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瞳孔微缩,司竹还摸不着头脑:“可是……可是墨放鸽子和公子收拾东西有什么关系?”
卫名回身敲他脑袋:“小笨蛋,你家公子行踪泄露,现在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不然还等着人回来抓包?”
“呃?公子是说王爷知道了?”
卫名笑:“小笨蛋变聪明了。”
司竹小白兔发飙,抄起门口比他还高的扫帚跌跌撞撞的跑:“混蛋墨,居然敢捣乱陷害公子!”
卫名嘴角抽搐,陷害?这个罪名可大了,楚墨砚你安息吧,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你小爱人的手上,你会瞑目的。
最终未名居的人没留住卫名,卫名坚持不让他们送,因为他怕自己到时候会不忍心,走不了。未名居门口,司竹拉着卫名的衣角,咬着唇红着眼一语不发。卫名摸摸他脑袋:“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们,有空的话我会偷偷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也好好保重,知道吗?泷烟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找个意中人嫁了,碧柳和木头给盯着点。还有啊,碧柳,宝宝会叫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教他叫干爹,我走了,大家别送了。”
狠心转过头,卫名大踏步的往前走,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一回头就走不出去了。
玄夜握着卫名的手稍稍紧了紧,卫名感激的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事情总会那么碰巧,以前总也见不着的悠然,居然会在他要走的最后一刻巧遇上。卫名愣了愣,跟玄夜说了几句,走到悠然面前说:“有时间的话,谈谈吧。”
僻静的一角,卫名倚着树看向悠然,悠然瘦了很多,脸色微微苍白,显得有些憔悴,但也更加楚楚可怜。
“悠然,我就开门见山了,你认识我,那我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悠然牵起嘴角:“你还真是忘得彻底,我们的关系?那可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
“那就长话短说。”
“说不清。”
卫名皱眉,看出悠然极度的不配合,他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耗,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卫名站直了身体:“不说就算了,既然我已经忘了,那把以前彻底抛弃重新开始也没什么不好。”
悠然脸上露出一个古怪至极的笑容:“哈哈,呵呵……重新开始?可是你逃得掉吗,你逃不掉的,你会一辈子活在诅咒里!”
卫名僵硬:“说清楚!”
悠然脸上的表情恢复成倨傲:“你不是要重新开始吗?”
卫名气结,扭头走了。
本来卫名想转道去看看轻尘,自从他诈死以后,轻尘和楚寒情绝交,自己向上请职去了边疆常驻。卫名无奈捂额,原来轻尘也是个死脑筋的。
但思量再三后,卫名决定先回璇玑,跟穆天凌说一声,顺便道个别。这次回来没有通知他,卫名的良心就已经有点不安了。
回了花朝,玄夜直直的就冲着他们暂住的那个小小院落前进,被卫名一把拉住。
“榆木疙瘩,急什么,回去厨房里也没菜,你准备吃白饭么,先买菜。”
于是花朝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看见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两个面目平凡的男子(带了面具)牵着马在街上溜达,其中一个还挎着一个刚买的篮子,时不时的挑上两把菜扔进篮子里。
和玄夜溜达回去,玄夜去房后的马厩拴马,卫名笑笑,推开门准备先去做饭。
门开了,卫名手里的菜篮子却坠了地,青色葱翠的菜洒了一地。
院内,背对着院门,站着一个男人。
卫名觉得自己有点找不到呼吸的感觉,虽然是背对着,但那劲瘦挺拔的背影却是卫名熟悉至极却死都不想再见的,楚寒情。
楚寒情慢慢转过身,望向站在门口的卫名。
两个人无言对望,就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和万里的时空。
他瘦了,但气色很好,记忆里那个会鼓着腮跟自己抱怨的小小少年似乎长大了,下巴更加尖巧,气质也沉稳了些,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漂亮。他的名儿啊……有多久了呢,有多久没有见到他,快一年了吧,怎么就觉得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久……
卫名垂下眼,默默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菜,重新放进篮子里,抬眼一脸热络的笑:“是王爷啊,好久不见。”
楚寒情皱眉,却也无可奈何,来之前设想过很多情况,唯独没有这种热切的疏离感。楚寒情攥紧了拳头,他会弥补的。
“名儿……好久不见。”
玄夜拴马回来,就看到卫名和楚寒情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峙。心里一紧,闪身挡到了卫名身前。
卫名反应过来,低笑。轻轻拍了拍玄夜绷紧了的肩膀:“玄夜别紧张,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是稀客。你们先聊吧,我去做饭。”
卫名进了厨房后,剩下的是玄夜和楚寒情的对峙。
卫名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只知道吃饭的时候气氛诡异的让他食不下咽,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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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挥泪斩情丝
