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瞄了她一眼,实在是怕她上演一出戏,现在是大半夜了,他可不想吓到邻居。“沙薇,我没有什么意思,你是瘦了一点,但我想那并不影响你的演技,是导演和制作人没有眼光。”
“你也这么想?”沙薇马上转怒为喜。
“我……”一向不哄女人的他,这会居然破了例,他竟也会有违心之论。“我是这么想。”
“那我释怀了。”她乐不可支。
安烈没有想到她这么乐天、这么容易就放下烦恼,她似乎不允许自己不快乐,被一些事困扰太久。
“沙薇,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家吗?”幸好她成年了,不然他担心哪天有人要告他诱拐离家少女。
“你不要一见到我就赶人!”
“你家人都不担心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表现得成热一些。”安烈饱了,实在无法再吃,他放下了碗筷。“你已经过了离家出走的年纪,会笑死人的,而且这也绝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我习惯了独居,你这样我很困扰。”
“你可以当我是隐形人。”
“但你不是!”
“那只要你一回来,我就关在客房里不出来。”
“那又何必?”
“反正我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沙薇抬起下巴,然后决定告诉他一件事实。“今天早上我已经辞退了你的钟点佣人。”
“你做了什么?”安烈表情很不悦。
“既然那个欧巴桑只是定期来帮你打扫、洗洗衣服、买些日常用品,那我也可以做,所以我叫她不必再来了。”对于自己的先斩后奏,她已经有挨骂的心理准备,所以她勇敢的看着他。
“谁给了你作这决定的权力?”他的表情很晦黯,这会他是真的很不爽。
“反正那些事我可以做。”
“但我并没有要给你住一辈子的意思。”
“我也不会住一辈子。”沙薇下巴一扬。“你以为我要赖你一生一世啊?我只是想在我住在这里的这段期间,我可以帮你做一些事,代替我的房租,这样不行吗?”
“沙薇,你脸皮真厚!”安烈虽感到不高兴,又不能也不会真的将她扫地出门。
“如果我真那么厚脸皮,我也不会把你的钟点佣人给辞退,想替你省点钱罢了。”她自忖有理。
“我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但我要证明我是有用的!”
“你想证明你‘有用’还有其他的方式!”安烈故意要吓她的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去看她。“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正常的……”
“我要去睡了,晚安!”她猛的起身。
“记得锁门。”他取笑她的惊惶。
“这么对待一个弱女子,”沙薇展露痛心的表情。“天理不容啊!”
“硬拗、存心占便宜、死賴着不走的人才天理不容!”安烈没有纵容她的意思。
“我当没听到你在说什么。”她哼了一声。
“装聋作哑更罪加一等。”他突然笑了。
“我懒得理你!”沙薇转过身。“这些东西我明早再收拾,我累了,以后没事你早点回家。”
“连我几点回家你都要管?”他对着她的背影说。
“随便你啦!”她大声撂下最后一句,然后力道不小的甩上房门。
安烈只有用哭笑不得的无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到底谁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沙薇到底搞清楚了没?她以为她是谁啊?
但是另一方面——
他竟突然有一种被管、被束缚的温暖感觉,他是不是有些反常?有些秀逗了?
※※※
带了一大叠的投资说明资料,骆康来到靳氏集团的总部顶楼,既然是好哥儿们,那就有钱大家赚,投资这种未上市的股票,只要是妥当的、可靠的,那真的是获利惊人。
虽然十几年前曾为了一个女人而弄得他和安烈有些“兄弟反目”,甚至差点拳脚相向的演出全武行,不过女人毕竟只是女人,不愉快过去之后,他们还是可以一起喝酒、一起赚大钱的兄弟。
安烈大约翻了下骆康带来的资料,对于他的经营手法和独到的眼光,安烈是绝对信服。
“我要投资多少?”
“二十亿。”
“什么时候要?”
“下个星期一以前。”
“我会交代会计部门。”安烈这个人做事一向果断、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安烈,如果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像你,”骆康抽着烟,大大吐出一口。“那么我一天只要工作四个小时就够了,其余的时间都可以拿来享受人生。”
“骆康,你还不够享受人生吗?”安烈挖苦的道。
“我有吗?”
“同样是在做事业,但我每一天都得工作到另一天的开始才可以结束,你呢?又是醇酒、又是美人,最近还听说你在追求一个主播。”安烈双手合十,身子靠向椅背,趁这会骆康来,他也可以暂时放下繁重的工作压力。
“消息传得这么快?”
