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和压力。
此外就是在多数场合,赵子赟的言论上都有敌视日本的倾向,不论从军部还是外务省传递的消息里,都提及赵子赟在三十一军中始终把日本作为头号敌人向士兵宣传。综合两方面的因素,主战的声音占了上峰,就这才有了后来热河战役时,第六师团攻击多伦的举动。
第六师团的惨败引起日本国内一片哗然,武藤信义这才认真审视起察哈尔来,武力并不是唯一手段,这也是他后来采纳土肥原贤二意见的重要原因,他不会因为一个师团攻击不利而无限制增加军力,获取最大利益才是重要的,他相信如果集结三到四个师团,绝对能碾平察哈尔,但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于是,在他的主导下,土肥原和石原的战略设想又被重视起来,收服察哈尔不但可以减少损失,还能进一步稳定蒙区,可谓一举多得,而且,塘沽协定后,这也符合关东军对华北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战略设想,搞定察哈尔,日军都可以直接从察哈尔攻入山西,打入中国腹地,只是赵子赟到底什么想法还不清楚。
围绕察哈尔,日本军部争论不休,主战派认为,多伦一战后,已无和赵子赟合作的可能,只有打到底一条路,主张合作的土肥原和石原认为,要仔细剖析赵子赟此人和他在察哈尔的影响,从他的言行上看,他们认为赵子赟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他通过一些话语,抬高自己民族大义的形象,以此掌控住察省和三十一军,比如他将日军列为头号敌人的说法,但反过来,他更在乎的是他在察省的权利,比如在热河战役中,他就没高举着抗日之旗,这就说明了他是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所谓抗日,借口的成分大,这已经有三个例证,一是当年尾随关东军入沈阳打劫,二是多伦战役时,他对汤玉麟及孙殿英痛下杀手,另一个就是收编方振武,明确表态不支持冯玉祥的抗日同盟军,从中可以看出,在抗日大旗和自身利益发生冲突时,他完全倾向后者。
一个利益至上的投机者,这是石原莞尔对赵子赟的评价,他认为赵子赟的底线就是察省必须在他手里,这也很好的解释了赵子赟为何和德王等人格格不入,一直抓着察哈尔八旗不松手。对于这样的人,石原莞尔认为,一旦有人大举入侵察省,赵子赟恐怕会鱼死网破拼到底,不管对方是谁,当年第六师团攻打多伦、李肃反叛、李服膺入阳高都印证了他的这个说法。
争论的结果是主战派暂时做了让步,不是他们认可了石原莞尔和土肥原贤二的说法,而是以石原为代表的合作派并不是毫无保留的合作,土肥原贤二的说法得到不少主战派的认可,就算要打,也要做些准备,比如通过一些合作,把势力渗透到察哈尔内,争取形成当年东北的格局,一旦合作难以为继,再来一次沈阳事件,必将事半功倍。
而且一旦真的合作,也将进一步孤立察省,难说赵子赟会投入到帝国的怀抱之中,土肥原的战略设想可谓一举多得,可进可退,怎么看都不会有不利之处,军政两方最终都同意先进行试探性的合作,依据情况来确定最终的方案。
在这个背景下,张家口领事馆又成了重要的桥梁,国内军政两方的突然转变对桥本正康是一种折磨,外务省可不会去管赵子赟见不见他,只知道他一两个月都没有任何进展,这是绝对不行的!
没有任何的突破口,桥本正康真是恨不得辞职打道回府,还是一个偶然的事情让他有了试一试的想法,这都源于他的一位同乡,来张家口找他,希望能够通过他参与察哈尔这一年的商品交易会,最好能和多伦的皮革厂达成协议,购买皮革。
桥本正康仔细了解后才明白同乡的意思,本来日商和察哈尔虽然没有直接瓜葛,尤其是皮革这一项,好在有赤峰,日商可以通过赤峰的商人去多伦采购,多伦战役之后,赤峰与多伦的线算是彻底断了,从北平找中国客商协助不是不可以,但这控制力就弱了,因此同乡希望能够直接和察哈尔交易。
这等事本不是领事馆该关注的,不过桥本正康却从中想到一个法子,他知道察哈尔现在农牧产品越来越多,也不像以前有多少都有人要,而皮革、羊毛这些东西日本还是很需要的,何不以此为突破口?他觉得不管怎样,赵子赟应该不会拒绝日商参加交易会吧?
