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沉默一会儿:“梅老将军把他儿子揍了,然后,想让他女儿认你做义父。”
韦行哼一声:“我对将军府没兴趣。”
帅望呆了一会儿:“梅家的这个选择,是不是不够正确?”
韦行道:“从形势上来说没有错,从他选择的那个人上来说,他错了。”
帅望微微沉思:“下错注,比不下注还糟。”
韦行淡淡地:“当然都是认为能赢才下注。”
帅望道:“爹也觉得公主比太子强吗?”
韦行道:“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过天底下比太子强的人多了。那不是她意图问鼎的好理由。她让冷家很尴尬。”批评芙瑶,可是心底还是觉得,当然芙瑶最好了。谁耐烦同一个白痴浪费时间与精力,好让他明白同冷家的良好合作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只不过,真的那样,冷秋会觉得太坐大韩青了,韩青又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小公主怕是很难得到来自冷家的有国支持。
韦帅望微微走下神:“公主好漂亮。”
韦行无语了,公主的漂亮同你一点干系也没有。
帅望牵牵嘴角,一个温馨的笑。然后笑容淡去:“梅欢的事,真的就不能挽回了吗?”
韦行气愤:“怎么不能,可以去抢亲。不过,她是你什么人啊?你打算把她怎么办?你负责她的未来她以后的日子?”哼!
韦帅望那双水滴眼睛,无辜地纯真地,写着一个字:“你!”
把韦行气得,抬起手要打,看到韦帅望眼睛里微微的悲哀。呵,小韦身边的女子,总是在扑火。韦行缓缓放下手,骂一声:“滚!”
帅望站那儿没动,韦行也沉默了。
静静看着柔顺的小羊羔走向狼群,那种感觉,还真不太舒服。
良久,帅望轻声:“做你义女,也许还能留条活命吧。”
韦行沉默,没再出声。
帅望笑笑:“让康慨去同梅家联络吧。”
韦行唔一声。
帅望笑道:“让康慨起来吧。”
韦行这才反应过来,帅望在给康慨求情。他瞪了一眼韦帅望,倒也没说不,他当然知道不出声对韦帅望来说就是默许。
不过康慨也没犯什么大过失。
跪了一下午了,算了吧。
133,劝解()
133,劝解
帅望把康慨扶起来:“能走吗?”
康慨缓缓吸口气,点头,安慰韦帅望:“没什么大碍。”
帅望苦笑:“这老东西总是欺压良善。”
康慨倒笑了:“我也不算良善,我是眼见李强冤死,却不肯说出真相的人。”
帅望黯然:“有时候,就会眼见朋友扑火,无能为力,是吧?”
康慨苦笑,摸摸帅望的头:“那是不一样的。知道吗?我挖的坑,我眼见他掉下去,不是无能为力,是没有伸手。”
帅望沉默一会儿,忽然间明白,康慨当初的不反抗,那可不是忠诚与软弱,当然康慨本身是个相当温和的人,但不等于他没有求生意志。危机面前,一次次放弃挣扎,那即不是忠诚也不是软弱,是灰心,是觉得自己该死。
生命里充满疼痛,有时,灵魂比肉体软弱。
帅望握紧康慨的手:“你救了冷萧,李强的事也同你无关,你已经做出最好的选择。”
康慨叹息:“如果没有你,连冷萧也会死,我成了什么人。”
韦帅望气:“身体受伤,意志软弱,所以才叽叽歪歪没完没了。快给我闭嘴,再这样,我就鄙视你了。”
康慨一笑,从善如流,不再发牢骚。
帅望把康慨扶回房间,剪开裤脚,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大大小小地往外冒血珠,帅望气道:“靠!老狗!”
康慨微微皱眉,轻声:“叫军医来吧。”
帅望从他的药箱里取出摄子,小心地一点点地夹出碎瓷片。
康慨咬着牙,帅望看他一眼,笑:“痛就出一声,同我装英雄我也不会崇拜你。”
康慨笑,问帅望:“你爹没捉你练功去?”
帅望咧咧嘴:“没有,不过他说明天他会陪我练剑。”
康慨再笑,嗯,如果你不想把对练变成一场羞辱与毒打,你最好集中注意力,打起精神来。“去练练你的后几招吧。帅望,前半套剑法,叹为观止,后半套剑法,是你的耻辱。”
帅望道:“有个二三年,大约可以练熟。”
康慨问:“比武时呢?怎么办?”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不想去比武。”
康慨大吃一惊:“你吃这么多苦,练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去比武?”
