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公主府,绯雪在下人的引路下,来到了前厅。与她料想得一般,这里早已是人满为患。不必说今日是当朝公主大婚,单以柳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讨好巴结的人也不计其数,往来宾客自然不会少。
觉得这里实在有些吵,绯雪想要避出去,寻个清净的地方。然,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斜瞥的视线却不经意捕捉到一个身影,脚下当即一滞。
一身的大红喜袍,即便她与那人素未谋面,也能一眼识出他的身份,正是今天的新郎官柳胥。只见他穿梭在宾客之间,脸上略带笑意,容颜俊朗,气度不凡。可真正令绯雪止步的却并非因注意到他外形有多出色,而是他一双眼眸,似透着邪肆。
突然,她眼底划过一抹惊色,身子重重一震。她想起来了,那双眼,她究竟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是那日,她跌下悬崖之前……
天啊,所以说,柳胥就是那日欲置她于死地的人!!!
第302章 欲望()
乍然接触到不堪又令人震惊的真相,绯雪心乱如麻。(;本;章;由;7;7;n;t;.;C;o;m;更;新;);转身,快步奔出,却不慎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了满怀。
熟悉的黑衣……
她忽然紧紧抓住面前之人的双臂,手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俏脸微白,眉宇间划过无法压制的痛苦。
夏侯容止皱了皱眉,拉起她的手便走出了大厅。而这一幕,刚好被一直暗中注意着绯雪的颜云歌瞧见,嘴角一勾,流露出一抹残冷的笑。
拐了个弯,经过一段设计精妙的拱形木桥,夏侯容止牵着她来到一座假山之后。这里鲜有人走动,总算也能安静地说说话。
“怎么了?”他问,声音依旧清冷低沉,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绯雪抬眸看着他,眸中闪动着冷鸷寒光,“是他,那日害我跌下悬崖的人,居然是他!”
夏侯容止眉心一跳,身上骤然散发出令人心惊的戻气,“谁?”
绯雪迟疑了下,终是将那个名字念了出来:“柳胥!”
夏侯容止敛眉不语,神色如常似并不讶异。
见状,绯雪忍不住问道:“你早怀疑他了,对不对?”
夏侯容止紧皱眉头,私心里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多,危险也就越大。然而有些事,他却也不想隐瞒她……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柳胥此人极富野心。跌下悬崖的事情发生后,我想了又想,当时锦衣卫众多,若有人试图对你不利,他绝无可能避过锦衣卫的眼线将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然而,那个人却是丝毫的痕迹也不曾留下,做得干净利落,甚至事后任凭我怎么调查,也寻不到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这就得出一个结论: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必然是锦衣卫内部的人,且手中有相当的权力。”
绯雪听得专注,原来从那时起夏侯容止就已经开始怀疑柳胥了。一开始仅是怀疑,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件事是柳胥干的。恐怕令他真正开始正视这个臆测的是从数日前发生在皇上大寿那一晚的刺客事件。当晚负责宫中安全的正是锦衣卫。锦衣卫的能力自不必说,而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混进刺客,又被刺客逃之夭夭,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除非,那些刺客有‘内应’……
绯雪不由握紧双手,指甲陷进了皮肉里犹不自知。她现在思绪乱得很,得知柳胥居然是这种狼子野心之人,她很想冲到媃葭面前,告诉她这一切。可定神一想,告诉了又能怎样?且不说媃葭是否会相信她说的,这桩婚事是皇上所赐,金口玉言,断然不会更改。她说了,也只是让媃葭更早地面对她的‘不幸’而已。
“夏侯容止,为什么人一定要去伤害别人呢?”绯雪的声音清浅,无力。柳胥与她无冤无仇,会那么做,想当然是受人指使。而那个所谓的指使者,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是谁。颜云歌,她就那么恨自己吗?
“因为人的**是永无止尽的。”
第303章 自编自演的桥段()
瞧着她神情之间略有迷茫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夏侯容止让她在假山后歇一歇,自己则去了前厅。今日到公主府,他可不是为了贺一对新人合婚之喜,而是有要务在身。他需得看看今日都有哪些人到府恭贺,着重还要看看柳家人又与哪些人‘过从亲密’,恐要被视作‘柳睿’一党。当然,这是皇上的意思。
彼时,柳繁烟正在花厅帮忙柳府大奶奶招呼女眷宾客。作为柳胥的姑姑,她自当责无旁贷。
正在她与几个夫人谈笑间,丫鬟杨柳唤了她一声:“夫人~”
柳繁烟看了过去,瞧见杨柳神色似显出惊慌却又顾及着她周围人多,犹豫踟蹰着
。遂走上前几步,问着杨柳:“什么事?”
杨柳倾身上前,凑近她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柳繁烟听罢,眼底立时掠过一抹忧怒之色:“什么?竟有这事?”
