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只要有父亲在外支撑,甭管是宇文寅也好,亦或其他人也罢,想要动她,还得先掂一掂自己够不够这个分量。可是如今,父亲在军中的地位已然岌岌可危,自然她也就失去了这股强大的助力……
“啊!!!”
颜云歌几近发狂,却原来,围绕在她身边的个个都是‘废物’。一个一个,帮不了她也就算了,还在这种时候给她添堵,要他们有什么用?
“娘娘,您……没事吧?”
听到那声凄厉的大喊,翠环虽是硬着头皮进来了,却站在门口,并不敢接近。唯恐盛怒中的主子会将怒火波及到自己,惨遭池鱼之殃。
“对了,外祖!”
颜云歌恍然想到了几日前来找过自己的柳睿,忙对翠环吩咐道:“快,快去宣哀家外祖入宫来。”
翠环露出难为的神色,不得不出言提醒道:“娘娘莫不是忘了,您已下令将大人逐出京都……”
“那就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人给哀家找回来!”颜云歌已是六神无主,唯一的想法便是:外祖足智多谋,定能帮自己度过眼前的难关。
“是!”
翠环福身退去,却在走出寝殿的同时,嘴角轻挑起三分似笑非笑的弧度,闪烁在眼中的凌厉锋芒与翠环有着天壤之别。
颜云歌已穷途末路,看来,是时候该让小姐予以她最后一击了。
冥月,愿你在天之灵能够亲眼看到姐姐为你手刃仇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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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殿上一派肃穆庄重的气氛。今日到场之人均为皇亲贵戚。虽尚未进入正题,但大家多已心照不宣。再看坐于殿内左侧前首的宇文寅,俊容挂着惯常的温文尔雅的笑容,眼神却流露出了几分成竹在胸的清冽与锐利。
今日到场之人他多以暗下打过招呼,虽然有几位皇亲的态度模棱两可、极其微妙,但于大的形势并无太大的妨碍。既然都是宇文家的人,自然希望皇位由宇文家的人来继承。诚然,颜云歌的儿子也冠着‘宇文’的姓,名义上是先皇留下的唯一血脉。但颜云歌的野心,却叫人不得不防。一旦把皇位交给了一个‘奶娃娃’,等于间接把皇权拱手让给了颜云歌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这样的结果,自是很难让人承受。与其来日再担心颜云歌会一举夺了宇文家的天下,不若此刻就另谋别路。而在宇文皇族年轻一辈之中,宇文寅自认最有资格继承皇位。至于与他年纪相当的八王宇文懧,虽有些才华,终不过是个闲散惯了的,如何能担当此重任?
颜云歌近几日身体抱恙,今天硬是拖着病躯到场,此刻坐于正中主位,神色有些恹恹的,眸光却隐隐散透出几分凛然犀利。事情尚未定论,此时就认输未免太早了。
坐在这些各怀鬼胎的人中间,媃葭算是唯一一个表情轻松毫无介怀的。本来嘛,无论谁当这个皇帝,与她都没有什么大的妨碍。她今日到场,纯粹是为了看热闹而来。
见该来的人皆已到场,坐于殿内右侧前首的老皇爷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随后,他徐缓而庄肃地开口:“今日唤各位来此的目次,想必大家心知肚明,我也就不再赘言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及早择选出新皇继立之人选,助于朝堂乃至大锦皇朝的安宁。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意见,尽可说来。”
老皇爷声音方落,长庆公主立即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那还用说吗?自然该由三哥哥来当这个皇帝。三哥哥文韬武略,才华出众,这段国无君主的日子,若非三哥哥在朝中坐镇,只怕这天下早已大乱。”
长庆公主是宇文寅最小的妹妹,一年前却是不顾众人阻挠,下嫁给一个虽才华出众却无身家背景的状元郎。她如此坚定的立场让人不免心生疑窦。事实上,是宇文寅私下许诺会给他夫君加冕爵位并赐军权,长庆这才会有今日之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夫君身为驸马,却仅在朝中居一四品闲职,这像话吗?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她这么做本也无可厚非。
继长庆公主之后,又陆续站出来三个人,有口一致地同意由宇文寅来继立为皇。其他人虽保持沉默,却也并未提出反驳之意。一时间,宇文寅为新皇人选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定论。却在这时,意料之外一个人的出现,让风云突变!!!
“定王驾到!”
太监的报传声清晰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宇文寅心口不觉一缩。宇文拓博,他怎会突然出现?
其他人俱是不约而同皱起眉头,都不禁暗自揣测:宇文拓博的出现,会不会成为一个‘变数’?
