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恩……没呀,只是在想如果哪天王爷厌了我,把我打发出府,我要怎么养活自己。”
“王爷厌了你?怎么会,在王府里三年,我还没见过王爷对谁这么上心,你是第一个。”
“这又怎么样,难道这就说明他不会厌了我?你觉得王爷爱我吗。”
薛轻尘微微皱了眉,不说话。
卫名嗤笑:“看吧,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发生什么事了?今天名儿说话带刺呀。”
卫名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最近太闲了,喜欢胡思乱想。好吧,轻尘今天准备教什么?”
薛轻尘抱了琴,把琴谱打开:“名儿聪敏,就剩最后一段了,今天差不多就能把这本琴谱学完了。名儿觉得怎么样,以前学的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有这么好一个老师,我自然记忆深刻。”
把最后一段琴谱学完,总算是功德圆满了,卫名嘘口气,啃完这根没肉的骨头太不容易了,卫名丢下琴谱,对着琴叮叮当当的乱弹一通。
“名儿以前学过琴,就弹一曲吧。”
“好啊。”
坐直身体,卫名轻轻拨动琴弦,一曲“徐州凯旋母之死”便低落婉转的流泻而出,少了小提琴的缠绵,没了笛子的悠扬,便凸显了古琴的清落与隐隐的苍茫哀凉。曲子很短,薛轻尘却愣了很长时间。
“名儿这首曲子实在是让人惊艳,轻尘从未听过,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这首曲子我也不知道是谁教我的。”
“司竹!”薛轻尘扬声喊进守在外间的司竹,“司竹,你家公子刚才弹的曲子,你听见了吧,可是在湘南馆里学的?”
司竹摇头:“不是,馆里没有这么好听的曲子。公子弹得真好听,如果在馆里应该会很受欢迎。”
薛轻尘笑笑,回首对卫名道:“名儿不要介意,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首曲子实在是精彩,很想知道出处。”
卫名摆摆手,心里冷汗涔涔,这要是能找着出处就怪了,21世纪的曲子啊:“没事,轻尘如果喜欢,我把琴谱写给你。”
“那麻烦名儿了。”
“不麻烦,当我交学费了。”
薛轻尘走了之后,卫名不但给自己找了个消磨时间的事儿,还动起了歪脑筋,于是便把司竹招呼进来,仔细问道:“司竹,湘南馆里会向外面买乐谱吗?”
“会啊,只要好听就行,馆里也经常向一些落魄的乐师或秀才买曲儿或是词呢。”
卫名眼睛贼亮,咩哈哈,终于让他找到发家致富的方法了,他肚子里那么多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其中又以抒情浪漫或伤感的爱情主题居多,就不信赚不了他个盆赢钵满。
卫名一边翻自己记的“音乐笔记”,一边写琴谱。先是把曲子用五线谱默出来,然后再对着笔记一点一点翻译过来,说实话,很累。
卫名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总算大功告成了。就这么一首短短的曲子,竟然花了他整整三天的时间,这还是他用布巾包了炭条当铅笔写的,如果用毛笔,还得三天。
重新检查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卫名铺开宣纸,一笔一划的用毛笔开始抄写,毕竟是要送人的东西,不能那么随便,可是他的字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卫名懊恼的揪揪头发,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环住了腰,揪头发的手也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住,热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
“怎么了?”楚寒情的声音近在耳边,格外的好听。
卫名惊讶的问道:“王爷?”
然后仿佛不肯定似的望了望窗外,太阳挂在天上,还没有西沉的迹象,“今天怎么这么早,事情都忙完了?”
“恩,差不多了。名儿在干什么?”
“给轻尘写琴谱。”
楚寒情伸手去拿摆在桌上的宣纸,卫名手忙脚乱的去抢。
“呀,王爷不要看。”
“为什么?”
“因为,因为……”卫名涨红了脸:“因为我的字很丑。”
“恩,是很丑。”
卫名怒,虽然这是事实,但他就不能含蓄点吗,就不能撒个善意的小谎,给个安慰也行啊。算了,看也知道,楚寒情绝对不是那种擅长甜言蜜语,哄人开心的人,真不明白,怎么还就有那么多人扒着不放,而且前仆后继源源不断,难不成就为他一副皮相?恩,有可能,看着那张阳刚俊美的脸,卫名在心里腹诽:这个祸害!
楚寒情一转眼角,看见卫名对着自己发呆,冷冰冰的脸露出一丝笑意:“名儿可还满意本王这张脸?看的如此入神。”
卫名脸一僵,从他手中抽出写了一半的琴谱,鼓了腮转身继续写。
温热的气息贴上来,楚寒情从背后用左手环了他的腰,右手覆上卫名握着毛笔的右手:“名儿字写得丑,本王可以教你。”
覆在自己手上的手宽厚温暖,带动自己的手在纸上挥舞,“卫名”二字跃然纸上,苍劲有力,笔锋犀利。
卫名呆了半响,突然跳起来:“呀,这是写给轻尘的琴谱,王爷怎么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了!”