帅望想了想:“不是,原来天天练习,是被他们逼的,后来”帅望想了想,很可笑,正是这段不能练武的时间,让他有时间思考,让他开始对功夫本身产生兴趣。韦帅望闲来无事,不但比较了冷家两个分支的功夫的不同之处,为了知道原因,评判优劣,参看了不少其他派别的功夫,眼界之宽广,真是一时无两。在广泛的理论与被逼迫的实践的基础上,韦帅望发展出了自己的一套武术系统。
帅望微笑:“后来我觉得有意思。”
康慨愣了愣:“你觉得有意思?你是说”
帅望乐:“不要误会,我不是觉得被人用根棍子打有意思。我是觉得弄明白一件事非常有趣。”
康慨沉默一会儿:“啊,你是说,弄明白功夫上的难题很有意思?”
帅望点点头。
康慨道:“但是你不喜欢把弄懂的这些再练熟,你觉得没意思?”
帅望眨一会儿眼睛:“嗯,啊,实际上,也还好。”
康慨道:“所以,你对比武不敢兴趣?难道,你也不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解决了难题,还是,只是在胡思乱想。”
帅望沉默,无奈地苦笑:“我怀疑我的理论需要用某些人的生命来证明,如果那样,也是值得的吗?我可没啥武林人士的荣誉感。”
康慨笑了,拍拍韦帅望的脑袋:“你有这个认识就好了,不用把理论实践得那么彻底,帅望,这是个复杂的世界,没有真空,也没光滑平面,更没有纯度百分百的任何东西。”
帅望呆了一会儿:“呃,你是说”
康慨道:“我是说,你不去参加比武,明摆着小命不保,就算你爹不打死你,也会打你个半死。而你去参加比武,会伤人到死,这毕竟只是一个可能,是不是?就算是你会杀死人,帅望,一场你不得不参加的轮盘赌,你不必为他人输掉性命负责任。你为什么不得不参加?因为整个武林是这样运作的。一场比试下来,确定了大家的实力与身份,可以减少以后许多的不必要不公平不公开的暗斗,反而减少了伤亡。帅望,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公平的完善的社会制度。只有相对的。比武,是相对来说,比较公正的一件事。”
帅望想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康慨仍然是他的灵魂导师之一。帅望笑笑:“梅欢这件事,你觉得我放手对吗?”
康慨点点头:“当然。梅欢十九岁,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你可以认为她得到的信息不全面,她对信息的理解不充份,你可以提供更完全的信息,提供你的理解,但是,不能代替她做出判断。她必须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她也有权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吃喝嫖赌都是恶习,不等于你可以把你的朋友捆起来帮他变成一个杰出青年。”
帅望道:“眼看着她毁掉自己的后半生。”
康慨道:“没有人能保证婚姻幸福感情顺利,你能吗?”
帅望沉默。
康慨道:“你也不能预测她一定会不幸。”
帅望微微叹息:“我不知道雨点会先落在哪儿,但是我知道落在头上比落在脚上的机会高。”
康慨沉默一会儿,小声道:“嫁给你父亲同嫁给太子,区别没有头与脚那么大。”
韦帅望被康慨的鬼祟逗笑:“你!敢诽谤”
康慨指指自己的腿:“不能算诽谤吧?”
韦帅望无奈叹气:“算了。”
134,成长()
134,成长
太子的婚礼在小梅将军挨揍的第十天,在韦帅望惨遭高压集训即将崩溃的时候,终于开始了。
实际上太子的大婚仪,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从最早的皇帝正式派人到梅家去送上礼物然后问梅欢的名字开始,他们先是假装不认识梅欢,到梅家问梅家小姐的名字,梅老将军回答:臣梅昭辰之长女梅欢,道德容貌普通,配不上太子大人,但是皇上有令,我们不敢不遵从,只得惭愧地等待皇家选择。
然后他们要去梅欢的生辰,声称要算算命。当然天底下没有那么不要命的算命先生会说太子与准太子妃八字不合。
算完了命,得把好消息告诉梅家;告诉完之后再送礼物,表示我们成交了;宣布成交之后定下交货日期;定完了好日子,要告诉列位祖先;祖先们知道了这事之后,就是祭天地了。
每一个过程,都有一个华丽丽的仪式,整个婚礼就这样华丽丽地举行着。
韦帅望在将军里府喝着茶,听梅子诚津津有味地讲述婚礼过程,尤其是皇室使者与主婚者的应答,不禁笑道:“定这个仪事的人,是不是觉得皇室与大臣成天没事干会闲出病来啊?你应该同皇帝聊聊,没事别浪费大臣与侍从们的时间,他们要是实在闲,那就精减下人数嘛,四个人能干的事,非得搞得很复杂,然后用八个人来干,这跟盛两碗饭,吃一碗倒一碗是一回事嘛。浪费啊浪费。”
梅子诚,瞪着韦帅望,愣了半天,敢情观者大悦的礼仪给韦帅望的感觉就是浪费时间。
帅望叹息:“浪费的那些时间可以干多少正经事啊?你说是不是?”
梅子诚咳一声,心说,我还没活够,我啥也不说。“这个,这个是定制。”
帅望乐道:“当然是定制,如果不是定制,大家看你们一问一答的,还不以为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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