颜云歌则微不可见地牵起嘴角,眼底涌露出几分诡异的愉悦光影,对于让宇文寅吃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让宇文寅难以顺遂心愿,她就大为快意。
“宇文拓博,想不到你一个乱臣贼子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本王抓起来,暂押大牢,听候发落。”
宇文寅试图先发制人,或许正是因为宇文拓博的出现让他生出了些许的‘危机感’。
殿内众人表情各一,却无人开口,似乎都抱着‘旁观者’的态度,想看看这二位的交锋最后谁会是胜者。
宇文拓博眼里掠过一丝隐晦的锋芒,闻言却是唇畔上扬,牵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这‘乱臣贼子’之名,本王实不敢当。不知三王何出此言?”、
宇文寅有些被他轻慢的态度激怒,语气不觉带着几分凛冽之意,寒声道:“有些话何必我说得太直白?定王举兵远迁,实为谋逆。不是‘乱臣贼子’又是什么?”
宇文拓博听罢他一番控诉,唇间竟溢出了几声清悦爽朗的笑声,表情无辜道:“此言,真真是冤了本王。本王是离京数日没错,可本王只是与爱妻一道游山玩水去了。想必在座的许多人都知道,本王与爱妻感情甚笃。不久前,为了给本王诞下麟儿,本王的妻子几乎拼了一条命。而本王镇日里忙于政事,与她相聚的时间甚少,自觉薄待了她。这不,就寻思着带她远去游山玩水一番,不枉她嫁本王一回。”
老皇爷轻咳一声,眼中有凛然凌厉的光影一闪而过。宇文拓博啊宇文拓博,你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了得。哼,以为他不知道吗?领兵数十万,占据云州一带,一度自立为王。虽然他并不了解宇文拓博此时折返回京的个中因由,但是瞧他前些日子的那架势,分明是要与锦朝为敌。换言之,宇文拓博的确曾有过谋逆之心,就不知他选在这非常时刻归来,意欲何为?
宇文拓博闲庭信步一般地走至殿前,只就对老皇爷颔首微一示意,其他人则一概无视。
有眼色快的小太监赶紧搬来了椅子,出人意料,宇文拓博却是径自朝宇文寅所坐位置走去。
“烦劳让一让,这里该是本王的位子。”
宇文寅的脸色此时黑得仿若能滴出墨来。但碍于大局,咬紧了牙,终于起身让出了座位。现在不是同宇文拓博针锋相对的时候,尽快让事情尘埃落定才是正题。
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自按捺胸臆间沸腾奔涌的怒火,目光落向坐于对面的宇文浔,“老皇爷,紧接着方才的议题,是时候该下论断了。如若大家无异议,那么本王……”
“且慢!”
宇文拓博出声打断了他未完的话,浅扬起的嘴角带出几分莫测高深的笑容,声音清朗悠缓:“本王虽来得晚,方才在殿外时也刚巧听见了老皇爷之言。若论该由谁坐这把龙椅,本王确也是不遑多让。”
宇文寅听罢,脸色瞬间一沉,眸中渐凝聚起阴霾,嘴角轻挑起的弧度不可谓不讽刺:“定王这话不免招人笑柄,实在有些荒唐。且不说定王有无能力坐上那把龙椅,仅就血脉系族而言,定王非我父皇所生,又何来继位资格?”
宇文拓博把玩转旋着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嘴角笑容平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诸位在场均为皇亲国戚,对本王的身世也应有所了解。景帝是本王的叔父,而景帝嫡母却是本王的亲祖母。自古便有嫡庶之分,有些话想必不用我多说在场的诸位也能分辨得清楚。”
轻描淡写的一语,却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诚然,景帝是坐上了皇位没错,可更众望所归的,却是景帝同父异母的哥哥,当年孝靖皇后所出的嫡子,也就是宇文拓博之父。若非那个人无意皇位,江山又何以会轮到由区区妃嫔所出的景帝来承继?
额翼隐有青筋露出,宇文寅不觉间攥拢袖中双手,胸臆间早已是怒火沸腾!本来已板上钉钉的事,谁知半路竟会跑出这么个‘程咬金’来。搅合了他的好事不说,更让他陡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若是宇文拓博执意要与自己争夺皇位,那么,他们各自的胜算均在五成上下。换言之,他并无绝对胜出的把握。
眼底精光一闪,宇文寅忽然想到了什么,唇间轻然溢出了几声低笑,笑声中隐晦地含着讥讽,“若本王记得不错,定王似乎并非皇伯伯亲生,又有什么资格攫取我宇文家的江山?”
闻声,宇文拓博挑眸看他,眼中笑意不减,神色间一派的坦然自若:“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本王从未言过有觊觎江山之意。”
宇文寅毫不掩饰讥讽地冷笑两声,“适才,定王那句‘不遑多让’,在场诸位可都有所耳闻,难道还是我们听错了不成?”
宇文拓博恍然地‘哦’了一声,嘴角随即牵起一个玩笑似的弧度,“造成了大家的误解是本王的不是了。适才本王所说的‘不遑多让’意指本王也有坐上那把龙椅的资格,但本王绝无觊觎之心。”
见他眉目之间一片坦荡,俨然所说不假,老皇爷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适才有那么一刻,他还真担心宇文拓博是回来争夺皇位的。那样的话,局势就会一下子乱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