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北伐,他见南军势如破竹,于是立刻投在了京西南路宣抚使李横的麾下,不遗余力的进攻伪齐、收复河北失地。
只可惜后来北伐失败,牛皋便随同李横退守黄河以南,并一直驻扎在鄂州。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他在几个月后岳飞从江州率军来到鄂州,准备收复襄阳府的时候,再度与岳飞相遇,并且最终投在岳家军麾下。
然而牛皋也算是一个悲剧人物,他的结局与岳飞如出一辙,在岳飞被构陷罪名屈死狱中之后,他同样被奸臣秦桧害死。
韩元清心情有些激动,自从他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已经认识了不少原本属于岳家军的大将,诸如高宠、毕进。而此时此刻又遇到了着名的牛皋,心中有一些波动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这时,高宠向牛皋欠了欠身,说道:“牛统制,其实这次坚守泗州,完全是韩将军领导有方,在下不过是一介莽夫,全然听凭韩将军调遣,方才能一展拳脚。”
韩元清觉得高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通常勇猛之人在考虑事情的时候都不会想的那么复杂,可是高宠从始至终都是谦虚恭谨,时不时的还会退让功劳,真是当世少见。
在《说岳全传》里高宠与牛皋是交过手的,当时牛皋自诩自己勇猛过人,对于高宠这个年轻后生在岳家军里号称武勇第一很不服气,于是就来了一场比武。后来牛皋与高宠交手不过三十回合就败下阵来了,自此更加应证了高宠高强武艺的传说。
当然《说岳全传》是小说,情节自然有虚构之处,历史上是否发生过这件事,如今谁也说不清楚了。更何况现在这段历史轨迹稍微偏差了一些,让原本已经死去了高宠又莫名其妙的俘复活了过来。
“高都头过誉了,若没有高都头神武之力,泗州顿失一壁。不过眼下我等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如今泗州之围尚未解除,城中数千百姓还在齐军威胁之下。还请牛统制速速发兵进城,彻底击退齐军。”韩元清正色的说了道。
牛皋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叹了一口气,神色显得十分凝重,他说道:“有些事洒家要说在前面,洒家此番驰援泗州并没有奉任何相公老爷的命令,所率之部乃尽是洒家本部兵马。也就是说,洒家这次是私自带兵前来救助泗州。”
韩元清恍然大悟,难怪杨文兴从鄂州返回的时候明明说过鄂州不会派遣援军前来,而此时此刻又莫名其妙的杀出了一支援军。他心中很是感动,看来牛皋果然与史书上记载的一样,是一个忠义果敢、敢作敢为的英雄好汉。
“原来如此,牛将军如此仗义,不知李宣抚相公会不会怪责下来?”他恳切的问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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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岳飞帐下名将之一,历史上确有其人!希望各位大大能继续捧场、支持!谢谢了!
牛皋的怨念()
“哼,李横?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匹夫罢了,这厮在鄂州城内只顾着与翟宗争名夺利,说白了这两个人都是老狐狸,眼看齐狗都在鼻子底下了,却还在尔虞我诈!气煞洒家了!若不是洒家本部人马需要李横粮草接济,洒家早就与这厮决裂了!”牛皋怒哼哼的说道。
“唉,原来李相公和翟相公竟然是这等人!”韩元清咬了咬牙说道,情绪十分愤慨。
他对李横和翟宗这两个人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们参与了宋高宗的北伐战斗,而且在起初的时候一路高歌。不过据说后来李横还是造反了,自己带了一支军队,既不听命宋廷,又没有投降金人,倒是不伦不类成了一支流寇了。
一旁的高宠也气得重重哼了一声,他正义感十足,最看不起就是不顾大局的小人了。
韩元清看向牛皋,再次说道:“牛将军,眼下你待如何?”
牛皋说道:“洒家本部人马足有七千之中,三千骑部,四千步部,只是兵士们为了加急驰援泗州,只带了五日的口粮。敢问韩兄弟,泗州城内可有粮草?”
韩元清并不知道泗州城粮草的状况,他看向了一旁的高宠。高宠想了想,说道:“泗州粮草有是有,不过并不多,自从襄阳府失陷之后,泗州城里涌入了不少难民,因此粮草消耗得很快。不过好在泗州是山城,城里猎户不少,在这秋中时节还是能捕到不少山野。”
牛皋问道:“洒家不说这些,只问泗州城内的粮草,可供洒家本部人马支持多少时日?”
韩元清有些不太明白牛皋为什么对粮草这么关心,牛皋的本部既然有五日的口粮,那么现在只要进入泗州城内,两日之内便能击退齐军,然后返回鄂州,用不了多少的粮草。除非……牛皋是想常驻在泗州?
