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哽咽:“师父,以后别乱发善心,师父养我一场,落得这个下场,狗屁善有善报。”
韩青微笑:“可能是养你的过程太过快乐,糟造物所忌。”还有哪个小朋友会象你全心全意扑过来挂在我身上?你这个经常闯祸,却每天带给我快乐温暖的孩子。
韩青帮帅望盘膝坐好,给帅望擦去眼泪,嘱咐:“平心静气,不要乱想。”
帅望点头,忍悲止泪,深呼吸,平静下来,伸手与韩青双手相抵。
韩青如同生命之泉,冰凉清静的气息自他手中传出,疗伤止痛,带给韦帅望生机与力量。
韩青看着韦帅望腊黄的面孔渐渐红润,内心充满喜悦。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韦帅望调皮捣蛋,该是多么寂寞。韦帅望是黑白森林中的彩虹,是死寂世界的天籁,是韩青平静生活中最强烈的爱与痛。
帅望红润的面孔,忽然越来越红,韩青微微诧异,出了什么事?
刚要开口问,韦帅望忽然间张开嘴,一口鲜血直喷在韩青身上。韩青刹那间觉得所有血液都从脚底流走,怎么回事?出差子了?
帅望摇摇晃晃向前扑倒,韩青本能地伸手抱住,然后觉得心口刺痛,韩青惊骇地低头,一只银簪插在他胸前,血,正缓缓漫延,在他胸前,一朵花似地绽放。韩青轻声:“帅望?”
帅望!
你,怎么可以!
帅望慢慢松开那只簪子,抱住韩青,轻声:“师父!”哽咽,抱着韩青的脖子,恍然儿时的亲密与信赖,哽咽:“别动,别伤到大血管。”
韩青无力动弹,他的心脏仍在跳动,他的呼吸依然顺畅,可是任谁胸口被刺进利器,也不会有力气再动弹,韩青哽咽:“帅望!”你不听话不孝顺,你这辈子没有一次听过我的话,没有一次顺从过我,我是你师父,你从来不听我的!你不是好孩子!
帅望抱着韩青,再一次在韩青肩头擦眼泪,额头抵在韩青肩上,不想动不想离开不想松手,半晌:“师父说的都对,可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你这样的结局。我死也不要承受那样的痛苦,你是我师父,你活该等我挑完我喜欢的选择,你承当剩下的痛苦。要不,孩子要父母做什么?”哽咽,头放在这个肩上,怎么样都觉得舒服,轻声:“我不想走,都怪你逼我!”慢慢把韩青放倒,韩青嘴角缓缓泌出血来,虚弱地:“帅望!别走!别!”
帅望哽咽:“别逼我!”都是你不好,我本可以多享受一会儿温暖的怀抱,可以在你跟前多呆一会儿,我不想离开,在我不多的生命中,多么想一直陪着你。
韩青急切间伸手抓住帅望的手:“帅望!你别走,我不逼你,别走!我保证!”
帅望微笑:“鬼才信你!我傻吗?”甩手。
韩青大叫:“来”来人没叫出来,只觉得喉咙发甜,一口血喷出来,眼前一黑,无法出声。
帅望轻声:“别追我,逼急了,我会自杀的!”
韩青再次呕血。
帅望长叹一声:“我何其幸运,遇到的是你。”
艰难地挪动身体,咬紧牙关,站在地上。长时间不动的肢体,忽然间垂直站立,充血的酸麻象万蚁啮身。帅望咬着牙扑到门,开门大叫:“来人,有人刺伤我师父!”
屋外桑成冬晨韩笑一起扑了进来,冬晨按住挣扎的韩青,大叫:“冷良,冷良!”
冷良从屋外进来,看到韦帅望一愣,帅望一瞪眼睛,狗东西,老子说要杀了你,你不怕是吧?
冷良一见会动了的韦帅望瞪他,立刻把头一扭,假装没发觉异状,进屋去了。
韦帅望很满意,嗯,老子站着瞪人的效果还算良好。
韩青急切间,回过一口气:“拦住韦帅望!”
