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目标。他自然不会在乎这一点,既然齐军畏缩,那自己就更应该嚣张,于是脚下没有任何迟疑,径直的向齐军主将的位置杀了过去。
左营的士兵在紧随其后,趁着齐军士兵畏惧韩元清的这个空荡,轻而易举的在背后下了黑手,顿时让齐军士兵们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而当韩元清杀到齐军主将面前的时候,齐军主将猝不及防,胆战心惊,赶紧勒起战马就向后逃跑去了。
齐军主将逃跑,军心顿时大乱,原本还能牵制宋军的阵势,一下子崩溃了。
韩元清顿时松了一口气,马山让高宠组织宋军向南继续前进。这时宋军们才发现,他们并不是来出击齐军的,真正的目的而是突围逃命。这些士兵当中立刻有一些人伤感不已,家中有老有小,此时此刻却要抛弃他们而去,齐军破城之后必然是不会留活口了。一种永别的气氛渐渐笼罩了所有人。
然而好景不长,南面齐军刚刚被击溃,从东面和西面各自追来了一支骑兵。两支骑兵的数量虽然不多,一共才2000多人,但是对于此时此刻陷入悲恸情绪的宋军们来说,这些骑兵就像是索命的阎罗王一样。
韩元清暗叫不妙,自己这边大部分都是步卒,而且情绪又极其低落,齐军骑兵用不了多久就会追杀上来。
此时,高宠匆匆的跑了过来,他的坐骑已经力战而亡,现在也同样是安步当车了。
“韩将军,齐军骑兵追上来了!”他喘着粗气说道,先前的作战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我知道,这下糟了,我选择南面突围,就是因为这里的地势较为平坦,有利于我们快速撤离,可是现在反倒成了累赘了。此处正好成了骑兵发挥的战场了。”韩元清怒道,同时也自责的叹了一口气。
“韩将军,人算不如天算,事已至此,也不能全怪韩将军。这样吧,韩将军你立刻护佐秦相公离去,我来断后!”高宠郑重的说了道。
“高都头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勇将,日后我大宋中兴之日,少不了要高都头出力之时,眼下若是让高都头断后,只怕会折了高都头呀!”韩元清急切的说道,他对高宠这个将才是十分看好的,此时高宠若是来断后,必定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里,这一点自己自然是舍不得。
“韩将军毋须多说,时间紧迫,就不要在为这些小事争执了。韩将军对高某的厚爱,高某感激在心。堂堂男儿既然要报效国家,那就应该不分地点、不分时间,只要任何对维护我大宋江山有利的事,就应该奋不顾身的去做。”高宠的双眼释放着坚毅的神光,刚毅的脸庞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他从容的将这番话说完了。
韩元清还打算挽留,毕竟历史好不容易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让高宠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现在怎么能让高宠就这么去赴死?
可是高宠没有给韩元清再次说话的机会,他向韩元清拱了拱手,说道:“韩将军,保重了!”他说完,转身去招呼了部分士兵,然后向队伍后面走去了。
韩元清内心充满了感叹,这个时代是多么令人心怀崇敬,有多少仁人志士在国家与民族大义面前豪不犹豫的以身殉国,在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是没有被载入史册,仅仅是在历史的长河中默默留下那不起眼的一笔。
就在韩元清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突然队伍前面有人喊了道:“不好了,不好了,南面也杀出了一路大军!”
韩元清一怔,赶紧回过身向队伍前面看了去。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到了黎明之时,朦朦胧胧的天光浮白了天幕。只见远处的丘陵后面果然扬起了阵阵灰土,隐隐约约还有马蹄轰隆的行进声传来,从这架势看来,一支兵力不下3000的骑兵队伍正在向这边奔袭而来。
不可能是齐军的援军,如果是齐军那应该只会从西边而来才对,因为齐军最近的据点就在郢州,而郢州就在汉川之西。韩元清从惊愕中恢复镇定,在心中暗暗的分析着。
“难道……难道是宋军?鄂州城的援军?”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很快,丘陵后面的骑兵翻越了山丘,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只见为首的一队骑兵高举着帅旗,帅旗黑底百字,绣着一个大大的“牛”字。虽然古代没有统一的军旗,无法从旗帜上分别出军队的所属,但是从这些骑兵的盔甲与马匹却能清楚的看出,他们正是宋军。
韩元清心中一阵振奋,仿佛落水者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立刻高呼了起来:“鄂州援军来了,鄂州援军来了!弟兄们,我们有救了,杀回去,杀回泗州去!”
