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你先带着钟晴离开。”何教授说。
季扶云猛然侧头,“老师,您什么意思?”
何教授竟然笑了笑:“你带着钟晴离开,我先抵挡住它,为你们争取点时间,至于你们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运气吧。”
“不!”季扶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要抵挡也是我来抵挡。”
“我老了,跑不动。即使这次能活着,下次也还是会死的,扶云,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重要的是你还年轻,有无限的潜力。你要努力带着钟晴活下去,找出这里的秘密,这里实在是植物学爱好者的天堂。回去了以后,也别忘了找到丰和五号。”何教授平静无波地交代着遗言。
何钟晴摇着头,眼泪湿了季扶云的手掌,等他放开何钟晴以后,她立即拉住父亲的手哽咽:“爸,爸,你别这样,我们一起跑,一定能活下去的!我不要你死啊!”
何教授充满爱怜地抚摸了下女儿的脸颊,便拿过她怀中的保险箱,把种子拿出来塞进她的背包里,空的箱子自己留着,至少这金属要比剑齿虎的牙齿坚硬。
“吼——”剑齿虎低吼一声,它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它评判猎物危险的标准是体型和牙齿的锋利程度。而眼前三个猎物,虽然看上去很高,却没有威胁性,更没有像它一样长的牙齿。
“扶云。”何教授板起脸,每次他评价季扶云作业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让季扶云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背。“你一定要带着钟晴活下去,这是我要求你一定要做到的事情!不要和我婆婆妈妈的,还认我这个老师的话,就按我的话去做!”
“老师!”季扶云急忙喊道,“就因为我把您当老师,我才不能让您独自涉险!”
“要不然呢?”何教授怒气冲冲地问,“我们三个一起死在这里?”
季扶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扶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今天我如果救了你一命,我希望未来你能拼了命地保护钟晴,就当报我今天的恩。”说到这里,何教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泪流满面的何钟晴。他的女儿还那么小,那么脆弱,这样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她一个人活不下去的。而季扶云比他自己更能保护好他的女儿。
剑齿虎终于迈出了右前肢,露出了遒健的身躯,一步步向三人逼来,落地无声,却又在三人心中敲起惊天鼓鸣。
“走!”何教授一推何钟晴和季扶云,自己则猛地朝剑齿虎奔跑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剑齿虎一怔,何教授趁此时机一把将保险箱塞进剑齿虎的嘴巴里,正好卡在它的两颗长犬齿之间。
季扶云见状连忙握紧粗木棍,冲上前去。
“爸!”何钟晴凄厉大喊,想也不想地朝何教授跑去。
季扶云却被这声惨叫惊回了理智,他一把拉住何钟晴,成千上万个念头在脑海中狂闪而过。他不得不承认,老师说的是对的,要不然三个人死,要不然两个人可能活。
他不怕死,可他不能让老师最疼爱的何钟晴白白送死。
紧紧咬着牙,眼神透出决绝,季扶云红着眼拉着挣扎不停的何钟晴向反方向跑去。
剑齿虎被何教授的行为给激怒了,它高高抬起前肢,把何教授扑倒在地,尽管牙齿被堵住,但它的嘴张得足以一口咬下猎物的头。
何教授连忙抬手,死死抵住剑齿虎的上下颚,或许是濒死爆发出来的潜力,何教授竟阻拦了剑齿虎片刻。
“一定要活下去!”
第3章 毒蛇()
急速奔跑卷起来的风狠狠拍打在季扶云的脸庞上,让他的眼泪还未流下就被风干。
何钟晴已经麻木,任由季扶云拉着她跑。
天渐渐黑了。
季扶云在绕了几次弯过后,终于停了下来,肺叶里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氧气了。他脱力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喉咙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后面不见剑齿虎追来,季扶云微微安了心,随即巨大的悲哀无法抑制地涌上来。剑齿虎为什么没有追上来?是无所谓还是已经吃饱了。。。。。。
但此时,没有时间给他去伤心难过。
夜晚,将更加危险。他必须找到安全的地方供他们过夜。
缓了缓,季扶云挣扎着起身,谁料双腿疲软无力,又重重倒了下去。
季扶云苦笑。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时速有多快,他绝对会惊讶。
“钟晴,钟晴!”季扶云喊了几声,何钟晴才有点反应,僵硬地偏了偏头,什么话都没说,身体就无力地倒了下去,她也是和季扶云跑了一样的路程,虽然有季扶云帮衬,如此大的运动量也不是她身体能够接受的。
季扶云拖着脚爬到何钟晴旁边,看到她只是累得昏迷过去才放心。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季扶云休息不下去了,狠狠捶打了下大腿,顿时如万蚁钻骨的麻痛感爆发出来。季扶云倒吸一口凉气,死咬着牙才避免叫出来。
但好歹腿是有了知觉。季扶云额头青筋暴起,这才站起来。
