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便起了身:“好,既然皇上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么有些事情是要开始谋划了。我这就去把萧如玉摆平,然后好好的安排一下。”
“去。”萧子墨淡淡一笑,挥了挥手。
沈心瑶是做事果断干脆的人,因此没有多余废话的离开了萧子墨的寝宫,直奔萧如玉的宫殿。而萧子墨则在她走之后,慢慢的敛去了脸上笑容,连眼神也变得阴霾幽暗起来。
“皇、皇上”徐忠看得是心惊胆战,暗暗地也直埋怨羽王煜王及萧侍卫太过放肆了。皇上到底是皇上,他们这么做也不怕皇上将来记恨。
萧子墨慢慢转过视线,冷淡地瞥向徐忠,徐徐问道:“你是朕的人,还是——摄政王的人?”
有时候答案明明很清楚,但就是要给奴才表忠心的机会,是提醒也是施压,让奴才不敢生出异心。不然,奴才会以为主子好欺,什么事也不知,便去做一些逾矩之事了。
徐忠一听,立刻跪了下来:“皇上,老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更是伺候了先皇三十年之久先皇宾天之时,老奴本想追随先皇而去,可终究因为放心不下皇上而苟延残喘了下来。老奴只希望以风烛残年之躯,侍候皇上起居,偶尔帮皇上分忧解劳,其他的是绝对不敢去想的。老奴心里只有效忠皇上之念,绝无其他,请皇上明鉴。”
说着说着,徐忠竟是老泪纵横。
他知道皇上心里的苦,也知道身为帝王不能轻易信人,何况是登基不久皇位不稳的小皇上?所以他并不怪皇上这般问他,反而是心疼皇上如此小的年纪便要承受这些。
萧子墨看他情真意切,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叹道:“朕可信的人没有几个,朕不希望连身边的人也要防着。”
徐忠颤巍巍的起身,哽咽道:“皇上还有沈姑娘,还有老奴。老奴相信自己的眼睛,沈姑娘对皇上,那是一片真心的。”
萧子墨笑了笑,目光有些深邃:“可惜不是朕所希望的真心,不过朕也知足了,或许真正得到了她,朕会失去仅有的一份真情。”
徐忠忙点头附和:“是啊,如果沈姑娘一直以这样的身份呆在皇上身边,那皇上和沈姑娘之间不会有太大的矛盾冲突。但倘若沈姑娘的身份是后宫嫔妃只怕不仅沈姑娘难做,连皇上也难做啊。”
萧子墨再度笑了笑,对此表示不可置否。
沈心瑶是什么样的脾气,他焉能不知?后宫争宠历来有之,但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暗地里才互相厮杀。只怕以沈心瑶那样高傲的性子,真让她进了宫,后宫会被她搅个天翻地覆。
到时候群臣进谏要废了她,难道他身为皇帝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顾吗?所以思来想去,沈心瑶当初对他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她一旦进宫,就会慢慢变成他的敌人。而他,也不会再像现在这般信任她。
突然想起一事,萧子墨便问徐忠道:“朕这一月来没有上朝,朝中可发生什么大事没有?”
徐忠忙答道:“皇上请放心,朝中没有大事发生,倒是有些人心惶惶。加之圣师大人故意将皇上的消息给封锁住,是以许多大臣都称病不朝,在家中观望形势。”
萧子墨一甩袍袖,冷哼一声:“他们是巴不得朕死,然后好勾结叛党,谋朝篡位!要不是心瑶不许朕在伤未好之前出门,朕定要让他们看看,朕还没死!”
“皇上息怒”徐忠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原来皇上这一月来没有过问此事,是因为沈心瑶寸步不离的原因。
萧子墨一拍床沿,沉声道:“徐忠,传朕口谕:明日所有大臣都必须上朝,缺席者按违抗圣旨论处!”
“可是沈姑娘那边”徐忠刚开了个头,立刻觉得不妥,慌得一下子就要跪下去。皇上本就不喜欢受制于人,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无妨,朕早就跟她说好了,她离开之时,就是朕出门之日。”萧子墨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摆摆手消除了徐忠的疑虑。
“老奴遵旨。”徐忠这才定下心神来,应声后退出房间传旨去了。
萧子墨重新躺了回去,手指关节握得咔嚓直响。
他已经尝到了心瑶所说的那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儿了,确确实实不好受。他还记得自己只是个太子时,亲眼看到的父皇的威风凛凛——那是万人朝拜,没有人敢忤逆父皇之意的强势。
然而如今他身为皇帝,却只有受人摆布的份儿,他还是父皇母后所予以重望的大萧太子吗?不是,他只不过是个傀儡,连宠幸后宫嫔妃都要被强迫的傀儡!
他不恨王兄,因为他知道王兄没有半点觊觎江山的意思,否则现在宝座上的是王兄而不是他萧子墨。但是他不喜王兄的手段,那会让他丧失身为男人身为帝王的所有尊严。他几乎可以预料到,明日他踏出这个宫殿的大门,会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笑话他这个皇帝——居然被下了药,强迫着与几位贵妃圆房!
