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是好久之后和身边人的一次谈话中发现的。”
皇帝好笑的摇摇头,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云卿泡的茶香味浓郁,他很喜欢。
“柳氏死了也就死了,至于你那个庶出的姐姐,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由着她自生自灭就好了。”皇帝突然说道。
他状若无意。
云卿却不能不警醒。
皇帝这是在警告自己,做事不可太过。
也是在提醒自己,长存善念。。。。。。
云卿沉默片刻,嘴角扬起,冲皇帝露出个明媚的笑容:“皇上说的极是,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不值当。”
皇帝点点头。
将一本奏折递到云卿的手里。
清冷柔和,本来是很对立的两种感官,却在云卿的声音中很好的柔和在了一起。
御书房空旷的大殿里,云卿的声音,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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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十七年,四月二十日,新一届的科举考试正式开始。
这次科举考试,皇帝认命新上任的内阁学士赵阁生任主考官。
说起这个赵阁生,赵大人,当今世人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
年纪轻轻就已经入内阁,前途不可限量。
当真得皇帝重用。
九道钟声响起,贡院沉重的大门合上,将无数学子与这京城的繁华隔离开来。
七日之后,这道门再打开,等待他们的,是繁华还是落寞,都要看他们这七日的表现了。
十年寒窗,只为这一朝。
太子站在角楼上,望着不远处贡院高高的红墙上的琉璃瓦。
一向温文尔雅,以表堂堂的太子,竟然带着一截短短的胡渣,显得落寞异常。
“瑞君,你看,这河山壮丽,可是,似乎离孤,越来越远了。。。。。。”
太子的声音也带着萧瑟。
似乎还没有从寒冬走出来。
与这花团锦簇的春天,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瑞君眉头皱起,他为太子不值:“殿下,这河山,早晚都是您的,您不用为此伤感。”
犹豫了下,他又劝道:“其实,殿下什么也不用做,您只要没有犯错,即使。。。。。。”
即使无德无才,只要不犯错。
这江山,就是他的。
可是,他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做一个无德无才的储君,然后顺理成章的上位?
不!他不甘心!
太子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石柱上。
一丝殷红的血迹从手心流出,谢瑞君欲言又止。
他知道,这会儿,太子需要的是发泄。
“来人,告诉贤妃,让她明日老时间到晴芳阁见孤。”太子冷冷的吩咐。
“殿下,您。。。。。。”谢瑞君心中一惊,他知道太子一直有一个计划的,可是,难道现在就要施行了么?万一出了变故,那。。。。。。
“不必多说,孤已经决定了,瑞君,你也下去好好准备吧,若是贤妃此路不通,我们就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太子沉声吩咐。
“是!瑞君明白。”谢瑞君严肃的开口,躬身应道。
太子再次将目光移向贡院的一重重红墙。
这大夏的江山如此多娇。
他怎么会愿意拱手让人?
哼。
正在太子心情终于平静一些的时候,突然又有一声急报从楼下传来。
太子忍着不耐烦命来人上来。
来人只是一个普通侍从打扮,看样子,是东宫的。
太子皱着眉等他说话。
来人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禀,禀殿下,江家二公子将慈善学堂给砸了!”
“什么?”太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此人。
此人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安的看着太子,太子整个脸都有些扭曲了,听太子这么问,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再将事情说一遍。
因为,自己刚刚说的声音并不小,很明显,太子应该听到了的。
但是,看太子久久盯着自己,此人还是忍住害怕,又重复了一遍。
江家二公子,也就是江浩,他,竟然将慈善学堂给砸了!
一边的谢瑞君也握紧了拳头。
这个蠢货。
砸什么不好,竟然砸慈善学堂。
如今京城谁人不知慈善学堂?
那是一件大功德的事儿。
尤其是在寒门子弟的眼里,慈善学堂无意给像他们那样,有心学问,无力求学的许多孩童一个机会。
同时,它又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贫困家庭的负担。
很得百姓的拥护。
尤其是,这几个月,慈善学堂已经在京城周边几所城市也建立起来。
学堂请的老师,也不是随意的,都是在地方上很有名望名儒。
因此,作秀之说,也不攻自破。
而如今,江家的二公子江浩,竟然将它给砸了!
