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更绝,被皇帝大人扶起来之后,就把皇帝扔到一边,跑到韦行面前,谄媚地笑:“爹!您老人家辛苦了?冷不冷?累不累?我给您加件衣服?”
韦行低声:“滚!”别当众给我丢人好不好?看你那一脸奸臣相,简直是无事献殷勤的真实写照。
韦帅望一看,嗯,我爹正常,心放下了。
姜绎大人大量地笑道:“你们父子真是父慈子孝,这才几日不见。”
韦行寒得!
帅望笑道:“是啊是啊,爹,我想死你了。”父慈子孝,看和谁比了。
韦行望天,心说,你是想死吧?
姜绎道:“来人,拿酒来!”
酒来,姜绎举杯:“我铁甲战士,浴血奋战,抛头颅散热血,不能得汉人一城!今天,韦帅望不费一兵一卒取来十城,有功于国,有功于民,莫过于此。朕,今天有幸,替大家敬我们的英雄韦帅望一杯!”回转身来,双手捧杯交给韦帅望:“你,是韦家的荣光,民族的骄傲,国家的英雄!”
帅望脸涨得通红,我的天哪,我烧得慌!不过是笔划算的买卖,别说得这么夸张吧,接过酒,说声:“皇上过奖,草臣何以克当!”一饮而尽!
姜绎拉着韦帅望的手:“朕今天就封你为十城守备,万户侯,官拜一品!”
帅望愣了一会儿:“等下,皇上,你”封我官职?
老子没说要称臣啊!
姜绎道:“令师爷已给我回信,你要娶芙瑶,可以。要么,你离开冷家,要么,芙瑶嫁到冷家,你明白吗?”
帅望呆住。
姜绎见韦帅望发呆,不禁转头去看芙瑶,小公主一直随侍在侧,不过韦帅望当着众人面,好歹还给公主留个面子,没当场露出花痴脸来。
可是,说到这个问题时,韦帅望不能再无视公主的存在,他看着芙瑶,芙瑶微笑:“父皇,要是一般人,立下这样大功,当然该封侯,可是帅望是冷家人,父皇应该是让民族英雄自已选择。”
姜绎一笑:“好!帅望,无论何时,十城守备与万户侯,总为英雄留着!”拉着韦帅望,替帅望牵过马,然后自己上马,并头而行。
姜绎笑道:“十城为聘,帅望,不能拒绝的大礼啊!“
帅望尴尬地微笑:“草民年幼无知,一时口出狂言,皇上莫怪。”
姜绎这回,可真的面色一僵,半晌,才又笑道:“帅望,这十座城,我可是真的收下了。”
帅望沉默一会儿:“草民自当禀告长辈,如蒙恩准”
芙瑶微笑,轻柔地:“不必为难,帅望。时机成熟,自然水到渠成,否则,就算强求,也不能圆满。做你自己想做的,不必以为我念。”
帅望勉强一笑:“容我回冷家一趟。”
芙瑶微笑,拍拍他手。
冰凉的手指。
芙瑶双手握住缰绳,忽然间觉得冷。帅望只是个孩子,他还留恋父母的怀抱,没有为两个人打算过未来。
还不是时候。
韦帅望如鲠在喉,芙瑶公主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公主府的,冷秋这是逼他走!要娶公主,就得离开冷家。
不不不!
我要回去谈谈,好的,或者,我可以离开,但是,我只是,我只是不参与冷家的事,我的亲人,还是亲人,我们要好好谈谈。
我没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别赶我走!
137,两难(改)()
137,两难(改)
宫中御宴其实没什么好吃的。
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调戏公主,更何况,他爹就坐在身边,韦帅望一问一答,同大臣们互相吹捧得很快就厌烦了,真要成了啥守备,万户侯,恐怕就不能在御宴上打呵欠了。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最好到此为止。
韦帅望无聊得不自觉地把金调羹当成泥巴捏,捏个桃子扔到芙瑶桌上,芙瑶拿起桃子,微笑,桃之夭夭,形容桃子茂盛状,后引为逃之夭夭。
芙瑶慢慢抬起眼睛,看帅望,微笑。
一丝嘲弄,一丝讽刺,温柔如水,波澜不经。
帅望眨眨眼,做个晚上来的口型。
芙瑶微笑,转过头去,笑问:“焦将军,帅望这一路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焦尔定老实地回答:“没有,只要他肯离开我们的军营,就不算麻烦。”
知道韦帅望的人,都闷笑,不知道韦帅望的人,都没听懂。
皇帝大人的贺词又讲一遍,众大臣轮流吹捧一番,有酒量的开始轮流上前敬酒,韦帅望左一杯右一杯,来者不拒,到后来,运功把酒精逼出体外容易,肚子装下那么多水不容易,帅望笑:“喝酒没问题,一趟趟跑厕所累死我了,不喝了。”
梅子诚笑:“小子,轮到我,你就不喝了。”
帅望笑:“你把我灌趴下,我告诉我梅姨修理你。”干杯。
章择舟给帅望倒上酒:“帅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你的路还很长。”
帅望微微溜号,回过神来:“什么?”
