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名看暗六一脸的不赞同,便举了举双手道:“我刚刚开玩笑的。可是五千两啊,还是黄金,我怎么就这么不想还回去……”
暗六低着头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玄武倒是转着眼珠子在心里打小算盘儿:原来杀手这么赚钱,那要不要也跟教主商量商量让冥教也发展一下杀手行业?
卫名原地转了几圈儿,没找到“吞下”那五千两黄金的办法,于是干脆不想了,拉着暗六便聊开了。
“暗六啊,不是都说‘见令牌如见盟主’什么的吗,令牌放你那儿那么长时间,你干脆接了这个盟主的位子得了呗。”
暗六一听差点吓破胆,这话要是让还没整明白前后经过的老盟主知道,还不立马把自己当成想要夺权的贼子给咔嚓了。暗六被吓得有点精神错乱,早就忘了卫名的规矩,屈膝就想往下跪,被卫名眼疾手快的踹了一脚。
“什么毛病还没改过来,不是说不准随便跪么。”
暗六踉跄了一下站好:“是,属下知错,但属下绝没有僭越,打不该打的主意,请教主明鉴。”
“这我当然知道,开玩笑你听不出来么?不过说真的,我这个盟主很不合格,不但经常闹失踪,还经常丢令牌,你们真不打算换个新的啊,我都替你们着急。”
暗六抽了抽嘴角:“回盟主,新任盟主不但要有令牌,还必须得到前任盟主的亲自肯定,不然不会被承认的。”
“这样啊,那暗六听令。”卫名突然转过身来,严肃道:“暗盟下一任盟主叫陆子轩,身高不详,样貌不详,年龄……大概二十多吧,是我师傅陆子轩的儿子。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如果有一天有自称陆子轩的人带着令牌找过来,而我又不在的话,你要做个鉴证。如果有人不服或是你自己也不确定人是真是假,就去找我大师父和师傅,他们会处理的,明白吗?”
“是,盟主,可是……盟主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经常闹失踪丢令牌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本来暗盟和夜鹰就都应该交到陆子轩手上,只是因为一时找不到人,才压到我头上。说到底我只算得上是个暂代的,还是尽快归还正主儿的好。”
“是,属下知道了。”
“恩,那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暗六行过礼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卫名追过来喊:“哎哎哎,我说暗六啊,真的要把那三千两还回去啊,你就找个借口,打个幌子,把那三千两扣下来呗。好歹是来杀我的,我要他点钱来压压惊总不过分呀,是吧是吧,暗六你觉得呢?”
暗六脚下一个趔趄,回头对卫名躬身一礼:“属下告退。”说完迅速撤走。
四大护法中三人嘴角抽搐,拿人三千两黄金来压惊……
只有玄武一人满眼崇拜:不愧是央央,不愧是他心目中的‘财神爷’,连捞钱都这么个性。
暗六走后,四大护法瞄了一眼夜烬炎的锅底脸色,识趣的退下去。夜烬炎把卫名抵到门板上:“名儿!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卫名嘴角的笑意消退:“没必要让别人跟我们一起紧张,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抬起眼,卫名看向夜烬炎:“最起码我知道那个人认为我在梵落会妨碍到他,那么这个人有极大的可能性也在梵落。”
夜烬炎皱了皱眉头:“我让朱雀立刻回去查。”
夜烬炎回来的时候,恰巧看见院子里飞出一只信鸽,推开门,卫名正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寻接到萧隐的消息说夜鹰的门主有消息的时候,一个人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不管是不是,亲自看了才能有确定的结论,或是……才能让自己死心。
正巧梵落那边传来消息,夜烬炎一行人在梵落城外遭遇不明身份的杀手的袭击,惊动了武林也惊动了桤木的朝廷。不少武林人士被扣了下来,事情有些棘手,如果解决不好,可能就真得楚寒情和穆天凌出面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刚准备上路,顾寻就又收到了萧隐的消息,短短一句话,几乎让他的手抖得连缰绳都握不住。
“梵落城外,暗盟称未央盟主。”
“驾——”骏马疾驰,卷起黄沙滚滚,却掩不了焦心如焚,欣喜若狂,名儿,真的是名儿!
