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心善,出家人的弟子心也善,面前的少林师兄的“善”,荣雪恋并不看好!
“如若这位师兄无事,师妹先告退了!”荣雪恋小心翼翼的问着,微微抬起头,观察着少林师兄的眼神。
并没有打算继续留下荣雪恋,少林的师兄轻笑着,“师妹”
“我看你心地还不错,劝你不必把自己打扮成‘大侠’、‘善人’这些恶心的模样!”一位单手拄着拐杖的老者,摇着头对少林的师兄冷笑着。
少林的师兄似要为自己辩解,荣雪恋寻着时机,慢慢退后,打算混入人群中。
老者大笑着,步履不稳的向前走,嘴里还大笑着,“那些大侠、那些善人,你现在看他起高楼,宴宾客,我看到的是他就要楼塌了,国破了!”
真个性,听着老者的大吼,荣雪恋已经远离人群,向另一条街道走去。
一再被错认,她倒没有觉得不开心,只是困惑,到底是谁与她长得相像?
突然顿住脚,后退几步,转过身,低头看向摆在旧布上的货物,锄头、镰刀、铁锹可谓是一应俱全。
“请问,这个矿锄要多少钱啊?”荣雪恋问向正席习而坐的小贩,所指的,正是一把锋利的碎裂锄。
小贩低头数着得来了几个铜板,应着,“一银八十铜!”
价钱算是合理!荣雪恋从腰间取出银子,递给他,“谢了,这矿锄我要了!”
拿着矿锄,走回正带着哭腔,继续讨钱的小乞儿身边,周围的人见她拿着矿锄,不自觉的向后退,怕她误伤。
“小兄弟!不要哭了!”荣雪恋蹲下身,掂了掂矿锄,吓得小乞儿缩成一团。
她有这么可怕?荣雪恋轻笑着,将矿锄递给小乞儿,“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讨饭呢?吃一个馒头只能饱一顿,穿一件衣服只能暖一时,送你一把矿锄,自食其力吧!”
小乞儿颤颤的接过矿锄,吸吸鼻子,忽然很大声的说,“谢谢姐姐,我一定会自食其力的!”
好吵!荣雪恋安抚着他,笑了笑,揉着耳朵,再次离开人群。
第8章 玉洱冷巷③()
无事时,自然要自己找些事!何况站在俊男美女当中,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
双手环胸,面容带笑,跟着面前拄拐的老者,荣雪恋只是好奇,天下算是太平,他为何要危言耸听?
老者左拐右转,原本对大理城便不熟悉的她,已经完全迷失了。
路经偏门,荣雪恋微一抬头,“玉洱巷”三个字的提字映入眼帘,暗暗皱眉,提字刚强有力,必为人中龙凤。
银苍玉洱,本是指苍山、洱海。
“银苍”则是“苍山雪”,虽不曾眼见,但苍山山顶白雪皑皑、银妆素裹,早赋盛名。
“玉洱”则是“洱海月”,相传每到中秋,天、云、月、海连成优美画卷,银波无际啊!
老者居住的巷子,名为“玉洱巷”,莫非对“洱海月”情有独钟?
“姑娘随老朽走了这么久,不知有何贵干!”老者在一间府邸前停步,转身问向荣雪恋,近时一看,老者面带伤疤狰狞可怕。
平日胆小的荣雪恋,竟微微一笑,恭敬作揖,“晚辈荣雪恋见过前辈。”
“荣雪恋雪恋芙蓉,这个名字真是”老者摇着头,对她的名字,并不喜爱,“姑娘不要介意,老朽实在不爱花。”
“我的名字,不是自己起的!”荣雪恋状似委屈的走近老者,抬头看向他身后的府邸,些许蜘蛛网挂于府门之上,一派凄凉。
“前辈,住在这里?”荣雪恋打量着府外,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玉亭竹栏,却鲜有人迹。
老者摸着长长的胡须感慨着,“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如今再来,真是凄凉啊!”
虽未到午时,但阳光充裕,天气温和,落在此处的光芒却格外可怜,竟有些阴冷。
好在长年陪师父,于凌波洞中修行的荣雪恋,不觉天凉,竟觉得舒适宜人。
良久,仅听到鸟儿轻鸣,老者的目光,再次投入荣雪恋,“姑娘似乎很喜欢这里!”
“是啊!还蛮不错的!”荣雪恋尴尬的退后两步,恭敬谦卑的双手作揖,“十分清静!”
“当年,也是闹庭若市啊!”老者摇头叹息,看来此处,自然就是他的府邸,恐怕是多年未归,再回来时,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仿佛被忧伤所感染,荣雪恋嘟起红唇,垂下双眼,微微叹息。
“方才见姑娘送给小乞儿一把矿锄,是想让他自食其力?”老者本欲转身离去,突然顿住身影,忽又询问。
“当然了,总是靠别人救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荣雪恋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时常受人救济,遭人白眼,心里定会不平,不如自食其力,只是老者好像不赞同,“前辈有何见教?”
老者摇头轻叹,“那小乞儿长年在此乞讨,恐怕姑娘送他的矿锄,他早已转手卖了!”
