冷漠的让我回去。
我沮丧的挠挠头发,却收到白露给我发的短信,上面是她给我买的回去的航班机票。我给她回短信,跟她说我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陪着她。
她却对我说,你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还想说些什么,她却接着回短信,说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像个男人一样成熟点。
我颤抖着双手,盯着手机上面的短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曾几何时,我像个男人一样将她拥在怀中,现在她却这么说。我想象不出,如果我不从香港赶上那班飞机,她是否会在飞机上哭到墨尔本?可是现在,她却执意让我回去,不让我陪着她在这里,还说我幼稚不成熟。
白露,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躲在机场的吸烟区,大口大口的吸着不多的两支烟,心中一团乱麻。直到机场通知白露给我买的那班飞机即将起飞,我才带着绝望与悔恨,到机场电话亭给白露打个电话。电话接通后,白露和我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一分多钟后,白露才在电话里说,你回去吧,将事情处理好,我自然会回去。
说完,她将电话挂断。
我怔神的站在那里,仔细回味着她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
我,将事情处理好?她,自然会回去?
我脑海中猛地一怔,豁然明白过来。
似乎,白露是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现在回去,回到国内将我和人事娘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好,她就原谅我跟我回去。可是,怎么才算处理好?我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就在这时,机场通知我乘坐的航班已经到达。带着这种惶惶不安,我过安检登机回去。白露给我的,似乎是最后一次机会,给我最后一次和人事娘们断绝的机会。如果我这次回去,将我和人事娘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干净,白露会回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坚持让我回上海。
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的,她现在希望因我而终。
我沉出口气,心中的惶惶不安愈发强烈。
我这次回去,恐怕真的需要在白露和人事娘们间,做下那个沉重的抉择。
白露与红玲,只能也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第一百六十五章 :柔软的心()
一天一夜没有睡,撑着疲惫坐上回程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