吃完了饭,卫名默默无言的收拾好碗盘,沏好茶水。三个人在茶水蒸腾的白雾中,诡异的沉默。
卫名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闷得肺疼。茶水的蒸汽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看了一眼升至中天的月亮,卫名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王爷,天不早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楚寒情淡淡的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这么久没见,名儿就不留我住一晚。”
虽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口气,甚至还带了一点点的强势。
卫名尴尬,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是天仓那个执掌大权的摄政王。
“王爷,这里太小,恐怕王爷会住不惯。”
“无妨,我不会在意那个。”
握紧了手里的茶杯,垂眼抿紧了唇,然后抬头微笑:“那就委屈王爷了。”
院落虽小,却有四间厢房。卫名一间,穆天凌一间,陆阡陌一间,夜鹰和烈焰轮流一间,因为他们两个总会有一个呆在陆阡陌的房里。后来玄夜来了,烈焰和夜鹰就通通住进了陆阡陌房里,把剩下一个厢房让给玄夜。再再后来,玄夜住到了卫名房里,那间屋子就空了下来。现在正好,让楚寒情住吧。
因为已经不短的时间没人住,卫名去打扫了一下,顺便换了一下被褥。楚寒情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想起未名居里的两个被卷,再到后来的一个被卷。
扫了一眼床上的被子,虽然也是只有一床,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因为少了一个人。
卫名抱着换下的被褥,走出来:“换好了,王爷不嫌弃的话,就歇着吧。”
夜深人静,玄夜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深沉的卫名,悄悄起身,走之前,犹豫了一下,隔空点了卫名的睡,然后推门而出。
玄夜走后,本应睡得人事不知的卫名却突然睁开了眼。就在玄夜点他睡的时候,卫名微微侧了下身子。所幸玄夜离了一定距离,也有点心不在焉,所以才没发现。
只批了一件外衫,卫名偷偷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儿。院子很小,玄夜和楚寒情站在院子中央说话,卫名也勉强听的清楚。
“你居然和他睡在一起?!”楚寒情的声音冷的掉冰渣。
玄夜挺直了脊背:“是。他不会跟你走。”
“玄夜!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掩饰不住楚寒情的怒气。
“没有忘,但身份和感情无关,我早就说过,我爱他,即使你是王爷,我也不会放手。”
“玄夜,身为影卫,你的责任还没有忘吧。”
玄夜背影微微晃了晃:“没有。”
“那你说说。”
“像影子一样保护自己的主人,直到死的那一刻。”
听到这里卫名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知道,玄夜是个死心眼儿的,在他心里忠诚是第一位的,但自己居然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关了门,卫名爬回床上,突然觉得很冷,很冷,于是便用棉被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连脑袋都埋了进去。隔绝了一切的声音,卫名觉得自己像只傻傻的鸵鸟。
装鸵鸟的卫名因为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所以院子里的声音算是彻底听不到了,自然就不知道后续发生的事,于是误会便产生了。
院子里的两个男人对峙了许久,几乎一样的身高,一样挺拔健壮的身材,一样俊美的脸。
最终是楚寒情无力的叹息先响起来:“玄夜,你明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兄弟。”
玄夜深邃的眼睛闪了闪,不语。
“玄夜,我刚才的话说重了。但你是我的影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不会用权利压你,也不代表我会放弃名儿,相反的,我会让他重新回到我身边。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做回你的影卫。你和他见面我不会阻止,但是!我不能容忍你们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如果……我是说如果,名儿最后选了你,我也无话可说,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第二天卫名照常起床做早饭,只是在玄夜说要和楚寒情一起离开的时候,微微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微笑:“也对,你是王爷的影卫,玩忽职守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名儿……”
“行了行了,吃完饭就赶快走吧,记得回来看我。”
玄夜走后,卫名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回忆这个院落里曾经的欢声笑语。从六个人的鸡飞狗跳,到只剩他和玄夜两个人的甜甜蜜蜜。
卫名不后悔,至少,他珍惜过那仅有的幸福。
“想哭就哭吧,又没有人看见。”
卫名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穆天凌站在后面。卫名白他一眼:“你不是人啊。”穆天凌无语。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很生气很个性的摔门走了么,脾气大的连门都摔塌了,现在回来干嘛。”
卫名寒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