“那重写好了,本王和你一起重写。”
雪白的宣纸,相拥的两人,在一室暖意中,卫名写给薛轻尘的琴谱完工,工整漂亮,卫名满意的点点头,放下了毛笔。
楚寒情拥着卫名不放:“名儿会弹琴?这首曲子以前好像没听过。”
“只会一点点,大概是以前在湘南馆学的,王爷想不想听。”
“好。”
卫名坐下,素手轻抚,琴音缓缓流淌,醉了一室。
知道楚寒情在,碧柳泷烟和司竹也不进来打扰,静静守在外间听那叮咚的琴音。
碧柳和泷烟经常想,如果是公子那样的人,就算是守在身边一辈子,一直听他弹一首曲子,想必也是不会厌的吧。而当年王爷听公子弹琴的时候心里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呢。如果王爷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对待感情再坦然一点,再果断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许多事,那样的话,结局就会很不一样吧。
窗外寒风呼啸,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掩盖了琴音与故人的面容,只有那两株傲雪的红梅将这一刻的静谧与温馨刻进了年轮里,即使那是虚假的,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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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过年啦
不知不觉,卫名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个月了。
看着王府里日益喜庆的颜色和忙碌的气氛,卫名倚在窗前微微勾起嘴角,只是那抹笑里夹杂了些许忧伤的落寞。
新年啊,本该是一个合家团圆的节日,自己却独自在异世徘徊。
拍拍脸,卫名深吸口气,哟西,看开点看开点,要过年了,怎么着也得喜庆点,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通了,卫名便咋咋呼呼的喊起来:“司竹司竹,我们出去逛街吧。”本来还打算带上碧柳和泷烟,但两个小妮子忙着大扫除,自己要帮忙她们又不让,于是卫名扁扁嘴,拉着司竹出府了。
当然,出门之前,少不了碧柳和泷烟的一顿叮嘱。出门要小心,不能随便乱吃东西,不要随便招惹别人,不要迷路!谨防小偷,路上小心马车或马匹……比老妈子还啰嗦。
只有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街上格外的热闹,卫名眼睛闪闪的东看西看,左摸摸又摸摸,还拉着司竹问东问西。比如:
“司竹,这是什么啊?”
“春联。”
“这个呢?”
“年画。”
“这条街叫什么啊,好热闹。”
“叫集市。”
“那应该是最热闹的吧。”
“白天是的。”
“咦,那晚上呢。”
“花街啊。”
“花街?什么地方?”
“恩,就是有很多妓馆的地方。”
“湘南馆就在花街?”
“恩。”
“那花街在哪儿啊。”
“在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
卫名一边往司竹指得方向走,一边做好奇宝宝状。
司竹这个单纯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个圈套,傻傻的带着卫名往花街走。
卫名心里快要乐翻了,当他是傻瓜,连春联和年画都不认得?他只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他的最终目的,自然是遍布妓馆的花街。
去花街干什么?你傻了么,不记得他的赚钱大业啦。在卫名看来,花街啊,那是遍地都是他的黄金,他现在自然要去打探一下情况,回去做企划书去!
因为是白天,花街的人并不多,倒是有许多贩售茶米油盐酱醋茶及酒的小贩来往,兜兜转转,拐进一处妓馆的后门出来时,车上的东西就少了大半,看样子是给妓馆补充物资的。
卫名好奇的观察路边林立的妓馆,唏嘘不已,妓馆啊,有钱人的销金窟,果然不同凡响。突然看见前面一间格外恢弘的建筑,三层小楼,华丽异常,一看就比别家高了不知几个档次。
“司竹,这是哪?”
“湘南馆啊。”
卫名黑线,他上次出来的时候不但眼睛看不见,还被人用迷香给迷晕了,自然没见过庐山真面目,现在看来,湘南馆京城第一妓馆果然名不虚传。
卫名撇撇嘴,拉了司竹继续往前走,湘南馆档次太高,太华丽,还是他以前的狼窝,不符合他“卖艺”的要求,毫不犹豫的PASS掉。
转悠半天,卫名默默记下了几家妓馆的位置和名字,他选的都是一些不是太好,但也不差的妓馆,这样的话容易沟通,也容易讲价钱,还不至于太招摇。
天擦黑的时候,卫名带着司竹一人手里拎着一堆小吃和手工艺品打道回府。留下一大半犒劳辛苦一天的碧柳和泷烟,剩下的卫名送去了薛轻尘的沁含园。
卫名这几天很忙,楚寒情也很忙。只不过楚寒情忙的是过年的时候皇宫里的年事和宴席,以及各个官员的礼单和赏赐等等,卫名忙的是……蒸馒头!
卫名以前的家乡习俗是过年之前一定要蒸够馒头,过年时直到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