桤木卷 第44章 断情崖上
就在玄夜不分昼夜的往桤木京城梵落赶的时候,也有大批大批的武林人士正从四面八方马不停蹄的奔向梵落。
因为几乎所有的门派都收到了有人匿名送来的消息:冥教总部在桤木梵落,地址已经确认,杀人凶手未央就躲于教中。||
虽然没有人敢去相信这条消息的真实度,但却又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匆匆上路。
所以等夜烬炎和卫名在别庄稍作停留就往教内赶的时候,在路上几乎是同时收到了秦幕涵和朱雀发来的警报,但那个时侯已然来不及了。
夜烬炎和卫名算是在家门口遭到了所有提前赶来的江湖中人的围追堵截,朱雀在别庄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去查消息了,青龙白虎和玄武也在离开别庄时先行一步,现在便只有卫名和夜烬炎面对眼前的“人山人海”。
夜烬炎即使面对比眼前再多一倍的人数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现在有名儿在,而且几乎就在冥教总部的外面,为了不暴露冥教的位置,夜烬炎和卫名策马突围,引着众人往城外而去。
“啪——”回身狠狠甩过一个巴掌,力道大到自己的手在瞬间就麻木到失去了知觉,夜媚披头散发,眼红似血,狰狞狠戾如母夜叉一样怒吼:“你居然把冥教的教址透露给他们了!”
汪门主顶着一张被打肿的猪头脸:“还不止,我连那条路线都给他们标好了,怎么,心疼了?我就是要毁了整个冥教!老子受够那些窝囊气了,老子要出人头地,要让老子的儿子风风光光!”
夜媚几乎要将自己的眼眶瞪裂了,自己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找上这样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蠢材!将来冥教还不是你儿子的!”
夜媚反手又是一巴掌想要甩过去,却被汪门主闪身躲开了。
“我呸!不要以为老子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老子的儿子就要堂堂正正的跟老子姓汪,姓夜算个狗屁!”
夜媚行动不便,挥过去的巴掌被汪门主闪过去之后,笨重的身子踉跄了几下才扶住桌子站稳。她几乎快要气疯了,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江湖上的那些乌合之众闯进冥教总部。
“蠢材永远都是蠢材,会信你我真是瞎了眼!”说完便扶着肚子跑了出去,
所幸那些较大的门派都被夜烬炎和卫名引到了城外,真正闯进闹市中的那个小院落的只是一些心术不正,想趁火打击的渣滓流氓,无赖痞子罢了。
一伙人吵吵闹闹的拿着一张图纸,边走边研究,退几步再进几步,到了哪个拐角再换个方向。
嘟嘟囔囔的几个人转着转着就转晕了,站在原地骂骂咧咧的抬头看:“妈的,这是整老子是吧,就这么个小破院子,如果真的藏着冥教还能看不见不成,绕来绕去的老子的眼睛都花了!”
“别急别急,走到最后不就知道了,反正我们又不吃亏。”
夜媚躲在门外偷偷听着,看来这群人渣里还有几个有脑子的,显然是不能就这么进去了。
夜媚四处看了看,好在这个院落为了掩人耳目,建造的与一般的宅子完全无异,也是有侧门的。咬了咬牙,夜媚推开侧门闪了进去。||
一进侧门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夜媚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破解着,所幸她跟爹爹学过不少关于阵法的东西,小时候甚至是把破阵布阵当成过家家来玩儿,但这个院子里的阵法跟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哪怕是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触动机关,然后死无葬身之地。走走又停停,夜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拦住那些闯进来的人。
汗水一滴一滴的顺着发迹低落下来,夜媚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身子微微晃了晃,却不敢伸手去碰周围的一草一木,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改变整个布局。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就在夜媚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抬头和闯进来的那群人迎面撞上。
双方都愣了愣,夜媚率先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踉跄着绊倒了一块山石,扶住了一边的树,往后躲:“你们是谁,为什么会闯进我家?救命……不要伤害我……”
一群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随后又看了看瑟缩着往后躲的夜媚,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挺着大肚子,被吓到脸色苍白的孕妇,冥教里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吧,难不成是家属?
“喂!你是冥教的人?”其中一个大汉想上前把夜媚拽出来,被其中一个同伴拉住了:“不要乱走。”
“喂,问你呢,你是冥教的人?”
夜媚又往树后面缩了缩,眼里的泪说掉就掉:“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一群人见夜媚只知道哭,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不理她继续对着图纸往前走。
但是显然的,他们不可能再走的出这个阵,因为已经被夜媚无意识的改了,一群人转了一圈儿就看到了后院的院墙。
骂骂咧咧的转回来:“妈的,就知道是在耍着老子玩儿的,要是让老子知道这是谁给的图纸,老子非劈了他不可,浪费老子的时间。”
一群人摔打了一阵走了,但夜媚的心却已经吊到了嗓子眼儿里,除了自己碰了这条路上的东西,刚才那几个人也碰了,如果他们走不出去,发现蹊跷怎么办。
似乎是真的受上天厚爱,一群人居然顺利的走了出去。夜媚满头大汗,有些虚脱的靠着树滑坐下来,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痛着,夜媚咬牙撑着,终于熬了过去。
等绞痛过去之后,夜媚站起来擦干了额上的冷汗,理了理头发,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