“不会吧!”天方夜谭啊!荣雪恋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轻呼,不住的深呼吸,抚平气愤的心境。
如果是真的,恐怕她一定会被气出内伤。
第9章 玉洱冷巷④()
看向老者,身形佝偻,面目可僧,语气中却不失威严,语言不失睿智。
“当年我也有心帮他,他却说,不需劳作就可收获,何必辛苦!”老者哭笑不得的摇着头,忆起当时,与她怕是同样反应,“我也是从气愤变得感慨呀!”
用力的跺着脚,荣雪恋愤愤的轻声抱怨,但又有几分不信。“真是好心没好报!”
“姑娘认为好心没有好报吗?听说过大理城的四大善人吧!”老者突然又问,随即解释。
“乃是五华坛坛主赵天师、江湖百晓生钱龙、武林大会接引人孙八爷、招募英雄的李工部!可是人人称颂呢!”
像是听到新奇的事,荣雪恋好奇的望向老者,眼中多了几分祈盼,表情几许期待,希望他可以继续讲,“是吗?”
“姑娘,好像”哭笑不得的老者,对荣雪恋完全哑口无言,怕是没有见过,像她这么出入江湖,又不通江湖的小丫头。
不以为然的荣雪恋,自有另一番解释,“我只是觉得,‘四大善人’不过是名号,善不善,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者若有所思的看向荣雪恋,已有赞许之色,笑意渐出,“那姑娘可听过四大恶人!”
“有印象!”荣雪恋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再一次哭笑不得的老者,对荣雪恋的印象倒是大好,“小姑娘,你可真是”
除了师父,好像没有人喜欢她的论调。
“本来嘛!一个人,究竟是‘善’还是‘恶’,谁能说得清?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荣雪恋为自己辩解,“世人究竟如何划分‘善恶’?”
“滥杀无辜!也要看实际情况!”看来老者本有心与她辩论,荣雪恋自然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亲眼所见,不可妄下判断!”
老者连连拍手,对荣雪恋所言大加赞赏,“好、好!小姑娘!好样的!”
“前辈!”被赞赏得有些为难的荣雪恋,轻声提醒,不想老者越笑越大声,“小姑娘,真是好样的,哈”
正欲阻止老者继续大笑的荣雪恋,准备靠近老者时,一阵烟雾拔地而起,迷住了双眼,眼泪立刻流出,睁眼时则不见了老者的身影。
“前辈”欲呼唤的荣雪恋,依然听到老者的大笑,好像空中传来。
抬头时,发现一只黑雕盘旋不定,其背上赫然就是老者的身影,大笑不止的老者对她是不住赞赏,骑雕而去。
老者的来头定是不小,可惜没有机会再多交谈,他便离去了!
略微失神的荣雪恋,单手扶住身边的花枝,花香立刻飘入鼻中,不觉轻笑,“玉洱巷?不如叫玉洱花巷吧!”
欲离开的她,突然目有狠色,急步走出玉洱巷,重新来到大街上,向小乞儿的方向走去,果然听到讨饭的声音。
一股闷气从心底涌出,迈着狠狠的步子向小乞儿走去。就在准备拨开人群的刹那,猛的缩回手,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不情愿的笑容,“管他做什么?就是浪费一银八十铜。”
第10章 玉洱冷巷⑤()
虽说认定与她无关,但是心中的气闷无法排解。先时喜欢的吆喝与悠扬小调,此时成了吵耳的武器。
带着怒气的荣雪恋,回到客栈,便见杜子腾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迈着方步,正巧见到她,立刻唤道,“小雪恋呀,快来尝尝,新鲜的鱼!”
“谢杜师叔好意!”荣雪恋随意作揖,也不看向他,面色不佳的应付,“雪恋不饿,先回房了!”
“急什么,今夜的‘祭火‘,要不要去看看?”杜子腾在荣雪恋的身后扯开嗓门,引得客人都看向他们。
荣雪恋转过身,尽量语气平和,恭敬的作揖,“谢师叔,雪恋不喜热闹!先回房休息了!”
“哟,今儿脾气倒挺大的!”杜子腾在荣雪恋身后挑眉说,“不错,小雪恋就应该有点脾气,不能像你师父!”
顿了顿脚步的荣雪恋,也不理会,径自回到房间,用力的甩上门,白鹿仅是仰起头,见进门的是她,继续闭目。
荣雪恋懊恼的坐到椅子上,斜眼瞄到桌上的茶壶,立刻为自己满上一杯清茶,大饮一口,心境通畅不少。
“方才太不礼貌了,晚上向师叔赔罪吧!”荣雪恋一时气动,连礼束都抛到脑后,若是被同门知道,一定会告诉掌门。
杜师叔的脾气一向很好,定不会因为她一时的不礼貌,而动怒,倒是她心里过意不去。
“喂,你说,为什么有人喜欢用讨的钱生活?”完全不理解的荣雪恋,对似睡非睡的白鹿说。
白鹿轻轻嘶叫,算是应付她,荣雪恋撇了撇嘴,“算了,就知道你不会理我,算我多管闲事好了!”
想不通的事,她就不会再想!
再次为自己倒茶,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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