帅望站在桌前,回头微笑,太晚了,冷良的药匣子就在外间,沉香炉里加了料,一点点黑火药,往后一扔,只听“噗”地一声爆炸响,整个屋子里全是黑烟。
帅望拎起自己的各式暗器,叹气,都说让你们别逼我的!
一转身,被黑灰弄成花脸的冬晨站在门口。
帅望苦笑,就你小子奸诈。不给你见点血,你没完吗?
冬晨站在门口,没有动。
帅望轻叹一声:“让我走!”
冬晨缓缓道:“你会死。”
帅望道:“我会宁死不接受这种牺牲,别逼我。”
半晌,冬晨道:“我陪你走!”
帅望笑:“正好,来背我!”
冬晨慢慢走过来,帅望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冬晨停住:“你不信我?”
帅望笑问:“你信不信我会死?”
冬晨慢慢后退一步,再退一步,他当然信,韦帅望会给他师父一刀,难道会不敢给自己一刀?他信。
冷冬晨在房子一百米外,目送韦帅望踉跄的背影,摇摇晃晃,摔倒爬起,歪歪斜斜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渐渐消失。
番外()
乐庸抱着冷秋腿,要往上爬,越爬越矮,然后坐地上了:“爷爷爷爷”韦帅望说:“滚,外面玩去。”冷秋把乐庸抱起来:“又来要糖?”韦帅望道:“再吃糖,我告诉你妈。”乐庸抱着冷秋脖子,咬着耳朵一通悄悄话。桌上一圈人,个个功夫非凡,哪个听不到小家伙说话:“爷爷,你假装不要了,把糖往后扔,我张嘴等着,假装打呵欠,不小心把糖吃了,好不好?”冷秋大乐:“行,你得接住才行啊,落地上不算。”乐庸得意地笑一声:“说话算数。”然后爬下冷秋的腿,跑出几步,叫“爷爷,爷爷。”冷秋也不回头,往后一扔,正中乐庸的大嘴。全体武林高层憋着笑看着韦帅望,你家师爷是不经常这样逗孩子啊?韦帅望默默问:“师爷,你家那两条狗不够你逗啊?”乐庸蹦高:“爷爷爷爷!”冷秋一笑:“谁让你长这么快。”回手扔,乐庸张着大嘴等着。忽然间半空一只小手伸出来,抓过那块糖,乐庸大惊:“那是我的!”只见一个跟乐庸一样高矮,却黑瘦的小孩儿看看手里的糖,闻闻,乐庸再叫:“是我的糖!”那小孩儿伸手:“给。”乐庸转悲为喜,伸手到一半,那小孩儿已经一缩手把糖扔自己嘴里了,哈哈大笑。乐庸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真实丑陋的人生啊,谁敢抢他骗他再气他啊。当即愣在那儿,然后一皱面孔,放声大哭。韦帅望掩面,真给爹丢脸扑上去打啊踢他咬他抓他一脸血,这样爹才好上去拉偏架啊。你这样子,你爹不好替你打小朋友的。冷鸿即时起身:“这是谁家孩子?来个人照看一下。”抱起乐庸:“别哭别哭,姑姑拿糖给你吃。”乐庸一脸眼泪:“我要三块。”冷鸿点头:“好好,三块三块。”四望,咦,没人出来认领?只得问那孩子:“你家大人呢?”那孩子道:“我妈不要我了,让我来找我爹。”冷鸿只得再问:“你爹呢?”那孩子理直气壮地:“你傻啊?我要知道还用找?”冷鸿这个无语啊,大家也都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啊?这是谁家孩子啊?可是因为座中无白丁,冷鸿也不敢轻易损人家孩子,只得耐心请教:“那么,你爹叫什么名字呢?”那孩子大声:“我娘说,他叫冷秋,是个老头,长得还挺好看”韦帅望已经扑过去把那孩子嘴捂住了,我擦小草,你处理问题有点太随便了吧?这好歹是你亲生的吧,你让他这样坦白直接,他以后怎么做人啊!冷秋已经怒了:“韦帅望!你好大的狗胆!”韦帅望吓得:“不是不是,师爷,咱以后再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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