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计较又如何,身份地位,公主永远都压她一头,还怕她来打击报复?她也要有这个本事。
“离月,不知为何,我心中总觉得不安。”莎莎安轻叹了口气:“这大夏的繁荣,就像是一把巨大的牢笼,我只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离月的眼里闪过心疼。
“公主,离月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的,更何况,还有胡东大人在呢!”离月勉强的勾起嘴角笑,伸手将莎莎安的红披风往身前拉了拉。
说起胡东,可能是最近唯一让莎莎安觉得开心的事情了,这个舅舅,虽然有很长时间没见了,见也没见过几次,可是,莎莎安对他的印象可不少。
而且,都是欢乐的。
她记得,小时候,她日日都在盼望这个舅舅的到来,因为每次他到西胡见母妃,都会给自己带来许多稀奇玩意儿。
她的第一匹小马儿,就是这个舅舅送的,那时候,可将几位王兄羡慕死了。
这匹马儿也果真是匹良驹,陪着自己成长,她给它取名红荆,因为它通体火红,十分俊美。
只是可惜,去年征讨西胡一个叛乱的部落时,重了埋伏,红荆驮着自己一路逃命,最后,在深受重伤的情况下,又载着自己急速奔跑,最后伤重不治而亡。
莎莎安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次她来大夏,见到这个舅舅时,他却送了自己许多西胡的物件儿,他当真是疼自己。
知道自己远离家乡,如今最稀罕的,就是家乡的东西了。
看莎莎安伤感之情略有缓和,离月总算常舒了口气。
贤妃娘娘见莎莎安的地方是在宝罗殿。
她当日听得韦氏死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地跪在佛像前敲着手上的木鱼。
一下,两下。
听着这空灵的声音,似乎真的,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莎莎安本来是很看不上这个愚蠢的女人的,她听说了除夕宫廷家宴的时候,贤妃出的状况,她想不明白,一个身居四妃之位的女人,一个经历了那么多无声的硝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愚蠢的被人利用,甚至事发之时表现的也那般失态。
尤其是利用她的人竟然还是冷宫的一个废妃。
直到看到跪坐在佛前的她时,莎莎安才想到,也许,这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吧。
韬光养晦,远离是非。
莎莎安冷着一张脸现在贤妃的身后,等她诵完手上的这卷经文。
她们西胡的子民,信奉的是长生天,对于佛祖,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认知。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在此站了一会儿,竟然也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
她的目光落在香案上的小香炉上,可能是里面的香有安神的效果吧。
她并不懂香。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公主可是觉得虚妄?”
木鱼声停下,女子轻柔略带暗哑的声音响起。
有些缥缈。
莎莎安回到:“我只是不信佛而已。”
不信,但也要心怀敬畏。
这也是一条生存之道。
贤妃没有再和她说佛的问题,她扶着宫女的手,站起身来。
这后宫的女子,一言一行,都这么麻烦。
莎莎安看着贤妃走动的背影,贤妃那优雅华贵的步调与身姿,却让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公主觉得,今日这般情况,本宫见你是否妥当?”贤妃在偏殿的软塌上坐下。
这皇宫内院,无处不透着富丽与华贵,宝罗殿的软塌,都是用金线绣制的。
招呼宫人给莎莎安倒了杯茶水,邀请莎莎安喝茶之后,方才问到。
莎莎安愣了愣,然后皱起眉头,认真的思量了一番,方才说道:“你是四妃之一,我是西胡公主,见上一面,也就见了!”
她不以为然。
贤妃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水。
宫里的人攀高踩低的,她一没降位,二没禁足,竟也被内务府削减了开支,就像这茶,推说饮茶未上,库存不足,紧着乾云殿用度,她这里就要暂用二等的茶叶。
可是用惯了好茶的她,怎么入的去口?
还好宫里好茶没用完,她也不至于无茶水喝。
“于你自然是无妨了,只是于本宫……”贤妃轻笑了一声。
她看莎莎安盯着主殿的黄幔发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悠然的开口:“本宫看公主你面有郁色,可是在京中,住的不惯?”