“夫人快去看看吧,二小姐现在还昏迷着没有醒来……”
杨柳这么一说,柳繁烟越发显得惶惶不安,也顾不上与嫂嫂知会一声便匆忙走了出去。7;7;n;t;.;C;o;m;千;千;小;说;网;
然而,她却并未第一时间就去了颜云歌处,而是到前厅寻了颜霁一同前往。发生了这种事情,没他这个当家作主的人在怎么行?
“歌儿,我可怜的歌儿……”
当柳氏和颜霁赶到颜云歌暂时被安置的房间时,她已经醒了过来。醒是醒了,脸色却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双眉亦紧紧蹙成一团,似很痛苦的样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颜霁蹙眉询问站在一旁的颜绯雪,目光中的谴责已是把她当成‘罪魁祸首’一般对待。
绯雪嘴角牵起微浅不甚明显的弧度,似笑非笑间,神色透着几许嘲弄。约莫盏茶的时间前,她走出假山,来到附近的千鲤鱼池旁,驻足看着池水里遨游的红鲤,郁结的心思总算稍有和缓。可没过多久,临近的脚步声却打破了她这难得求来的一方平静。转首一看,盈盈浅笑着走来的正是颜云歌。奇怪的是,颜云歌当时身边并没有带着丫鬟,好似故意屏开了下人的样子。
“姐姐在宫中的日子可好?”
虽这般问着,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的关切之意,甚至不等绯雪回答,她又径自说道:“我想,姐姐一定过得不错。成为了六皇子妃,身份何止提升了一点?再没有人敢随意轻贱姐姐……与姐姐相比,我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呢。如今府里掌权的虽是你娘,实际掌管中馈的却是璎珞那个贱人。大约是记着过去的仇,她处处针对我娘,连带着我也吃了她不少暗亏。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要拜姐姐所赐。姐姐,你说我该不该怪你?”
绯雪仍然对着千鲤鱼池,不曾去看她嫉憎的脸,当然也就错过了颜云歌眼中一纵即逝的恶意。忽然,颜云歌似脚下一滑,口中发出一声惊呼,人已跌下千鲤池。在那之前,她似反射性的一抓,长长的指甲在绯雪手上留下几道鲜红的血痕,之后整个人就落入池水之中。
几乎同一时间,颜云歌的杨柳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见自家主子落水,慌忙便喊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事情巧得很,她这一喊,竟是喊来了两名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更巧的是,这两名丫鬟还会泅水,便是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救人。
而自始至终,绯雪则一直站在池畔,冷眼看着这一切,唇边扬起冷笑的弧度,像在看一场戏。
“我问你话呢,到底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歌儿怎么就会掉进鱼池里去?”
抬首,淡淡的目光对上颜霁冷沉的双眼,波澜不兴,却是不答反问,“父亲所以为的呢?父亲以为的桥段是怎样的?”
第304章 身体异样()
“还用说吗?自然是你看我歌儿不惯,遂把她推下水去?”柳繁烟已是急着抢白,落向绯雪的目光尽含憎怨。
绯雪扬唇一笑,神情坦然:“我若真看她不惯,何必非选了今日这种人多的场合?此事若传扬了出去,与我有什么好处?”
柳氏一噎,竟不知当如何反驳。
这时,躺在床上的颜云歌开口了,声音浅弱得几不可闻:“娘,不是大姐姐的错,是我自己不当心……”
“什么你不当心?歌儿,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替她说话吗?你不会泅水,从来见到水池一类都是尽可能的躲开。除非有人存了故意唤你去,否则你是断断不会接近那鱼池的。”说到这里,柳氏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绯雪,却是已然‘对号入座’,将绯雪当成那存了故意的人。
绯雪并不强辩,知道自己就算说破了天也无用
。索性也不再跟这些人废话下去,她转身走出房间。(;本;章;由;7;7;n;t;.;C;o;m;更;新;);
然而,没走出几步,猛然感到一阵晕眩,伴随着还有一股莫名的灼热感袭向她全身。
绯雪眉目一皱,这腊月寒冬,此时又在外面,她怎么会感觉热呢?
她又走出几步,希冀着寒风一吹就能把体内那莫名的灼热感吹散一些。可是,毫无效果,反倒是晕眩感越来越强,她几乎要扶着墙走,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至跌倒。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病了?
绯雪靠着墙本想歇一歇,等到那股晕眩感散去一些再继续走。然而这时,却有一着宫女装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冲她屈膝一福,焦声道:“皇子妃快去看看吧,公主她……公主出事了!”
公主?难道是媃葭公主?
“快带我去!”
跟在宫女身后,绯雪走得十分艰难。摇头想晃去那股眩晕感,身上的灼热感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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