早晚有一天,他要成为大萧朝真正的皇帝,没有任何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包括王兄在内!
萧子墨紧握的双手突然又松开了,嘴角慢慢噙起了一丝笑。
就算所有人都不敢违抗他,可是有一个叫‘沈心瑶’的女子,一定还会坚持她自己的原则。她不怕他,依旧把他当成一开始那个可爱活泼的小太子,该宠的时候宠他,该打的时候则照打不误。
“心瑶,真希望分别的那一天,晚一些到来”
萧子墨的心里既甜又苦,不止是沈心瑶预料到了将来的结局,聪明的萧子墨也预料到了。身为皇帝,面对一个既不能爱、又不能杀的女人,除了永不相见,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又是一个夜凉如水的夜,注定了有人无法入眠。
§§第88章 儿女私情放一边()
§;§;第88章儿女私情放一边萧如玉的宫殿内,依然一如既往的凄清冷寂。四周连一盏灯都没有,更不见半个宫女太监的身影,在这样的夜里,寂静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来访者似乎并没有掩藏行迹的意思。
萧寒羽攸地在黑暗中睁眼,拉下面具挥掌便震开了房门,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那一抹粉白。她终于来了,然而他却并不觉得开心,因为
“进去再说。”沈心瑶躲开了他探究的视线,迈步进了他的房间,也没有什么避讳之意。她平静的面容下,藏着一颗跳动不已的心。而这个时候她才恍觉她是一名女子,再强再傲也只是个动了心的女子,会为自己所喜欢的人感到不安和局促。
萧寒羽没说什么,待她进房之后也关上了门,转身看着她坐在桌前,便跟了上去。
“那个”沈心瑶看了看他胸前,不自在地问道:“你胸前的伤没什么大碍?”
萧寒羽淡淡一笑,意有所指:“恐怕还没好,时常隐隐作痛。”被她打伤的地方是痛过,但不过十来日功夫便已痊愈,可心里的伤口,却怎么也愈合不了。
沈心瑶顿时有些歉疚,绞着手低声道:“我可以看看么?”明知他内力浑厚,就算被她以七八成内力打伤,也不至于重伤到无法自我调息的地步,但她还是不怎么放心。
“很久没听见你叫我‘萧大哥’了,你该不会把这称呼给了其他人?”萧寒羽有些醋意地说着,但却很大方的解开了衣袍,露出胸膛给她看。他知道她是要确认他的伤势无碍,这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无法接受他用那种手段对付皇上罢了。
沈心瑶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后说道:“就算是要叫,我也会叫‘萧弟弟’。”
萧寒羽顿时勾唇,也对,皇上年岁比她小,她不可能叫皇上‘萧大哥’的。于是他得寸进尺:“那你叫我一声听听。”
“不叫。”沈心瑶已然离座,到了他身边,借着刚刚她点上的烛火查看他胸前的伤势。
只见那健康肤色的胸膛上,有一个尚未完全褪去的掌印,不难看出当时他伤的有多重。她顿时有些恼意:“你是傻子么?当时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萧寒羽理所当然地搂住她:“你要我的命都行,又何况是这么一掌?”
“你是确定我不会要你的命,所以说的如此慷慨。假如我真的要你的命,你做鬼也不会原谅我。”沈心瑶深有感触地说道,她是想起了那个枉死萧寒羽掌下的‘沈心瑶’——可能她也想过什么都可以给萧寒羽,包括性命,可真正当萧寒羽要了她的命时,她却伤心欲绝恨不能从来没有爱过。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若你待我情真意切却又不得不要我的命,那我会在了无牵挂后将这条命给你。但倘若你只是为了杀我而接近我,我当然不会原谅你了。你并没有爱上我,我却为了你而死,我岂不死的很不值?”萧寒羽也是指她那不堪的从前,暗示她为那男人付出的不值,因为那男人根本没爱过她。
“放开我。”沈心瑶蹙眉看着他很自然的动作,低声喝斥,借以掩饰自己听见他这番话后心中所产生的悸动。
“不放。”萧寒羽搂着她细软的腰肢,心中万千感慨:若是换作以前,谁告诉他——他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无赖,他一定不信。
“你!”沈心瑶举掌,却见他眼里的坦然而放了下来。
半晌,她才无奈地说道:“我是来跟你商量正事的。”他以为她半夜三更没事做了前来找他唠嗑?他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她也没有这个闲工夫。现在看见他伤势已经痊愈了,那么她就要跟他说清楚一些事情。
听她这般说了,萧寒羽才放开了她,他一向公私分两边,绝对不会让私情影响正事,亦不会让正事影响私情。
沈心瑶重新在他对面坐下,沉吟半晌后才开口道:“我想将我们的事情暂搁下来,等铲除奸佞、皇上真正亲政之后,我们再谈儿女私情。”
萧寒羽一震,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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