高远对计算之事自然并不在行,他直截了当的说了道:“在下只知道泗州官仓里还有八百多石的粮草。”
牛皋脸色有些沉重了,七千人的队伍每日就算只吃一餐也要消耗五十到八十多石的粮草,八百石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持十天的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洒家原本的打算与韩兄弟一样,先进城然后御守齐军进攻,与齐军打持久战。只是城中粮草不济,眼下洒家只能改变对策,以全歼这一路齐军为目标,先让他们攻入泗州城,然后洒家立刻围城抢攻,齐军如同瓮中之鳖,想逃都难!”
韩元清自然明白牛皋原先打持久战策略的原因,因为牛皋不想在为李横效力了。可是牛皋此时改变了策略,要等齐军先入泗州,然后再发兵围攻,这样一来所承担的风险就更大了。齐军不管怎么说有一万之多,而且进城之后对泗州的破坏是无法估计的,倒头来极有可能是得不偿失的结果。
高宠也觉得这么做太过风险,连忙说道:“牛将军,如今齐军分散在泗州城三面,正好可以逐一击溃,如果让齐军进入泗州城,那就是合三为一,而且还占据了城墙之险,只怕再要反攻损失会更加严重呀。”
韩元清点了点头,正色的说道:“高都头所言极是,牛将军何不避重就轻,现在集合兵力直接冲杀齐军正在攻城的部队,轻而易举便能击败齐军,何必还要大费周折?”
牛皋冷冷的笑了笑,说道:“你们的目光看得太近前了。洒家这么做,自有洒家的原因!你等先将各自的部属安顿好即可,如你们想要去往鄂州,现在也可以走了。”
韩元清和高远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一时间都不明白牛皋到底要做什么了?
“牛将军,外面那些泗州的土兵都是土生土长的泗州人,他们的亲朋妻子现在可都在城中。牛将军既然能不顾责难私自率军前来救助泗州,可想而知牛将军您是要帮助泗州,既然如此为何一定要眼睁睁的等到泗州陷落才肯出手呢?”韩元清郑重的问了道。
“洒家要救的可不单单只是泗州,而是整个京西南路,甚至整个大宋!”牛皋忽然提高了声音,几乎是用咆哮的气势在说话了。
韩元清和高宠怔住了,两个人脸上各有不同程度的惊愕之色,直直的盯着牛皋。
牛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依然是一片阴沉和冷酷,他说道:“你们可知鄂州为何不派援军来救助泗州么?如果洒家没猜错,李横这厮是说以泗州并非战略要地,可有可无为理由来推辞,而翟宗那厮又是以粮草不济为借口故意拖延,对吗?”
韩元清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看来牛皋对李横与翟宗已经是十分了解了。
“这些都是胡说八道的谎言!泗州是汉川以东第一座城池,若是被齐人占领,他们就能以此为跳板直逼鄂州!至于粮草不济,难道泗州与鄂州相隔有天壤那么远、需要几个月的行军吗?所以并不是战略或者粮草的问题,而是李横和翟宗这两个老匹夫只求眼前利益,根本不顾大局。”牛皋气呼呼的说了道,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显出了气喘吁吁的样子。
韩元清其实也明白这一点,杨文兴在告诉他鄂州援军不会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所谓粮草问题之类的话,都是推托之词。
牛皋沉了沉气,接着又说了道:“其实翟宗和李横在经过了河南与襄阳大败之后,心中对金人有所畏惧,不敢与金人交战。这种想法就像是瘟疫,日积月累到今天,竟然让他们两个老匹夫连金人的杂碎附庸都不敢交手了!打不过外敌也就罢了,现在却演变成内斗,真是可笑之极!”
韩元清叹了一口气,说道:“牛将军,在下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可是这与我等眼前之事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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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韩元清叹了一口气,说道:“牛将军,在下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可是这与我等眼前之事有何关联?”
牛皋反问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齐军为什么敢越过汉川袭击泗州,那正是因为他们在攻陷襄阳府之后已经目中无人了,以为我等宋军权势酒囊饭袋之辈。所以洒家一定要全歼这股齐狗,让齐狗知道我大宋的威名!!”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当然,更重要的是要让鄂州城的相公老爷们都看清楚,齐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何好怕?只要我宋军士气得以振奋,大宋的这片河山才有机会光复。你们明白吗?洒家这么做就是要以齐狗的头颅向所有相公老爷们征明,我等宋军并不全是窝囊废!”
韩元清缓缓吸了一口气,他总算明白了牛皋的用心,只是觉得牛皋这么做还是太过极端了。如果齐军攻入泗州之后,坚守城池让牛皋的大军无法克下,那结果可就成了负面影响了。更何况现在又该如何向泗州城内的老百姓解释呢?
他不得不承认牛皋是一个胆大之人,因为牛皋敢拿大局来作赌。只是古往今来,赌注越来,后果也越严重。他知道牛皋对眼下南宋一些手握兵权的大官们很不满,这种情绪已经刻骨铭心了,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是无济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