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说终于惹怒了皇上了?
这个原因,除了始作俑的青黛和李玉霆,知道不好的就是胡善祥了。
坤宁宫里,胡善祥紧张地拉着那个老嬷嬷的手道:“嬷嬷,这是如何是好?那个魔法怎么会有人知道?如今皇上已经知道了。。。。。。这该如何是好?!”
那嬷嬷绷紧了面皮,沉声道:“如今只好死不承认。还好,咱们还有一个救星,只盼皇上能看在这个救星的面子上,放过这件事。”
胡善祥苦笑着抚摸着小腹道:“也只得如此了,我还想着等满了三个月胎坐稳了才说的,现今也顾不得了,既然如此,嬷嬷,现在就传御医吧。”
乾清宫里,朱瞻基的双眼冒火,瞪着跪在地上的李玉霆道:“你可能确定,这个实验确实无误?!”
李玉霆虽然跪着,却是身姿如松,毫不放松:“臣做实验之时,圣上不是亲眼所见吗?若是圣上不放心,可令让人准备这几样事物,自己亲自证明一遍便知微臣有没有作假了。”
朱瞻基眯起眼道:“好!朕便亲自做一遍!若是证明你实验有误,朕便要你的脑袋!”
李玉霆俯身叩头道:“臣愿以性命担保!”
实验结果自然还是一道红光冲云贯日。
朱瞻基愤怒地将一干实验用具扫落在地上,怒火填膺:“这贱人!竟然敢虚弄吉兆、欺君罔上!”
他将李玉霆一脚踢开:“滚!没你的事了!从今天起,实验停止!不许再弄这些玩意!回去好好读读圣贤书!”
李玉霆的目的已经达到,对皇帝恼羞成怒的迁怒也虚心接受,连忙诚惶诚恐地一溜烟出了宫。自有消息递给青黛不提。
皇帝这边赶走李玉霆,那边便令宣锦衣卫指挥使徐澄海入宫,待徐澄海见过礼之后,皇帝喘了半天粗气,才一字字从牙缝里道:“你去查:永乐十五年,皇祖父诏选太孙妃时,是何人所言,山东胡氏女生就贵命!再查:胡氏当初有红白异光贯日。。。。。。算了,此事不用再查了,查清前一事,速来禀报!”
朱瞻基颓然坐下,他已经亲手证明了,胡后的红光贯日就是一个骗局,再查,查出来最没脸的还不就是他吗?自己祖孙竟然都被这个贱人给骗了!
朱瞻基“啪”地将手中的镶金嵌宝如意摔在地上,这个贱人!竟然胆大包天,竟然敢捏造吉兆,骗自己娶了她!这个贱人!不行!我要废后!
朱瞻基咬着牙想,然而废后的理由是什么?说是自己上当了?这个脸他丢不起,整个皇家都丢不起!皇后之位竟然是靠骗术得来的,这件事传出去,天下人的大牙都要笑掉了!不行!不能这么说!可是,无过废后,便是在朝廷里都通不过!
191,身孕()
朱瞻基满肚皮的火却只能憋着不能发出来,只能一圈圈负着手在屋里疾走,辛礼等人见皇上的脸色暴怒,都屏息静气贴着柱子站着,恨不能能变成一张纸那么薄,好不引起皇上的注意,别当了出气的靶子。
就在这时,外面守门的小太监在门外禀报:“万岁,坤宁宫来报喜来了,皇后娘娘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
青黛眯起了眼,冷笑道:“好巧啊!多久了?”
秋远答道:“说是两个月了。”
青黛问道:“皇上什么态度?”
秋远抿了抿嘴道:“听说已经赶往坤宁宫去了。。。。。。”
青黛冷哼一声:“哼!这倒真是故剑情深哪!看到了没?人家结发夫妻到底是情深义重啊!秋远,把门给关了!咱们洗洗睡吧,没咱们什么事了!”
这胡善祥倒是好命,自己辛辛苦苦筹备了这么久的大招被她一着简简单单的身孕便打败了。好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再努一把力!
青黛将手中的象牙梳子放下,对秋远道:“让秋丰传话出去,开始实行第二方案。”
坤宁宫内殿里,胡善祥满面娇羞地斜依在皇帝的怀里,她抓着朱瞻基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皇上,咱们又有了个孩子,你高不高兴?自这次有孕以来,我一直梦见佑栊来跟我说,他一个人寂寞,想父皇、想母后,他还想回来。。。。。。”说到这儿,胡善祥的泪水忍不住哗哗流了出来,她抓着皇帝的衣衫哭泣道:“皇上,我觉得这是苦命的佑栊又回来了,我这次一定要不顾一切保住他,让他平平安安地活着。。。。。。”
“佑栊?”想到爱儿,朱瞻基的心不由得柔软下来,听胡善祥说得情真意切,他不禁长叹一声,罢了,只要佑栊能回来,就暂且放过她吧。再说,登基前几年,她一直毫无保留地默默支持他,在郭贵妃的淫威下,她也是吃了不少苦。皇帝的脸皮抽搐了几下,心情十分复杂,想到这个女人将自己祖孙如同傻子一般玩弄于股掌之上,朱瞻基的气息不禁有些粗重,然而对儿子的渴望又让他不得不将这股愤怒强压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高兴!当然高兴!来人,将前日四川贡上的千年人参给皇后送过来。”
他怀里的胡善祥悄悄地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还好,皇上还是最看重皇嗣,只要自己这一胎是儿子,还怕这大明的天下不是自己的吗?!
