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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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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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青黯然了。

    韦行倒觉得满正常,如果这两人当初约定过,言而有信倒也正常。

    只有韦帅望怒吼一声:“什么?!”一把把黑狼拎起来:“什么?!你答应过不把他独自留下?所以你杀了他?!你把他杀死在地牢里?他没死在那些人手里,死在你手里?!”

    黑狼抓住他的手腕,拉开:“我尽力了。”

    韦帅望甩开他的手,抡圆了,给他一记大耳光。

    黑狼踉跄一步,韩青喝止:“韦帅望!”

    帅望已经拎起椅子,狠狠砸在黑狼身上,黑狼摔倒在地。韩青伸手拉住帅望,帅望疯子一样甩开他,狂叫着向黑狼身上狠砸:“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可以等我的!你可以不给我一拳打晕我!你可以相信我的!你竟然选择杀了他!”

    黑狼抱着头,蜷伏在地上,不动不吭声,后背的刀伤被椅背的木方砸了一下又一下,那种让他眼前发黑,几近于杀死他的疼痛,好象终于砸碎了那层隔着他与这个世界的玻璃,疼痛刹那全部降临到他身上。

    呃,原来,黑英真的死了,而且,是被他杀的。

    原来,那个胆小的孩子真的变成了一罐淡灰色的尘土。

    疼痛把他淹没,剧烈的震动把他惊醒,内心的痛苦让他拼命抠住地上的青砖,指甲断裂,青砖粉碎,他痛叫一声,一口鲜血冲上喉咙,他的后背又挨了一下,顿时一大口血喷了出去,黑狼不觉得难受,他只觉得吐血的感觉真好,这样无力,这样晕眩,这样接近死亡。

    他闭上眼睛,放下护住头的手,打死我吧。

    韦行越过被甩得一个踉跄的韩青,过去抓住韦帅望,韦帅望再次甩开,这小子狂怒之下,居然用上内力,韦行大怒,抬手给他一记耳光:“你给我住手!”

    韦帅望不理,接着往那块已经一片绛红的后背狠砸。韦行一把将椅子夺过去,怒吼:“杀了他同把他给一群狼,有什么区别?”

    韦帅望怒吼:“我这就杀了他,让他实践诺言去陪他弟弟!”

    韦行终于怒了,“唰”地抽刀:“给你!”

    韦帅望手握钢刀,悲愤交加,怒目半晌,终于“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举刀往地上狂砍:“打死你,打死你!”把韦行气得——我的屠龙刀!我他妈抽你!

    韦帅望一通乱砍,把刀一扔,一脚踢碎门,嚎啕着出去了。

    冷兰刚换了便装,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看着韦帅望象架波音七四七般地咆哮着走过。(古代人咋知道波音七十七呢?因为这个古代人用王码五笔简体中文说话,那么认真,我给你翻译成文言文:望窗前泣过,兰立门前,瞠目曰:胡为乎长号而过?)

    冷凡打着寒颤,心想,真不是我的错,难道哪个正常人能判断出来这样一个比刘备能哭,没刘备哭得好看的小孩子能把墨沁灭了?

    冷兰困惑地来到韩青的住处:“韩掌门,你又赶他走了?”

    韩青脸上保持一个和顺的表情,内心仰望苍天:不,我再也不敢赶他走了,还又一次就够了。

    韦行气得直想抽人,你这叫说的人话啊?

    冷兰道:“他哭得跟什么似的呀,黑狼怎么了?有刺客吗?”

    韩青忍不住笑了,你这想象力啊!“被帅望那混小子打的。”

    冷兰更困惑了:“他一边打人一边哭?”

    还真是那么回事。

    冷兰看两位大人的表情,觉得自己问的一定不够机灵,自惭形愧之下,觉得还是去问韦帅望比较舒服,韦帅望敢笑她,她可以打人啊。

110,朋友别走() 
110,朋友别走

    冷兰转几个圈,在院子一角找到正抱着个兔子抽噎的韦帅望。

    冷兰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要露出个鄙夷的神情:“真能哭!”

    韦帅望当即给她个白眼。

    冷兰笑问:“你仗着你师父你爹在,欺负黑狼是不是?”

    把韦帅望气得:“谁?!”

    冷兰沉默一会儿,坐下,拎过那只小白兔,揉揉,半晌:“我第一次到冷家比武的路上,平生第一次杀人。我其实很恐惧,一路都想吐。”看看韦帅望:“不过我没你这种勇气。”想了想,微笑:大哭?哭给谁看啊?冷兰沉默一会儿:“这种感觉,很难受吧?”哭出来一定好多了。良久:“越痛苦,越憎恨引起这种恐惧感觉的人,下一次遇到,更想杀了他们。就觉得,都是你们害我杀人的!”苦笑。

    沉默一会儿:“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看看韦帅望,想说声对不起,你正好遭遇我的愤怒期。看到韦帅望一脸的鼻涕眼泪与泥土,忽然间对不起就变成了:“看你那恶心样!”

    韦帅望瞪着她,半晌愤怒地:“你什么意思?我才不是因为难过拿他出气!”

