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把大同和临浦连成一条线,绵延数千里而无需担心路途遥远。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掌握一支足够强大的海运和漕运舰队。
“破虏,你初次掌军,手头肯定不活络。
老哥别的忙帮不上,这十万两纹银算是漕运衙门支持边关将士,些许心意切莫见怪!”
倪宠见秦浩明上楼来,自顾盯着远方朦朦胧胧的河道,一言不发。
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称呼也自然转化,“情深意切”地缓缓说道。
“什么?十万?”
纵使秦浩明心里有些准备,也不禁为倪宠的大手笔讶然失色。
这还是些许心意,若不是呢?
这可是真正的巨款,秦浩明双手有点颤悠悠地接过银票,细细翻看,借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靠!
造什么肥皂,发展什么实业?
任何生意也没有受贿来得迅速啊!没有风险,一本万利,委实是敛财的不二法宝。
怪不得历朝历代贪腐屡禁不绝,财帛动人心啊!
便是自己,堂堂的穿越人士,按理对钱财会淡泊许多,可事到临头还不是失态。
可想想刘泽清为了山东总兵的位置,赠送周廷儒两万两黄金,他的心里又渐渐释然。
漕运油水之丰厚,世人皆知。倪宠不说为了自己性命,便是为了头顶上的乌纱帽,出手大方些也是情有可原。
是自己见识不够,目光短浅啊!
倪宠目睹秦浩明脸上贪婪的表情,一颗高悬的心逐渐落地,脸上也有了喜色。
有钱能使鬼推磨,英雄难过美人关!
世间凡夫俗子,又有几人可以抗拒此等诱惑?
“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如此巨款,破虏无憾矣!卢督拳拳厚意,破虏心领。”
秦浩明举着厚厚一沓银票,迎风抖动几下,接着塞到由面有得色逐渐目瞪口呆的倪宠手里,“然秦某的项上人头,还想继续保留!”
“这……这……”
倪宠呆呆的望着秦浩明强塞过来的银票,一贯口齿伶俐的他既不知说些什么好。
“如果倪督真的有心,可否赠送二十条百料海船给天雄军?”
正当倪宠怔然之际,耳边传来秦浩明幽幽的声音。
“什么?”
倪宠倒吸一口凉气,轮到他讶然失色!
他身为漕运总督,自然明白二十条百料海船的造价。
时下,一条旧的海船也要三四万之多。
秦浩明自然不可能要二手货,可若是全新,一艘五万两纹银怕都是收不住。
这可是足足上百万两纹银,这个年轻人的胃口之大,真是令人胆战心惊。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莫非他倪宠就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不成?
“不劳倪督花费分毫,只要帮忙带话即可。
名单上共有一百五十五人,均摊下来,想来诸位大人也不过是九牛二毛而已。”
秦浩明扬着手里的受贿名单,朝着表情变化莫测的倪宠悠然说道。
倪宠的眼睛渐渐亮起来,时间紧迫,思虑不周,竟然忘了这茬事。
无需什么一百五十五人,那样面积太大,容易授人以柄。只要三五十人,足以应付此难关,甚至尚可趁机小赚一笔。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撕破脸皮,否则,真要鱼死网破。
“漕运衙门出了此事,本督监管不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也不便苛责过甚,破虏仁义,本督自然义不容辞!
不过,作为对本督的惩戒,这些你收着。
另外,本督不知道破虏对海船有什么具体要求,故此,还是由本督负责筹款,破虏自行建造如何?”
倪宠这样做,并不是有钱没地方花。
他主要考虑一点,秦浩明没拿钱,他心里不安,不知今后发生什么变数,不可控制。
官场险恶,官场中人可没有什么君子协议,唯有共同贪过赃才是最好的保险方式。
正应了那句话,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第一百六十三节 两难()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稍微浅议几个替罪羊,其中就包括不知死活的郑郎中,事情至此得到圆满解决,行贿者和受贿者心情俱佳。
美酒佳肴之前,难免多喝一两杯。秦浩明怀里踹着十万两银票睡了整整一宿,有钱的感觉真的好踏实。
直至亲卫从外拿着精美的名帖来报,山东巡抚颜继祖到访,秦浩明犹自鸠占鹊巢高卧楼台。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秦浩明惬意的伸伸懒腰,神情松散。随手把上好的蚕丝被扑叠整齐,方才拿起名帖仔细看起来。
上面一串长长的头衔,太常少卿,兼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颜继祖,银钩铁画,力透纸背,给人一种铮铮铁骨,法度森严的感觉。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若是太平年间,自己从三品的武官想要见巡行天下,抚军安民,节制三司的从二品文官,十有**是要吃闭门羹。
现如今倒好,人家不惜屈尊纡贵,上门拜访。
只是令人头疼,秦浩明知道颜继祖的来意,倪宠、刘泽清避战,他自然就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
问题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多尔衮大军至少过万,为了解救德王朱由枢把两千人马搭进去,他也不愿意。
可真要看济南府化为灰烬,不说颜继祖必定弹劾,自己也过不了良心。
唉,左右为难!