秋丰端着一只炖盅从小厨房里出来,在承乾宫后院里的鱼池边找到了青黛,青黛正在拿着一只五彩的粉彩小盂盛着的鱼食在喂鱼。秋丰将炖盅搁在云石小几上,招呼青黛来吃:“小姐,你早膳没吃多少,我炖了只梨花酿,你趁热吃点吧。”
青黛摇摇头道:“甜腻腻的,我不想吃。”
秋丰笑道:“就知道小姐会这么说,我没放一粒冰糖,纯用梨花酿的,一点也不甜腻,还放了枸杞、雪耳,最是滋阴益气的,小姐你就吃点吧。”
青黛瞪了她一眼:“还小姐小姐地叫!不怕慎刑司和樊宫正请你去过堂?”
秋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哼!慎刑司?如今的慎刑司可不敢再对咱们说个不字了!他们敢找我的不是?还想活着吗?!”
这时秋远从前殿寻过来,不赞同地道:“秋丰你别这么得意了!你真当这里是咱们家呢?小心你现在耀武扬威的没事儿,等到人家想拿捏你的时候,就是趁手的一头小辫子!你到时候给夫人惹了麻烦怎么办?”
青黛摆摆手道:“这点子小事倒不至于给我惹麻烦,不过秋远说得很有道理,就怕人家处处小心积虑地想抓咱们的不是。秋远,给皇后娘娘的贺礼准备了吗?”
秋远道:“我就是为这事来请示夫人的,为了避嫌,吃食是一律不用了,该送什么好?”
青黛冷笑道:“若是想做手脚,什么不能做?所有能被栽赃的一律不能送,小心被人家给利用了。这样吧,就送她一只金佛!要实心的,底座也是!全是金子,什么也藏不下!而且她不是最爱财吗?咱们多多地送金子给她!”
秋远和秋丰不禁掩口笑道:“您这真是太打人的脸了!不知道皇后娘娘得了这个大金佛会不会气胀了肚子?”
黄昏的时候,刘安科使人往承乾宫送来了一篓岳阳府今年头一次进上的洞庭湖枇杷来,说是皇上特地吩咐人送来的。
青黛看着那篓子上明黄色御封上的朱红钤记,对那小内监笑道:“古有梅妃诗曰:何须珍珠慰寂寥。你今回去禀报你主子,告诉他,我不爱吃枇杷,让他自己个儿吃去吧。”连人带枇杷给撮出宫门去了。
秋远劝道:“主子,您为了皇后娘娘有孕的事儿,跟皇上赌气这些天了,皇上几次三番地来赔礼道歉,你都不让他进门,他送东西你又不收。这要闹到什么时候才了?我劝你啊,见好就收得了,皇后有孕,人家那是正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在世人的眼里看来,皇上可没错儿!你吃吃醋是应该的,吃两天让他服服软就过去了,再闹可就是您不知分寸了!今天皇上又让人送枇杷来,您就给他个台阶下,两个人和好了不就得了吗?您天天吃不下睡不好的,皇上那边天天唬着张脸,都难过,我们底下的人也跟着战战兢兢的,何必呢?”
青黛听得撑不住笑了,点着她的脑袋道:“真不知道你跟谁是一边儿的!紧着说我的不是!莫不是他跟他大老婆恩恩爱爱的,我还要欢喜鼓舞不成?!我就是不想看见他不行吗?!他一边儿来跟我卿卿我我的,一边跟他大老婆情深意重,我呸!我最讨厌这样脚踏两条船的人!让他该滚哪儿滚哪儿去!我这里不欢迎!”
秋丰赞道:“小姐真威武!我看哪,这满天下敢让皇上滚的,也只有您啦!”
192,锦华()
秋远翻了她们俩一个大白眼道:“您若是以后都用不着他了,咱们这就跟他翻脸也未尝不可。可是我的小姐啊,咱们来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还得借着他的势不是?您脾气发也发了,等明天皇上再来咱们还是给他个台阶下吧。”
青黛气闷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就是烦闷。算了,再过两天,等我消消气再说。”
秋远不赞同地摇摇头,正要再劝说,却听到远远的宫墙外满,传来一阵喧哗声。远远的似是延祺宫的方向。
主仆三人都皱起了眉头,宫里宫规森严,是谁敢不要命了,大声喧哗?
青黛站起来,想了想道:“秋丰,你去打听一下;秋远,你去约束好咱们的人,不许乱说乱动。”
秋丰秋远答应着各自去了。
不多时,秋丰便回来了,见到青黛禀报道:“是贤孝夫人宫中出事了,锦衣卫的徐澄海亲自带人去抓的人,是贤孝夫人身边的掌事宫女,叫锦华的。”
青黛皱眉道:“知道为什么吗?”
秋丰摇头道:“当时贤孝夫人也在场,上前阻拦,徐澄海却说是皇上有旨,请贤孝夫人一起去慈宁宫听审。”
秋远道:“慈宁宫我们进不去,怎么办?”
青黛道:“咱们进不去,刘安科可以啊,秋远,你去找刘安科,打听清