经过他这一番喊话,原本情绪和士气坠入低谷的宋军兵士们,一下子又恢复了过来。他们齐声高呼,将鄂州援军到来的消息传递了出去,很快整支突围的队伍全部亢奋了起来。
“杨文兴,杨文兴,马上带着所有弟兄们去北面列队,准备迎敌。”韩元清冲着站在另外一边的杨文兴高声喊了道,他没有让喜悦冲昏头脑,此时此刻齐军的骑兵部队正从屁股后面杀过来呢。
娘子脾气()
杨文兴立刻组织了左营最后几十个士兵以及其他泗州城的土兵来到了北面,与高宠会合了。他们将队伍列成方阵,拿着长枪或者朴刀等较长兵器的士兵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刀手,再后面就是弓手。这个方阵是宋军常年与金人作战的基础阵势,虽然现在人比较少,各类兵种也参差不齐,但是坚持到后方援军赶来还是绰绰有余。
韩元清在宋军兵士们列阵的时候,将秦朗的马车带到了后方安全的地方,然后守在一旁,等待着援军到来。
片刻之后,齐军骑兵杀到了。他们凭借着战马的机动性,想要一举冲垮宋军刚刚成型的方阵。可是宋军士兵们心中一片火热,先前是求生的欲望,而现在则是杀回泗州的冲动,鄂州的援军就在身后不远处,在这个时刻岂能被齐军击败?
当齐军第一排的战马撞上方阵的时候,宋军前排士兵奋力的将长枪抵在地上,后排的士兵则使出全力稳住前排士兵的身形。强大的冲击力险些就把整个方阵撞的后退开,可是当齐军第一排骑兵被长枪和朴刀扎成马蜂窝之后,后面的骑兵不得不绕道从侧翼来袭击方阵。
趁着齐军骑兵绕道的时候,先前没有机会放箭的弓手,马上开弓引弦。虽然弓手的数量不多,射出去的箭也无法用“密密麻麻的箭雨”来形容,但是冷不防的一支羽箭射过来,骑在马上齐军只能叫苦不堪。一旦被射落马下,就算中箭的位置不是要害部位,那也是九死一生,因为后面奔袭过来同袍的战马是不会停下来等自己爬起来的,而是直接从身体上碾过去。
这时,齐军也看到了南面丘陵那边杀过来一支骑兵队伍,他们自然知道这支队部是鄂州的援军。不过齐军各路将领此刻都怀着不甘心的心情,堂堂10000余的大军围困泗州城两天一夜,破不了城就罢了,竟然反倒是损兵又折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更何况此时泗州城眼看就要攻破了,即便鄂州援军到了,也得先把这伙泗州的宋军全歼,这样一来纵然撤退回去也能有一份堂而皇之的功绩。
于是,齐军骑兵果断的一分为二,主力部队围歼泗州城突围出来的宋军,另外派出一支1000左右兵力的骑兵去骚扰鄂州援军。
一旁的秦朗也觉得女儿太过分了,连忙责备道:“芷薇,你怎么能这般对韩将军说话?韩将军这是留下来保护我等,你岂能如此妄自菲薄?快,向韩将军赔罪!”
秦芷薇撅着小嘴,精巧的鼻子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先前这可恶的韩元清欺负自己好几次,现在鄂州援军到来,总算是安全了,当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她非但没有向韩元清赔罪,接着又冷嘲热讽起来,说道:“韩将军现在弄得泗州城民怨四起,却还妄想着打回泗州,难道就不怕回到泗州之后被老百姓们抓起来揍你吗?”
她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挥动了一下小小的粉拳,做出揍人的动作。
没过多久,南面山丘那边的鄂州援军显然发现了这边交战的情况,当即利用山坡冲力的优势,加快了驰援的速度。一队轻装骑兵最先杀奔过来,他们直接向那齐军派出来骚扰的骑兵冲了过去。片刻之后,两路人马交上手来。宋军轻装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居高临下,在第一轮交锋的时候就占了上风,几乎是压着齐军进行拼杀。
鄂州援军的主力部队趁此时机,骑兵全部出动,向齐军骑兵的主力部队扑了过去,意图尽快为已经被包围的泗州友军解围。当鄂州骑兵杀出来后,南面的山丘后面又紧接着出现了一大队步兵,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山头,总兵力几乎超过了4000多人。
原来这支鄂州援军并不全是骑兵,因为骑兵跑在前面,步卒的机动性自然比不过骑兵,所以就落在后面。
这队步卒虽然长途跋涉跟着骑兵奔援泗州,此时每个士兵都在喘着粗气,但是他们的出现却让整个战局立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正在与齐军骑兵交战的泗州友军士气再升一截,而齐军这边则更是胆战心惊,一消一涨之间,战斗的情况一下子颠覆了过来。
韩元清心中很激动,最开始以为鄂州不会派援军来,而现在却看到了足足接近7000兵力的援军,这种心理反差是多么的剧烈。他手中的朴刀虽然已经出现了好几个钝口,背腰伤口的疼痛从始至终也没有消停过,但是强烈的战斗欲望充斥了全身。
“韩将军,韩将军?鄂州援军来了?”这时,一旁的马车车窗的帘子掀了起来,秦朗探出脑袋来恳切的问了道。他刚开始虽然听到外面有人欢呼,可是毕竟是在战场上,心中难免不会没有顾忌,直到此时方才出来询问。
韩元清指了指南方,亢奋的说道:“秦相公,你看,鄂州援军已经与齐军交上手了,咱们现在可以打回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