太子的表情有些怔忪,他愕然的看着来人。
谢瑞君摆摆手,将此人赶了出去。
“瑞君,你说,江浩,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良久,太子出神的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还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第二百三十五章 提前送礼()
“瑞君,你说,江浩,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太子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还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江浩是江府的嫡出公子。
虽然不比江琦这个世子具有代表性。
但是,他做出来的事儿,差不多也足以代表江府了。
而江家,虽然江明月被指婚给璃亲王为侧妃。
当时江家依然是太子的支持者。
江家依然在向太子府贡献这钱粮。
依然为太子府走前走后的,拉拢人脉。
“太子的意思是?”谢瑞君心中有了猜测。
“孤只是觉得蹊跷。”太子头痛的揉揉眉心。
谢瑞君点点头,是有些蹊跷,如今太子和璃亲王日渐对立,双方都在极力拉拢着任何有利于自己的哪怕一丝的优势。
而就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江府的这一举措,就分外让人看不懂了。
这明显是在给太子扯后腿啊!
这是江浩一个人的过错?还是整个江府的态度?
“殿下,此事不能急着下定论,江府这个月依旧在全力支持者太子府的开支呢,所以,还是让微臣查明白之后,再下结论的好。”
谢瑞君抱拳请命。
太子深深的看向谢瑞君:“瑞君,如今,孤能相信的,只有你了,你可一定不要让孤失望。”
谢瑞君浑身一震,连忙表达自己的忠心。
太子摇摇手,神色有些疲惫。
谢瑞君不再多言,他知道太子此时正处于困难时期,他说再多也没用。
他能做的,就是将他分内的事情,做好。
他默默的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谢瑞君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贡院。
红墙深深,锁住的,是新一轮的政治格局。
可是,却不被他们掌控。
难怪,太子今日这么不安。
而江浩又整出这么一出事儿。
谢瑞君的愤怒。
云卿理解不到,也不愿去理解。
此时,云卿正享受着春天午后明媚的阳光,依兰打了一桶水,云卿卷起素白的袖子,露出晶莹个一段藕臂,青葱白的小手撩起一串串水花,将海棠居的两棵海棠树上的海棠花润湿。
娇嫩的花瓣配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娇美。
“姑娘,你看你玩的,袖子都湿了。”依兰笑嘻嘻的说。
“嗷呜!”白绒也接口慵懒的叫了一声。
云卿呵呵的笑着,并不在意。
今日朝堂没有什么事儿,皇帝陪几位娘娘去了清凉台登高听戏。
云卿也乐的清闲。
带着小丫头们将屋子和庭院打扫一新,看院子里的海棠花开的正艳,便忍不住锦上添花,给她们多一些生机。
小何子将慈善学堂的消息带来的时候,云卿并没有太多吃惊。
反而有几分意料之中的平静。
“姑娘,我们怎么做?”依兰问道。
云卿看了她一眼。
我们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她说道。
什么也不用做,她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她们只需要静静的等事情的发展就好了。
“对了,告诉审石,将该销毁的证据都毁了,一定不能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云卿吩咐道。
小何子笑脸上笑呵呵的:“姑娘放心,审大人知道姑娘会有此吩咐,特意让奴婢和姑娘说一声,让姑娘放心,他会安排好的。”
云卿笑着点头。
审石做事,她确实不用担忧。
“姑娘,你做了什么?”小何子走后,依兰凑过来,不解的问道。
云卿看着她,眨眨眼:“我只是让江浩知道,京城慈善学堂的老师,是他的一位老相识。”
云卿莞尔。
这个老相识,就是江浩的痛脚。
“可是,江浩也不至于这么蠢啊,这个节骨眼,敢动姑娘的慈善学堂?”依兰撇撇嘴,连她都知道,这个学堂如今动不得了,这个江府的二公子,偏偏就动了!
“他可不蠢,你莫非真以为,江浩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这个人的下落?我们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由头,让他做一件,他们江家的决策而已。”云卿意味深长的笑道。
在一边正逗弄白绒玩儿的小鸽,听到这里,咧嘴一笑。
姑娘不愧是姑娘。
这么厉害。
将江府众人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而依兰依旧是似懂非懂的样子。
云卿莞尔一笑,拍拍手,接过依兰递来的帕子,将手上的水珠擦净。
“我让你挑的礼物挑好了么?”云卿问道。
“挑好了,只是姑娘,这礼物未免选的早了,你怎么知道二公子就一定能高中呢?还有,为什么百里公子和江宏公子也都有份儿?他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