章择舟苦笑:“韦小侯爷不爱听这话,可是?”
帅望笑:“别扯别的,啥侯爷?我喝多了,反应不过来了。老章,咱以后有空好好聊。”
章择舟点头,这小子看起来,一点也不象肯日日早朝天天打躬作揖三叩九拜的人啊。
陈一柏过来:“韦侯爷还认识我吗?想当年侯爷在街头振臂一呼开仓放粮时,下官有幸与侯爷有一面之交。”
帅望笑:“你还有幸把我铐起来游街呢,哟,你升得挺快啊!”
陈一柏笑道:“托侯爷的福。”
陈一柏后面周文齐过来:“下官周文齐,敬侯爷一杯。”
帅望杯子放下:“我去更衣。”起身而去。干你娘!这小子怎么还活着?
芙瑶看着周文齐,忍不住一笑,活该,让你看看啥叫爱憎分明的武林人士,韦帅望没当场把你脑袋扭下来,真是有涵养到了极点。
周文齐没有表情站一会儿,自己干杯,回座,沉默。
帅望在廊下遇到芙瑶,烛光跳动,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影子,衬得芙瑶的表情比平时更加凝重。
白衣苍狗,她不变如山。
帅望过去:“这里凉。”
芙瑶慢慢回过头看了帅望一会儿,把帅望歪了的衣领正正,微笑:“没给一巴掌已经算给姓周的面子了,可是?”笑话他。
帅望问:“小子怎么还没死?我宰了他吧。”
芙瑶笑,轻声:“放屁!没王法的东西。”
帅望也笑了:“回去吧,在这儿我直想抱你,就要忍不住了。”
芙瑶的目光在帅望唇上扫过,微笑:“不是我让你做出抉择,所以,你应该选择我的。”
帅望沉默一会儿:“芙瑶,我不能做这样的选择。我对你的感情,我想,你是明白的。”帅望扪心自问,苦笑:“我很愧疚,在我心里,你竟然与他们一样重。这真是”奇怪,是不是?这女子为他做过什么?那些人,可是曾经舍生忘死地救过他。
帅望慢慢低下头:“我要回去问问,如果我师爷只是想赶我走”沉默,他的胃,慢慢地收缩,缩成一个硬结,那种感觉,真难受,帅望苦笑:“我走。”这两个字吐出来,帅望不得不一长出一口气,他觉得空气不够,窒息。帅望苦笑:“如果,我师父说,他不希望我娶你,我会苦苦哀求。如果,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原谅我这样做,如果我不能得到他的谅解,对不起,芙瑶,我不能在现在,在此时,做出选择。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如果这次不成,我仍会不断做出努力,任何机会,任何可能。但是,我不能用旧日感情来换,我很抱歉,我不能舍弃他们,就象我不能舍弃你一样。”
芙瑶沉默地看着韦帅望,啊,小子,你明说不能选择我了?可是,我心里,居然不再怨恨你了。无论如何也不忘恩负义吗?无论如何也不负旧情吗?而我同你的旧情一样重?芙瑶微笑,半晌:“我很感动,虽然我还是希望,你心中,我最重,我还是很想给你记耳光。”芙瑶伸手,迟疑一下,看看无人,轻轻抚摸帅望的脸,声音低微:“我爱你。帅望,平生第一次,我觉得,你的幸福比我的重要。”第一次,可是,那一定是不对的,这一定是病态是错觉。芙瑶收回手,不不不!芙瑶咬紧牙关,不!冷静下来,怎么会这样?只有自己是永不会离弃自己的,只有自己一双手最可信任,只有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如果我自己都不把自己当成最重要的人,我还有谁?是的,我爱他,可是他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他心中,我不是最重要的,他是会舍弃我的,到时候,一切后果,一切结局还是要我自己来承受来承当。
芙瑶缓缓道:“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不变,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改变。”良久:“我理解你的选择。无论你如何选择,你仍旧是韦帅望。”
帅望沉默了。
帅望想起来:“黑狼呢?”
芙瑶道:“他没来见我,只让人带个口信,所以,我们核实了一下收条的真实性,才下旨运粮进京。”
帅望惊呆:“黑狼这小子!”半晌:“他不会是又遇到小白了吧?”狗娘养的被小白下了蛊,也只有遇到白逸儿才会把朋友的事扔一边,十万石粮草,他让人带个口信?!这个王八蛋!
芙瑶道:“他是说因为私事不能亲来。”微笑:“小白真幸运。”有人全心全意为她,把她当成天下第一重要的人与事。
帅望笑:“这臭小子重色轻友,也罢,有日轮到我,我也重你轻他。”
芙瑶良久,微微遗憾:“这些年来,我还从没在谁眼中心中排过第一名,我明白我懂得,我还是希望,有人爱我超过所有人,哪怕,只是为爱沉迷的一刹那。”
知道这世间没有纯粹完美的感情,还是会渴望,有人为了她暂时失去理智,稍稍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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