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清甜的杏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霸占了长尧满是苦涩的唇舌。
黄杏的纯香和麦芽的清甜相互交融,片刻后绽放在了长尧的味蕾上。
长尧怎么也想不到黎姮会突然喂他这个东西,直到嘴里传来丝丝香甜,长尧这才回过神来。
见长尧怔了片刻,黎姮实在猜不准长尧的想法,只好问道:“长尧大人,这杏糖。。。你可还喜欢吗?”
听闻,长尧将视线落到了黎姮身上,只见黎姮微微侧头瞧着自己,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
长尧又将目光放下了黎姮的右手上,那手里还捏着几块杏糖,方才黎姮就是用那右手给他喂了一颗杏糖,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唇上,虽是一瞬长尧的感觉却是深刻的很。
甚至,长尧能听到自己的心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声音,那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魅惑人心的神秘,让长尧既向往又害怕。
长尧定定的瞧着黎姮许久,黎姮有些心慌的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她没什么问题啊,那为何长尧大人要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难道是因为长尧大人不喜欢杏糖的味道?
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黎姮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她给忘记了,长尧大人可是九重天上的北帝,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这凡间的杏糖他怕是从未尝过。。。。。。
眼见着黎姮的神色愈发不对,长尧这才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如此盯着一个姑娘看,是不成体统的。
慌忙将自己的视线从黎姮身上挪开,长尧轻咳了一声,黎姮顿时紧张的看向他。
轻启薄唇,长尧在黎姮急切的眼神下缓缓道:“味道不错。”
如此,黎姮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地,虽然她没有心,但这情绪却是一样的。
半夜里。
原本在床上静坐疗伤的长尧倏地睁开了双眼,长尧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不知为何凭空生出了一团淳厚的灵力来,那灵力也不与他自身的修为相冲,反而两者极为融合。
虽然感到奇怪,但长尧还是抓紧时间不多时便将这团淳厚的灵力全部化进了自己的元神里,而他原本因为平乱时所受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悉数愈合,看不出半点伤痕。
腰腹上的伤口愈合,长尧自然高兴,方才的那团灵力少说也有上千年的修为,只是,高兴过后长尧免不得要想上一想这一切倒底是为何。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陈姑娘的汤药吗?
长尧左思右想都觉得那团灵力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对公子的伤有极大的好处,是半点浪费不得的。”
这是那陈锦兰端来药碗时说的。
祖上传下来的秘方?
对于陈锦兰这样的说辞长尧自然是不信的,这农户的夫妻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思虑了许久,长尧决定还是不要深究此事的好,不管那夫妻二人如何,于他长尧来说,是有恩的。
翌日。
黎姮见长尧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就连腰腹上的伤都没了痕迹,黎姮不由的惊讶了许久。
“长尧大人,这。。。这药。。。这药可真厉害。”
长尧微微笑了笑,并不说话。
临走前,长尧想着怎么也得将这个恩情给报了,于是他问起夫妻俩是否有什么心愿。
“心愿?哈哈。。。”
江武听到这话爽朗的笑了两声,一脸幸福的揽住了一旁陈锦兰的腰,朗声道:“我们夫妻二人没什么旁的心愿,只希望这辈子能厮守到老。”
陈锦兰听到长尧问起这话,自然明白昨晚那混了黎姮血液的药汁定是起了作用,是以长尧大人这才会问起此话,只是,别人不知道,陈锦兰自己却清楚的很,长尧大人身上的伤全是因了黎姮的血才得以痊愈,她又哪里能借此向长尧大人要什么心愿呢?
告别陈锦兰和江武夫妻后,长尧带着黎姮御气行了半日,到下午时分,因着黎姮乃是肉体凡胎,一日三餐于黎姮而言很是重要,自然比不得长尧这个早已辟了五谷的上仙,于是两人落在了一处热闹的城里。
待黎姮酒足饭饱的从食楼里出来后,见对面一家名唤“云裳”的铺子前围满了人,黎姮不由的好奇心起,和长尧打了个招呼便奔了过去,长尧只好无奈的跟了上去。
不过长尧觉着黎姮这样也未必不好,毕竟黎姮现在不过双十年华,家族大义马虎不得,可这偶尔的孩子气也是十分的重要。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黎姮却还是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不得已黎姮只好问了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子:“哎,姑娘,这店里有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多人?”
被问的女子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黎姮,神情颇为激动:“你是外地来的吧?”
“嗯。”
黎姮点了点。
“怪不得你不知道,今日是这云裳老板回来的日子。”
“老板回来的日子?这老板是个什么大人物?”