    冷兰眨眨眼,啊?我我我,我不过有感而发,想起来当年事,我没说你啥啊?我说了吗?

    唔,我是觉得,你是被血腥场面吓到了,可是,其实我没想这么说

    冷兰那种撞了门板的表情。半晌才结结巴巴地:“我,我又没说你拿他出气,是你自己说的。”

    帅望在冷兰结巴的功夫,也想明白了,我当然是心里不好受,才会这样暴发。人家冷兰是不会表达,可是人家的感觉很正常,很正确。他埋下头,半晌:“黑狼杀了黑英。”

    冷兰呆了。

    大眼睛瞪得四圈露白,差点没掉出来。

    帅望闷闷地:“他觉得不可能救走黑英,就把黑英杀了。”又哭,气,如果他早醒五分钟也许黑英就不会死。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再一次大哭。

    冷兰持续困惑中:“为什么呢?为什么救不走就要杀掉呢?他脑子有病吗?”

    帅望气得:“因为他师父很残忍冷血,因为他不愿意把黑英留下受折磨,因为他的手臂已经废了,再不可能去救黑英了,因为他已经绝望了!”你才脑子有病,好不好?

    冷兰呆呆地:“那你干嘛还打他?”

    把韦帅望噎得:“我,我”呜,原来脑子有病的是我。气得再次大哭。

    冷兰被他惊涛骇浪的哭声吓到,张口结舌,半晌才安慰:“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哭又有什么用?”

    韦帅望气道:“我愿意哭,我想哭就哭,难道我忍着不哭就不难过了?哭不活就不许哭?谁把死人哭活过?你哭活过啊?谁死了朋友不哭?”

    冷兰除了瞪大眼睛,真是无话可答,半晌才道:“你你,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现在哪象个男人?”

    韦帅望瞪视,想说你哪象个女人,为着自己的人头着想,硬是把这口气咽了:“那你把我当女人,让我抱一下吧。”

    冷兰当即吐血了,一记耳光抽过去,韦帅望已经捂住脸,忍不住地笑:“喂,喂,你先说我的!”

    冷兰的手嘎然而止在他脸前,当然不是冷兰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更不是冷兰心软了,而是韦帅望脸上太脏:“恶心!”

    韦帅望破涕为笑,再抹下脸,脸上的图案顿时又变了,把冷兰恶心得,往后一躲,爬起来退好远:“滚!离我远点!”落荒而逃。

    韦帅望看着冷兰的背影,很开心地想:“原来脸上脏,她就不打了。下次见到她就吐点唾沫抹脸上。”冷兰要是听到他的内心独白一定再一次吐血。

    韦帅望哭了又哭,兼且破涕为笑数次,从肉体到精神都已如强弩之末,安静而抑郁了。

    抑郁状态有助于理性思维,所以,韦帅望慢慢爬起来,低头反省,我是拿黑狼出气了。

    在人家最伤痛的时候。

    以头撞墙。

    韩青正给黑狼重包上伤口,黑狼昏迷不醒。

    帅望站在门口,内心刺痛,那个不肯昏迷的人,现在不愿醒来了?困境中不断争扎求生,上得岸来,却失去了求生意志。

    韩青抬头看看他:“哭够了?”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知道错了。”

    韩青点点头:“我不赞成那样做,但是我能理解,也佩服他不抛弃同伴的意志。我会替他尽力争取。”

    帅望点点头,良久:“我又给师父添麻烦了?”

    韩青苦笑:“长远地看,你替我解决了大麻烦,虽然,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帅望没精打彩地过去,接过纱布药粉。

    韩青道:“还断了一根肋骨。”

    帅望低着头。

    韩青道:“帅望,你只是去帮朋友,成与不成,不是你的责任。”

    帅望点点头:“你去歇着吧,我在这儿。”

    帅望把断骨接上,伤口处置好,闷闷坐在一旁,手臂放桌上,下巴搁手臂上,呆呆看着窗子透过来的光柱发呆。

    不喜欢长大,长大了,做错事人家会替你开脱,没关系,你没错,不过人死在自己手里,自己也能给自己开脱吗?也许,死的多了,习惯了,就好了。

    帅望疲惫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下午,黑狼醒了。

    全身都在痛。

    听到呼噜声。

    转过头,看见那个无赖又暴躁的小子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甜。

    黑狼静静地看着,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在帅望身上。微微暗黄的房间里,缓缓飘在光柱里的尘埃,平静而温暖。

    黑狼静静地躺着,充满了疼痛,却很美好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韦帅望终于手脚一抽,惊醒。

    他困惑地看看四周,这是哪儿?

    然后看到黑狼的眼睛,窗外阳光,在他眼中映出两个闪亮的光斑。

    帅望呆住,只觉得记忆里有什么东西不愿去回想去触碰。良久,他才想起来,我打伤了他。

    帅望呆呆地站着,我打伤了他,在他刚刚失去亲人时,在他也为黑英之死自责时。

    黑狼看了帅望一会儿:“没关系。”

    帅望点点头,低头。

    黑狼道:“你也累了,回屋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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