“那么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这年头有什么多具、多假的事?我对那名主播是颇喜欢,不过能维持多久的热度就不知道了。”对安烈,骆康一向坦白,惟一一次瞒着他就是十几年前差点反目那次的事,没想到会被他逮到。
“所以你还是在游戏人间?”安烈不是指责,但他的语气有着强烈的讽刺。
“那是因为人生苦短。”
安烈没有接话,当年的苦涩和震惊,他可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平复,他无法像骆康这样的“潇洒”,这样的滥情。
骆康把烟捻熄,当年他虽然曾向安烈道歉,但他总觉得安烈似乎一辈子都走不出去,当然安烈不是和尚,他会和女人上床,偶尔也会风花雪月一下,不过这十几年来他似乎不曾动心过。
“安烈,你不会还在怪我吧?”骆康并不想旧事重提,可他想知道安烈是否真的已经遗忘。
“怪你什么?”安烈漫不经心的问。
“当年的事。”
“诚如你说的,你只是在教训一个想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你‘救’了我!”安烈表情平静。
“可是……”骆康自责的微皱起眉。
“是她守不住。”
“但我们是好哥儿们,我也不该做出那种事。”
“骆康,你已经道过歉了。”
“安烈,最近我听说了,她已经离了婚,老公负债累累,丢了一屁股债务给她,还有两个拖油瓶,为了生计、还债,她目前在一家酒店上班,只能接接日本客人。”骆康说着。
“我并不想知道她的事。”安烈满不在乎的开口。
“在当初和你分手,和我又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她介入了别人的家庭,成为第三者,害得人家大老婆自杀,今天这样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骆康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骆康,当年你要是不去招惹她,今天说不定是不一样的结局。”安烈说了句公道话。“但既然她不是被你性侵害,你们是‘两情相悦’,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得为自己的行径负责。”
“你还恨她吗?”骆康忍不住问。
“当年恨。”
“现在呢?”
“拜托,我都有过多少女人了,早忘了她的长相,现在即使她站在我面前,我还不见得会认出来。”安烈一脸无所谓。
“但你这十几年来从不习和任何女人定下来过,你根本就……”
“那你就不了解了,我现在正和一个女人同居。”安烈打断他,他并没有说谎,是有个女孩住在他家,而且还赶都赶不走。
“同居?”骆康不信。
“要不你现在可以拨通电话去我家。”
“搞不好是什么清扫的女工!”骆康嘲讽的说。“或者是什么暂住你家的女性亲友,也可能是成皓心或安小香假装的。”
“信不信由你!”安烈不想辩解。
“安烈。”
“我真的不介意你去试试是否真有那个女人。”
“你没要我?你真的和人同居了?”
“赶都赶不走。”安烈故意一副痛苦的表情。“现在的女人居然还有那么痴心的,我该怎么办?”
“安烈,如果你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我由衷的祝福你。”骆康真心的说。
“你和那个主播也一样,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一下?”安烈并不是很认真的问。
“再过一阵子吧!等她爱上我,不然我怕她一见到你之后会移情别恋。”骆康其实很有自信,他只是在说玩笑话。
“那不是正好‘救’了你?”安烈反唇相讥。
“也许我并不希望你救!”
“骆康,当年我可能也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我并不希望你‘救’我,但是你还是那么做了,所以日后不管有什么事,你就不要怨天尤人!”安烈有点在报一箭之仇的说,也许有天骆康该尝尝那滋味。
“安烈!”骆康的脸色一变。
“没事,反正我祝福你和你那个主播能开花结果。”安烈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神色。
“这威胁很让人害怕。”骆康一脸的惊惧。
“只要你们情比金石坚,”安烈一笑。“当然是连上帝都拆不散。”
“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加油了。”
※※※
站在摄影机旁,沙薇安静而且耐心的看着姐姐插报新闻,最近主播削凯子的事如野火蔓延,愈扯愈多,所以沙薇特别来给姐姐打气,顺便聊聊家里的情形。说真的,她还具有点想她老爸、老妈。
播完新闻,沙铃一边拿下隐藏式的麦克风,一边走下主播台,她朝妹妹挥了挥手,两人一起朝主播们的大办公室走去。
“你到底准备回家没?”沙铃劈头就问。
“老爸、老妈投降了吗?”
“只要你回家,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嫁,他们也认了。”沙铃往自己的办公椅上一坐,拿出了镜子和一些卸妆用品,开始卸妆。
“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很好?”
“你当然很好,不然他们早杀来找你了。”
“那我干吗急着回去。”沙薇也拉了张椅子坐下。
“沙薇!”沙铃扬高音调。
“我真的很好啊。”沙薇很有理由的。“在那里很舒适、很自在,我好像自己一个人住,安烈每天早出晚归,我们很少遇到,他只回来睡觉,而且他是那种正派的人,我睡觉时连门都不用锁。”在姐姐的逼问下,她前几天已将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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