“老板不是大人物,但老板却是个大美人儿,这老板三年才回来一次,今日你要有眼福了。”那年轻女子说完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羞涩。
黎姮听了这话,不由的瘪了瘪嘴,虽然她未曾见过诸多大场面,但这美人却是没少见的,那九重天上的一众仙神哪个不是生得丰神俊朗,眉目如画?难不成这云裳的老板还能长出个花来?
围在店外的人多是等着这云裳老板露面的人,黎姮本欲离去,但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店里的布匹衣裳,瞬间,黎姮便被吸引了目光。
轻松的拨开人群进了店里,黎姮微微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连瞳孔也因为心下的震撼不由的放大了一圈,她不禁赞叹了一句:“哇。。。真的好漂亮。。。”
这回可实在不怪黎姮没见过世面了。
一眼望过去,店里各色锦缎华、富、雅、淡、贵、素、分区陈列,上百种颜色从深到浅,设色上有的颇为严谨,有的却又情性亦以,千变万化的款式看得人眼花缭乱,就连锦缎丝绸上所走的针脚,哪怕是边落的地方,都是瞧得见的真功夫,叫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店小二是个新招的伙计,刚来这店里没几天,他瞧见黎姮的穿着打扮不似贵人,身上也没挂着什么环佩物什,只有头上插着一支看不出年月的和氏玉簪。
这店小二虽觉着黎姮长得很是不错,可没钱就是错了,于是店小二不免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来,几步走到黎姮跟前冲黎姮说道:“去去去,赶紧走,穷丫头还想来这买衣裳?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早就轰你出门了。”
店小二的语气很是不耐烦,黎姮大概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看个衣衫居然还被人嫌弃了,是以她一时有些愣神。
黎姮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这时候,一位掌柜模样的老者从后面走了出来。
老者拄着拐杖,似乎是腿脚不大灵便,将拐杖在地上噔了两下,老者盯着店小二:“福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门就是客!怎么能将客人往外赶?”
名唤福元的店小二连忙低下了头,唯唯诺诺的应道:“是,掌柜的,福元知错了。”
那老者教训了店小二后慢悠悠的转过了身来,笑呵呵的看向黎姮:“不好意思,家仆说的话还请姑娘不要介意,这云裳本就是为天下爱美女子而开,姑娘若没钱买,看上一看也是可以的。”
黎姮没说话,兀自又打量了一番这店里的各色陈设,片刻有,黎姮这才开口问道:“老人家,其他城的锦缎衣物也都是和这一样的好看吗?”
十指在丝绸间不停的流转,绝佳的手感让黎姮不禁感叹。
听闻黎姮如此问,那老者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扬起下巴哈哈的笑了两声,一派骄傲的神情。
“姑娘既有此问,想必定是今日头一回来这云裳。”
“嗯,你说的不错。”黎姮点了点头。
“那不知姑娘可否听过一句话?”
那老者故意卖关子,黎姮本无意再在此地耽搁时间,可她既然惹了这老者的话出来,自然是要等别人说完了才好,于是黎姮又耐着性子说道:“我听过的话多了,不知老人家你说的是哪句?”
黎姮此话一出,那老者捋胡子的手顿了片刻,脸色微微一变,诧异的看了眼黎姮,大概是觉得这姑娘说话可真是有些冲,不过他掩饰的却是很好。
见那老者神情有一瞬的不对,黎姮后知后觉她方才说的那句话怕是很不妥,可她话既说出去了又收不回来,便只能继续装傻。
所幸这老者不是个计较口舌的人,笑了笑:“今有一缎,出自云裳,皇亲贵胄,莫不相求。”
这话的意思黎姮听得十分明了,坦白的说就是这云裳里面的东西都珍贵的很,就算是只有一截锦缎,也能叫那显赫的富贵人家争相抢夺。
老者的话刚说完,只见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从一旁二楼上飞落而下,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了黎姮的脚下。
黎姮只觉得惊奇,心想这云裳不过一亩阁楼,如今看来却是有趣的很。
黎姮觉得好奇,那老者却不由的大惊失色。
这些年,他一直依照主人的吩咐将这黑缎保护的很好,如今黑缎竟无风自起,主人吩咐过,除非是。。。。。。
难道,是主人等的那个人回来了?
老者疑惑的目光从地上的黑缎一直看到黎姮的脸上,黎姮被老者瞧的有些不舒服,便想着还是赶紧出去为好,哪知她正要开口道别,这老者却拦住了她,说话间语气和神情分外的敬重,仿佛黎姮是什么贵客。
末了,黎姮终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跟着那老者去了楼上。
黎姮这才知道原来那黑缎下遮着的是一面铜镜,巨大的铜镜占满了整面墙,黎姮在那铜镜前站了片刻,她凝了神仔细的去看,发现铜镜里竟然没有她的身影,黎姮的后背顿时一阵冷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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