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清白了杨文兴一眼,说道:“你也知道是儿戏,却还说出来,这不就等于是废话了吗?你放心吧,咱们自然不可能三个人就赤条上阵了。好歹等咱们到了前线之后,总是有机会的。”
杨文兴只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高宠同样显得心事很重,眼下他们都是空有一腔热血,却落了一个报国无门、有武无用的地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韩元清沉了沉气之后,忽然又说道:“眼下,我们最要紧的还是得想办法让官家准了我的官职才是正经。我得想个办法促成这件事?”
高宠疑惑不解的问了道:“韩兄弟你有什么办法?这皇宫可不是秦府,你可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去说服官家了。而且就算韩兄弟你见到了圣上,只怕也未必得到圣上的注意。唉,说到底,咱们这些无名之辈,只能是默默无名。”
韩元清却不这么认为,说道:“凡事都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对了,我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行得通。”
高宠和杨文兴都齐齐的看向韩元清。杨文兴忍不住问了道:“小韩相公,什么办法?可先说出来,让俺们安心一下。”
韩元清正色的说道:“也许你们会以为我的办法有些龌龊,但是有时候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听到这么一说,高宠奇怪的说道:“韩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你的决定我们都是很支持的,眼下若是能尽快定下了外调的命令,对咱们可是大事呀。”
韩元清于是说道:“我打算贿赂官家身边的公公们。秦老相公的折子递进朝廷里,先要经过门下省,然后再到中书省,最后可能是交代内侍省又太监递到圣上手里,这前前后后可能还有三、五天的时间。而且期间还有可能被宰相代为批奏,那可就直接没戏了。”
高宠和杨文兴都不明白韩元清讲这些程序做什么,他们都是粗人,对宫廷之中繁复的规矩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韩元清接着说道:“不过,如今丞相是赵鼎新赵老相公是主战派,秦老相公的折子递到他那里,自然会被他引为自己一派,所以还是有一线希望交给官家过目的。而此时,咱们就需要讨好官家身边的公公们了,官家在过目奏折的时候,这些公公在一旁促进的议论一番,多多少少会影响官家的判断的。”
高宠和杨文兴这下都明白了,韩元清是要贿赂宫中的太监!虽然他们对太监都没什么好感,这些不完整的人只会阿谀奉承、唯利是图,哪有一个是办正经事情的人?
杨文兴半信半疑的问道:“这行吗?”
韩元清叹了一口气,说道:“聊胜于无,反正搞好这层关系总是不会有错的。”
杨文兴还是有疑问,说道:“可是,咱们又不认识宫中的太监,这贿赂也是要有门路才可以的呀。”
韩元清哈哈的笑了笑,一副从容的说道:“谁说不认识?官家每个月都会派内侍省的王公公来秦府置买咱们的酒,咱们与他打交道还少吗?这人难道不是熟人吗?”
高宠却说道:“可是,一个置办酒的太监,怎么可能是官家身边的亲信呀?”
韩元清摇了摇头说道:“这话可不对,高兄弟你可要知道,这酒可是饮用之物,若是交给不放心的人去办,万一出了什么纰漏那可是大事?比如喝坏了肚子,又比如有人要下毒。因此,这王公公纵然不是亲信,也是官家值得信任的人。”
高宠听完了韩元清的话,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就没有多说什么。
韩元清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如今已经是月初,皇宫派来办酒也差不多就是这两天的时间,到时候便能趁机拉拢一番这位王公公。他将这件事交给了杨文兴去办,毕竟高宠为人太正直,而杨文兴是憨直,两个人对待同一件事的思考方式自然是不同的。
他吩咐了杨文兴,要杨文兴在王公公来办酒的时候,私下多赠送一坛天上酒给王公公,并且还准备了五百两的纹银,届时一并送给王公公。
杨文兴问道:“那,俺怎么跟王公公说这件事?”