他紧急上报外务省,希望在这方面给予支持,说白了,就是花钱的事,用钱先把察哈尔的门砸开。国内这次倒是给了他支持,不但给了他一笔特别费作为采购察哈尔农牧产品的经费,还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支持,鞍山昭和制钢所将配合他参加交易会。
这个迂回战术确实让陈淑珍有些难以决断,察哈尔对外宣传是欢迎任何国家、任何省市的商家来张家口参加交易会,如果拒绝桥本正康的请求,一旦做起文章来,恐怕又不好收拾了。
无奈,她只得挺着大肚子来找赵子赟,想着这事还在门口滑了一下,差点没让赵子赟吓得魂飞魄散,听完她说的事,赵子赟气不打一个地方来,张口就拒绝,陈淑珍面带忧色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若是赵子梧,肯定还是拒绝,他见到日本人就恨不得一刀宰了,可赵子赟就不一样,闻言他陷入沉思。
第210章 日本人(二)()
日本人此举必然是想缓和关系,自从冯玉祥旧部在怀来、延庆聚集,给赵子赟带来不小的压力,环视察省四周,可谓一个信得过的都没有,就是老蒋,他都认为只要自己一出错,便是张学良第二。
依靠外部势力抗衡南京是这十多年来地方军阀的一贯做法,美英他是不指望的,德国看样子不会替他强出头,日本人,是不是可以拿日本人做做文章呢?这回可是日本人主动贴上来,说不定还要丢些甜头出来引诱自己,估计这甜头还小不了,否则自己是看不上的,想想历史上说翻脸就翻脸的例子,赵子赟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淑珍嫂子,我同意日商参加交易会。”
前面还一口否决,这下就转了主意?陈淑珍疑惑了片刻,看见他眼珠滴溜乱转,就知道他有了坏主意,怕是要坑日本人。
“你这是玩火!”
“玩火也要本事,淑珍嫂子就看我如何把这火玩得天花乱坠吧。”赵子赟笑道。
忐忑不安的桥本正康等了两天,这是他想到的唯一法子了,当察哈尔省府的公文送到他手上时,他手都抖了,心中暗自请求天皇保佑,压住怦怦直跳的心,翻开一看,顿时瘫软在椅子上。
“领事阁下。。”
副领事藏本英明心里一直在沉。
“藏本君,天照大神保佑,察哈尔同意了。”缓过劲来的桥本正康脸上涌现出一缕红色。
“真的?”藏本英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真的,察哈尔同意了,只是提出要求,我们的人不管去哪,都需要提前告之,而且不允许未经许可,离开张家口。”
这条件不算苛刻,藏本英明松了口气。
为了这事,核心领导群特地召开了秘密会议,陈振林当然不相信赵子赟会和日本人和解,得知他就是想先接触一下,看看日本人是什么打算,顺带吞了那点甜头后,几人不由得好笑,也是只有他才会这么想,换做别人绝不会玩这种小孩子把戏,最后还是陈淑珍解了围,察哈尔要讲信誉,让日本人参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本人的事告一段落,陈淑珍把精力放在交易会上,实业厅主导此事,她压力小了不少,不过此次交易会除了大批客商前来,还有上海方面的官方代表,以上海市社会局长吴醒亚为首的一批政府官员要来,主要是学习交易会的举办经验,上海的交易会定在今年十二月,他们是来取经的,这些人自然需要陈淑珍烦神接待,好在薛儒作为张家口市市长,正儿八经的主人,很多事需要他来具体实施,夫妻二人回家还可以接着商量,算是减轻了不少压力。
七月十五日,察哈尔商品交易会正式举办,这次就没在多伦设分场了,也和那达慕大会彻底脱离了关系。孙名望有些百感交集,这么多年一下子从主人变成客人,他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本来孙名望是不想来参加的,省得触景伤怀,可已经更名为多伦皮革公司的原皮革厂厂长吴玉林非要拉着他来,在整合了多伦在各地设置的皮革厂和纺织厂后,原来只愁生产不出来产品的几个厂开始面临产品销售的压力,原来的康利洋行生意做得再大,也吃不下不知翻了几番的多伦皮革产量。
大客商是不想了,孙名望和吴玉林只想找些国内的代理商,将产品卖到其他省去,没想到这一趟居然有个超大订单等着他。
“吴厂长!吴厂长!”
吴玉林正和几个外地客商闲扯,猛然听到有人在远处大呼小叫。
回头一看是厂里跟随而来的人员,不由得有些愠怒:“大庭广众之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吴厂长,我们已经找你好一会了。”来人有些委屈,这交易会人山人海,找人还真不容易。
“有什么事?童斌处理不了吗?”
“是订购皮革的合同,童经理不敢做主。”
吴玉林很是诧异,订购合同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对方压价很低吗?”
来人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吴厂长,是对方给的价格比市场价高。”
孙名望与边上闲谈的几位客商听见二人谈话,本没多少在意,当来人说出居然有人高价订购,大为惊讶,还有这种商人?
“怎么回事?”孙名望问道。
“孙县长,刚才有几个商人来,商谈订购皮革的事,说要订十万张皮革,给的价格还比市场价高一成。童经理不敢做主,急忙让我们几个来找吴厂长。”
难道是欺诈?吴玉林眉头蹙了起来:“哪里的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