趁着还能看清楚一点,季扶云背着何钟晴开始在森林边缘穿梭,寻找可以栖息的地方。
似乎是上帝眷顾,季扶云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处干燥的松树洞,不大,但容纳两个人不成问题。将何钟晴安置在里面后,季扶云在树洞周围找了些大蕨类植物的叶子和几根粗壮的树枝。
季扶云握着一根比较短但足够粗的树枝钻进树洞,把其余的几根树枝竖着插在树洞洞口,又将蕨叶层层叠叠地堆放在上面,伪装成一颗寄生在枯树上的植物。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里面是空的。
粗陋的布置了一番,季扶云才放松下来,顿时困意涌出,上下眼皮不停地颤抖,拼了命地想合在一起。狠狠掐了下大腿,季扶云一个激灵,稍稍精神了些。他不能睡着。
季扶云把树枝当做临时防卫武器,放在左边顺手的位置,身体则紧紧靠在树壁上,使左耳能够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唔。。。。。。”何钟晴幽幽转醒,看到眼前逼仄黑暗的空间愣了愣,直到感觉到季扶云在旁边,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了季扶云的怀里。
季扶云连忙小声说道:“钟晴,不要哭,会引来野兽的。”
刚失去父亲,她只有季扶云能够依赖了,对他的话何钟晴是言听计从,硬生生地将哭声咽回去。
季扶云轻轻地拍着何钟晴的背,安慰道:“不要怕,季师兄会保护你的。”
何钟晴重重点头,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眼泪簌簌而下,很快把季扶云的肩膀濡湿。
季扶云叹一口气,万分苦涩。除了像哄着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何钟晴的背,安抚着她,提醒她自己一直在,季扶云也做不了什么。
他自己都想不开,又怎么能劝慰何钟晴?
夜是寂静的,偶尔会传来轻微的声音。这对季扶云来说是好事,听不到嚎叫和哀叫总是能让人心底里感觉踏实安全。
或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本能的自我保护,何钟晴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直至平静。她睡着了。
季扶云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埋在自己怀里的何钟晴,没想到刚动了一下,何钟晴便发出恐惧害怕的呜咽声。季扶云无奈,只好让她继续靠着自己。
季扶云睁着眼,似乎在集中注意力辨听树洞外的动静,又仿佛陷入了沉思。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密集的蕨叶照亮了黑漆漆的树洞,季扶云眼睛被刺痛,不由恍惚了一下,产生了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噩梦的虚幻感。
鸟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叫声怪异却悠扬。
来到异世的第一个夜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季扶云见何钟晴睡沉了便把她搬到一旁,自己则打算在树洞外活动一下,他全身的肌肉都酸痛无比。
这时候季扶云仍旧保持着高度警惕,他抓紧了木棍才轻轻拨开蕨叶,右眼从缝隙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事实证明,他的警惕不是多余的。
季扶云的手顿住,一只还没有他食指粗的蛇盘绕在他插在地里的树枝上。绿色的蛇鳞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光芒,显得高贵而美丽。不是这光芒的话,季扶云还不可能发现它。
那条蛇似乎是感觉到了季扶云的存在,优雅地摆动着指甲盖大小的三角形蛇头,朝树洞吐出猩红的蛇信。一双竖瞳如绿豆般,但却充满了无边的邪恶和阴森。
季扶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条毒蛇,身体在朝后倾的同时,右手拿着的木棍在蕨叶的遮挡下悄无声息的举起。
绿色小蛇不安地摆动着蛇头,很快朝季扶云方向激射而来。
季扶云早就做好准备,木棍狠狠地迎击上去,一蛇一棍在半空中相遇,有人力加持的木棍自然比细小的毒蛇更占优势,顿时,小蛇被重重弹出,砸到地面上。
季扶云急忙两三步跑出去,不管不顾地一脚踩住毒蛇的头。
蛇身霎时疯狂扭动起来,很快紧紧缠绕住了季扶云的脚踝
季扶云强忍住心中泛起来的不适感,脚下愈发用力,狠狠地在地面转磨着。不出片刻,季扶云便感觉到缠着自己脚的蛇身渐渐松弛下去,扑哒一声掉在地上,抖动了几下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季扶云不敢放松,又用力转了几下,见蛇已没有任何反应才收回脚。
蛇头早已被他踩得稀烂。
季扶云往后退了几步,心有余悸地呼出了一口气。刚才他的所作所为明明是经过了思考和计算,但现在回想起来更像凭着求生的本能才做出的回击。
人在绝境总是能被激发出无限的潜能,准确无误地击中毒蛇,身体的急速奔跑。。。。。这些是正常情况下的季扶云难以办到的事情。
季扶云警惕地观察下周围的植物,大致确认已经没有毒蛇之后才走动了几步,在一株有露水的植物上擦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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