韩元清笑了笑,说道:“你放心,王公公是明白人,他见你送他东西自然知道是有事要办,到时候他便会主动问你有什么要求。然后你就把奏折的事情跟王公公说一番,然后也不用多说其他,再说一句这酒是我孝敬他的,他便会清楚了。”
杨文兴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俺一定办妥了这件事。”
……
正如韩元清所料,月初的时候官家便知道秦府大曲喝完了,于是派遣了王公公来到了秦府。每次皇家来采购,都是秦朗亲自来招待的。王公公还向往日一样,笑吟吟的与秦朗笑谈一阵,并且还催促了的说,郎酒和宋河粮液产量太少了,官家喝得一点都不过瘾,都快要怒了。
秦朗自然知道这话只是谈笑,于是只能苦苦的解释,好酒的酿造工艺自然会精细,否则也就不是好酒了。
等待王公公将这个月的酒都装上车之后,便要告辞离去。秦朗看到公府那边的杨文兴站在一旁,于是就让杨文兴去送王公公出门。
杨文兴立刻应了下来,然后引着王公和一众宫廷的人从公府这边向外走。刚刚出了秦府,进入功夫的院子的时候,他便笑吟吟的让身后五个随从各自取来了一包鼓鼓的红包。
要知道,五百两银子那可足足有五十斤之重,除非是一个壮汉,否则根本就拿不动这么多银子。
王公公是眼疾手快之人,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今天有外快了,马上让宫廷的其他人都停下来,然后自己与杨文兴走到一边角落的地方。
杨文兴笑嘿嘿的说道:“王公公,这数月来每每为圣上操劳,咱们府上也没有孝敬您一番,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前段时间王公公您也知道,秦老相公府库空虚,所以实在拿不出孝敬来。这些日还多亏了王公公给圣上办酒,让这酒名声一下子传出去,秦府也卖了一些酒出去,总算是有了盈余。”
王公公立刻笑了起来,细着声音说道:“哎哟哟,瞧杨干事说的,洒家也只是奉命行事,哪里曾出过力的。”
杨文兴知道这话只是客套,于是说道:“唉,曲曲五百两,怕是拿出来也让王公公见笑了。不过好歹是一番心意,还请王公公笑纳。”
王公公假装犹豫了一番,然后问道:“这是秦老相公的意思吗?”
杨文兴笑着说道:“一则是秦老相公的意思,二则也是府上韩成廉韩判官的意思。此外,韩判官还知道王公公整日劳累,所以特意留了一坛绝世之酿的天上酒,赠予王公公享用。”
给读者的话:
多谢各位的支持,感动不已!内牛满脸!谢谢了!
第123章 进言失误()
杨文兴笑着说道:“一则是秦老相公的意思,二则也是府上韩成廉韩判官的意思。此外,韩判官还知道王公公整日劳累,所以特意留了一坛绝世之酿的天上酒,赠予王公公享用。”
王公公听了这话,立刻两眼冒光了起来。这四个月来,秦府只在上个月上贡了一坛天上酒,据说官家喝完这酒之后红光满面,雄气大发。如今这天上酒也只有那一次抛头露面的时候,至今便再也没有消息。官家曾经催问了好几次,秦府这边只答道天上酒工艺更复杂,一个月最多只出一坛,有时候连一坛都出不了。
因此,天上酒已经在皇宫中成了传说级别的好酒了,目前全天下也只有赵官家一个人尝过。当然韩元清前几天天与海棠、麝月所喝的那一坛天上酒,外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现在韩元清赠了一瓶天上酒给王公公,那王公公简直就是与皇上享受同样待遇的人了,他自然是欣喜不已。只怕单单这一坛天上酒,就已经大大超过了那五百两纹银的价值了!
王公公立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连忙说道:“这怎么使得呀,呵呵呵呵,洒家无功不受禄呀,韩小相公这般心意,洒家如何受得?”
杨文兴哈哈笑了笑,说道:“受得,受得,王公公是圣上跟前的人,韩判官早就想与您结识一番呢。”
王公公眼睛转了转,立刻就知道杨文兴和韩元清送自己银子和酒,必定是另有所图。他身为宫中的人,本来就是靠近水楼台的便利,来赚点小外快,若是能帮上的忙,自然就顺手帮一把,若是帮不上的,也可以借口托词,反正又不在乎得罪不得罪人。
于是,他笑眯眯的问了道:“杨干事,这……韩小相公莫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难处,需要洒家帮上忙的地方吧?”
杨文兴依然傻乎乎的笑着,说道:“王公公真是明晓的人呀。不过,其实咱家的韩判官也没什么大难处,只是前不久韩判官与秦老相公闲聊了一阵,聊的还是关于那陕西告急的事情。王公公也许您还不知道,咱家的韩判官以前可是在襄阳府带过兵、打过仗的,自然是懂得一些战略和局势。”
王公公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了点头,叹然的说道:“原来韩小相公还有这等经历呀!唉,果然是文武全才呢。”
杨文兴知道王公公只是说的客套话,于是没有理会,接着说道:“正是因为有这层经历,所以韩判官与秦老相公谈话的时候,就指出了陕西危急的一些要害之处。而秦老相公听了这些要害之处,顿时也深感认同,眼下朝廷和民间都人心惶惶,因此秦老相公本着排忧解难之心,便将韩判官的意见写了一道折子递到朝里去了。”
王公公其实对什么陕西告急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大难临头就到处跑,大不了就跟着官家再到海上躲避一阵子。不过他依然耐着性子,叹声的说道:“秦老相公和韩小相公正是思国思民呀,这等忠心可昭日月。”
杨文兴笑了笑,说道:“其实问题便出在这里了。韩判官不过是节度使府上的判官而已,因此很担心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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