随手把名帖放在案台,朝亲卫吩咐,“去把董千户找来,带颜巡抚到大堂,本将洗漱一番稍候就到。”
一刻钟左右,董长青匆匆赶来。
秦浩明取出一万两银票,想了想又追加一万,递给董长青说道:“这是暗卫的启动资金,你立马把框架搭建起来。
所需人手,由你一言而决,我不干涉。
只是在用人方面给你一个建议,三教九流、五行八作、走夫贩卒皆有他的作用,不一定全要高大上之人。
反而是这类人头脑僵化,缺乏灵活,不适合打探消息情报之类的工作。”
“诺,将军!”
董长青心情激荡,胸中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他虽寡言,但内心聪慧。
秦浩明一有资金,在军中支出的第一个方向就是暗卫,显然于他而言,暗卫组织乃重中之重。
“目光除了给我盯紧建奴外,西北的叛贼、流寇、土司你也可以提前布局,方便今后为我们所用,以免临时抱佛脚。
但有一点你要切记:万事出于本心,而不在手段是否歹毒。希望你能拿捏好二者之间的关系。”
其实要关注的地方还很多,但目前暗卫尚为成立,他也只能先把紧急的事情交代。
大明从万历开始,便埋下了灭国的隐患。
辽东以李成粱为首的边关将领,为了军功,实行养寇自重的手段,把耗尽国力练出来的强军基本损失殆尽。
萨尔浒之后大明军事开始糜烂,叛贼流寇好像跟建奴约定好一样,总是让大明两线作战。
每次流贼快要烟消云散,建奴立马寇边。而建奴吃紧的时候,则是叛军势力最强。
双方配合之默契,时机拿捏之准,之巧,委实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诺!将军,没什么事情末将下去了。”
时不我待,董长青的内心充满激情,迫切的想去安排一些事情。
“稍等!”秦浩明贼笑嘻嘻问道:“昨天佳人可合意?拿下了吗?”
“感谢将军!”
董长青匆匆留下一句话,满脸通红夺门而逃。
哈哈哈……
范家圩堡基本保持着庄园风貌,圩内濠水环绕,圩外树木葱茏,很有气势。
跨过一座颇为精巧小桥,便正式走进了大厅。
房梁上雕有精美的山水和人物木雕,厅上摆放着大气的红木家具,这就是时下会见客人比较正式的场所。
厅中一个发髻斑白的老者,身穿绯色官袍,头戴二品六梁官帽,负手观赏着壁墙原本留存的山水画。
“末将秦浩明秦破虏参见颜巡抚,劳烦久等,请恕罪!”
人为至,声先到,如此方显诚意。
“本抚不请自来,何罪之有?”
颜继祖闻声转过头,见秦浩明全身甲胄齐全,礼仪无缺,心中先有了几分赞许,语气便相当平和。
“颜大人请坐,不知有何指示,末将洗耳恭听!”
颜继祖坐定后,宽大的太师椅上秦浩明只坐了半个屁股,以示尊重。
“秦将军无需多礼,指示不敢,本抚此来却是有事相求军中俊杰,万望推卸才是。”
颜继祖手抚颌下长须,并没有因为秦浩明礼仪周到而容颜大悦,依旧愁眉不展。
他实在是心力交瘁,也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
虽然品轶高于秦浩明,可二者没有任何从属关系,若是他不愿意,自己根本调动不了他的队伍。
“颜大人请吩咐,末将尽力而为。”
秦浩明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却在为他叹息。
此公算是大明少有的实干家,可惜因为济南府被攻破一事被杀,而避战的刘泽清和倪宠却安然无事,并且双双高升后投降建奴,委实让人无语!
“据夜不收回报,敌酋多尔衮率领一万人马隐匿于济南府附近意图偷袭,本抚兵力有限,恳请秦将军援手!”
说完,颜继祖站起身颤悠悠的朝秦浩明行礼。
“颜大人切勿如此,折煞小子!”
秦浩明大吃一惊,急忙跳脚避开,这要传扬出去,必遭清议!
果然是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
颜继祖表面忠厚老实,使出来的手段却是专门欺负老实人,明显的道德绑架,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实属无奈,本抚有愧!然事态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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