“自然不会习惯,这大夏的京城,处处透着股霉味。”莎莎安眉头深皱。
她不喜欢这样的谈话,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般,被人打量试探,她是个纵横于千军万马之中的将军。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是一阵郁闷。
她实在不明白,王兄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见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似乎与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过,今日入宫,遇到了那个即将成为周文昱的王妃的女子,也算不虚此行了。
“这股霉味儿,却已经伴随了本宫一生,同样,也将会伴随公主一生。”贤妃似乎很喜欢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柔和。
(。)
第二百一十五章 解心结()
明明说着自嘲的话,她却也能做到这般云淡风轻。
这本是很好的一道风景。
不过莎莎安可没心情欣赏她的风姿,相反,听到她这句话,莎莎安突然就生气了,同时心里也涌现出一股恐惧,很明显,她知道贤妃说的没错。
所以,她是在害怕,原来,她的内心并不是死寂的,而是自己不愿面对的恐惧。
短短的一个月,她失去自己爱情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莎莎安突然站起身来,起身后直直的就冲着殿门的方向走去。
她觉得,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也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了。
她也拒绝接受这些思想。
离月冷冷的瞪了一眼贤妃,也跟着走去。
这宫里的女人,她没一个喜欢的。
或者说,这大夏的女人,她没一个喜欢的。
“如果本宫是你,本宫就不会这样离开,因为你不止是你,你还是西胡的公主,是大夏未来的太子妃。”贤妃的声音依旧悠闲,就像她一直给人的感觉一般,不慌不忙,悠然自得。
似乎别人的情绪与状况,丝毫影响不了她半分。
也确实没有影响她半分。
莎莎安的脚步停下。
“那就不要再说那么多的废话!”她说。
“本宫只是想看看,公主的忍耐极限,在哪里。”贤妃笑了。
她示意宫人将莎莎安请回来,请她重新落座。
看了一眼莎莎安这么久,只轻轻抿了一口的茶水。
这大夏的茶水,她都是喝不惯的。
“阿史那大汉既然为公主选了太子来和亲,那他的意图就显而易见了,他是希望公主,能成为我大夏的皇后。”贤妃确实不再试探,直言道。
贤妃看莎莎安冷着一张小脸儿,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她不在意的笑笑,这样的女子,要在京城这样的争斗中,生存下来,当真可怜。
“那么,太子就必须要成为皇帝。”贤妃柔软的声音突然就冷峻下来。
没有任何征兆的。
莎莎安目光一凝,看向贤妃。
她说的是一个很简单,很直白,又很关键的问题。
莎莎安不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如果他真的天真单纯,她就不可能成为先锋的将领。
就不可能随军出征。
她明白,贤妃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璃亲王么?”虽然在问,但是明显她心中有数。
可是,他那样风光霁月的男子,也会是追逐权利的人么?
她不确定,哪个男人,又会不喜欢权利呢?
她应该想到的,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可是,她选择了无视。
“你真的以为,你们是八字不合,皇上才不同意的你们的婚事儿么?”贤妃冷声道。
莎莎安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被贤妃一言提出,她只觉得心中冰寒。
久久不知如何言语。
她自然知道,一切不过是推辞罢了。
若是皇帝愿意,不合也可以合,若是不愿意,合也只能是不合。
贤妃并不会因为莎莎安的情绪而去顾及她。她既然希望自己直言,自己自然会满足她。
“皇上想抬举璃亲王,让他有能力与太子分庭抗礼,自然不会将你指给他,阿史那也算雄才伟略,自然明白。所以,在皇上拒绝你们的时候,吐呼王子才能立即提出将你许给太子,皇上当时也是不同意的,你应该看出来了。”贤妃说的很快,这样快的语速,她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又饮了一口,她要给莎莎安消化她说的话的时间。
莎莎安的脸色不好看,
她还记得,当时父汗问自己,想嫁给哪位皇子时,自己很开心的问他,自己可以做主么?
父汗宠溺的看着自己,点点头。
原来,他一早其实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嫁给周文昱的。
那么,他那样做,是否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塌地的为了西胡,心甘情愿的嫁给太子?
莎莎安心中苦涩,其实父汗又何必如此,为了西胡,她让步的还少么?
不,父汗离得那么远,他怎么会知道大夏皇帝想抬举周文昱与太子分势呢?
一定只是巧合,父皇是真心为自己打算的。
不管事实真相,这样子想的莎莎安,确实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那太子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莎莎安白着一张脸问道。
她果然也是个聪明的。
“因为他需要一股强大到能与罗家对峙的军事力量。”贤妃又恢复了笑容。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娶罗家的女儿?”莎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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